大哥救我,爹爹救我! 第208章

作者:神仙老虎 标签: 天之骄子 种田文 爽文 科举 穿越重生

  即便如此,爹爹也为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拿南州盐税来说事,确实能威胁到施家,可如今想来,这何尝不是变相的要挟皇帝呢。

  爹他当时一定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他仍旧毫不犹豫的做了,亲爹。

第222章 说正事

  施志安在国公府不受宠, 上次他是替他大哥出来办事,所以身边才跟着几个家丁仆从。

  他没怎么体验过这种前呼后拥的感觉,心里正得意,瞧见何氏身边的丫鬟长得合心思, 便想仗势欺人一把。

  不成想第一把就踢到铁板上为自己招来一系列的麻烦。

  仇人见面除了分外尴尬自然还有分外眼红。

  不过施志安发现眼下他除了分外眼红, 也就只能分外眼红了。

  施志安涨红着脸瞪向景辰, 咬牙道:“你心里很得意吧。”

  “得意?”宋景辰凤眼斜来, 慢悠悠道:“我得意的事情多了,不过你并不在其列。”

  这话听在施志安耳朵里便是:你少跟那儿自做多情!你配得上让我得意?

  施志安青筋直跳,对上景辰一副“不服气你来咬我呀”的嚣张表情, 他真恨不得扑过去一口咬死景辰。

  宋景辰却不再搭理他,顾自低下头闻了闻自己的扇子, 面露嫌弃之色,然后他就扔了。

  扔了、扔了……

  施志安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砖缝钻进去。什么意思?那扇子碰了他一下就扔了,难道他身上会有多臭吗?

  他的确好些天没有洗澡了。

  从国公府被赶出来, 他娘身上是有点傍身的银子, 可光给他养伤治病就花去不少。剩下的银钱本来娘俩打算用来置办个容身之所, 这洛京城里寸土寸金的,长期租住房子不划算。

  可让他悲愤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日, 他同他娘不在家,屋里被盗个精光, 一夜赤贫!

  开始他还不明白为何家家门上一把铁锁, 人家都安然无事,偏就自家倒霉。

  后来他才琢磨明白一个道理:不怕贼偷, 就怕贼惦记。铁锁防君子,不防梁上君子。

  他们租住房子的地方本就鱼龙混杂, 而他们娘俩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国公府里,毫无在外面的生活经验,连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明白。在这种地方他们身上还敢穿着从国公府出来时的行头,不被人惦记上才怪!

  洗澡?

  有条件谁不想洗澡呀。问题是这不得担水、不得烧水,最重要的是不得花银子买柴火。

  他们娘俩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住在透风漏雨的破庙里,娘还生着病无钱抓药,他腆着脸跑回国公府想要“回头是岸”

  可他那所谓的父亲大人说出去的话岂能当儿戏?哪里是他想走就走想回就回,除了领了一顿臭骂,他什么没捞到。

  人活着已经这般不易,谁还有那闲心思洗澡?更没那条件。真以为人人都过得是你宋景辰这样的公子哥儿生活?

  施志安气得眼冒火星要爆炸,宋景辰却云淡风轻挥一挥衣袖潇洒的一个转身。

  施志安恨不能抄起地上的扇子狠狠朝着宋景辰头上砸去,不带这么羞辱人的,何着你扇子碰了我衣裳一下你就不要了,这得显得我有多脏多遭人嫌弃!

  愤怒归愤怒,理智告诉施志安:宋景辰这种贵公子随身携带着的扇子一定很值钱很值钱。

  捡还是不捡,这是个问题。

  对面似是有人瞧见地上的扇子,大步朝这边走来,施志安确定对方一定会捡。

  既然别人能捡,自己为何不能?算了,冤有头,债有主,扇子是无辜的,不能糟蹋了。

  念头不过是一瞬间,施志安的手已经诚实地先一步抓起扇子。

  做决定很难,做完决定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不就是把扇子嘛,捡起来就捡起来了。它又不咬自己手,身上也不会少块肉,他较什么劲儿,白捡的,不要白不要。

  最主要是他有的选吗?

  没有。他娘还等着银子救命呢。

  捡起扇子,施志安忍不住低头闻了闻,“汗臭?哪来的汗臭,宋景辰怕不是狗鼻子才会觉得这扇子沾了自己身上的汗臭味。”

  非但不臭,还很香。这扇子不知是熏了什么香,不浓不淡沁人心肺的。

  只是让施志安想不到的是扇子打开更香!

  能不香嘛,扇子本身的做工材质,加之上面绝非凡品的刺绣山水画,足够买京城一套还不错的宅院了。

  造孽的,他刚才竟想着用京城一套房去砸宋景辰。不对,是宋景辰竟然用京城一套房来羞辱他。

  这样的羞辱——

  干脆来得更猛烈些吧。

  施志安双手捂住了脸,他又不是真傻,人家真的有心羞辱他大可以将扇子直接扔到水里去,何必要便宜他。

  还有,就凭宋景辰之前出手帮他那一下,人品可见一斑……

  远处,兄弟俩先后上了自家马车,车轮辚辚而动,车帘随着马步来回晃动,透过车帘晃动的缝隙,宋景茂瞧着外面码头上做搬运的苦劳力,轻声叹了口气道:

  “你啊,总是心软的。”

  景辰接话:“也不是对谁都心软,施志安为了养活他娘肯在码头做苦力,可见本质并不坏。

  他以前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世家公子,不说是锦衣玉食,也是衣食无忧的长大。

  眼下能被逼到出来做苦力,想是遇见了什么过不去的难处,他的事多多少少有我之故,便顺手帮一把。”

  宋景茂觑他,“你那是帮一把的事?这把扇子我见你经常把玩,是你的心爱之物吧。”

  宋景辰顿时小脸儿一垮,心疼状:“是啊哥,我现在心还疼着呢。这不是没办法嘛,我若送他银两,他定觉我是侮辱他,索性就侮辱个大的得了,谁叫我当初嘴欠呢,就当我花钱买个教训。”

  宋景茂哑然。他又道:“以前你做什么大哥不好过问,如今三婶将你交于大哥,大哥便要对你负责,大哥希望你莫要嫌烦。”

  宋景辰嘻嘻一笑,“哥,你尽管忙你自己的事,弟弟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

  宋景茂嘴角翘起,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弟弟。

  宋景辰“……”

  宋景茂抬手拍了拍弟弟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他又将身子稍稍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置于胸前,道:

  “昨晚没睡好,大哥眯一会儿,到家还有一段路程,你也躺会儿。”

  宋景辰学着大哥身子往后仰,脑袋放松地往大哥肩膀上一靠,比他哥睡着的还快,昨晚他也没睡好,他娘一直各种唠叨他来着。

  宋景茂朝外面车夫轻声道,“避开闹市,捡僻静的路走,不着急回府。”

  “是。”

  ……

  得益于小宋总的记忆,宋景辰脑子里赚钱的法子有很多,不过摇光坊的事让他得到教训,在没有健全的律法保障前提下,不是所有后世的东西都可以带到这里,那样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还是稳妥些为好。

  马良这里宋景辰用着很顺手,但光他一个还远远不够,他得培养出一个班底来,把这些人都调教好了,再用这些人去管理下面人,届时他只需把控大方向,具体的事务就不用他自己亲历亲为了。

  景辰令人将王大柱媳妇刘桂花找来,另外还有上次将茶水洒了的那烧火丫头王二丫。

  刘桂花听说三少爷找她,激动地不行,三少爷终于想起她了,她可是一直记着三少爷同她说过的话呢。

  这简直成了她平庸生活中的一种盼头,三少爷说让她帮着赚钱是她想的哪个意思吗?

  琢磨来琢磨去,刘桂花结合三少爷的为人,怎么想怎么觉得三少爷就是这个意思——三少爷抬举她呢。

  可三少爷似乎是贵人多忘事,当时提了一下,后来就……就没有后来了。

  天可怜见,盼星星盼月亮,可给她盼到了。刘桂花忙热情地请知夏里屋坐,知夏笑道:“改日再找刘婶子坐,刘婶子忙紧地换件衣裳别让少爷等久了。”

  刘桂花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身上做活的粗布衣裳,忙笑道:“要的要的,多谢知夏妹子提醒,咱们三少爷那般爱干净的人儿,可不能污了他的眼。”

  说着话,刘桂花将自己手腕子上的银镯子脱下来往知夏手里塞,这大银镯子是王大柱做了宋府的管家以后给她买的,戴上就没舍得摘下来过。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知夏姑娘是三少爷房里的丫头,这镯子送出去不亏。

  知夏将镯子又塞回她手里,笑道:“刘婶子的心意领了,这镯子你收着,好好替三少爷做事比什么都强。”

  刘桂花见知夏眼睛都没往那镯子上扫一眼便退了回来,明白知夏要么不是那种贪的人,要么是人家跟在三少爷身边见惯了好东西,不把她这大银镯子当回事儿,她也不尴尬,笑呵呵把镯子收下道:“还请知夏姑娘稍等片刻,我速速换身衣裳马上就来。”

  刘桂花随着知夏顺着抄手游廊穿过一道垂花门,进入到景辰的院子。

  对于三少爷的院子她并不陌生,三少爷回来之前大少爷亲自盯着人打扫的,不光盯着他们打扫,还要检查,屋子里不能见一丝灰尘。

  我的个老天爷,当时大少爷用他那雪白的锦帕在三少爷屋里的书桌上擦了一下,皱着眉头道:“是我的错,没有同你们讲清楚,现下就把标准说明白,屋子里的家具物什用我这样的帕子擦过不可有脏污。

  只要天气好,三少爷屋里的床褥每日都要拿出来晾晒,巳时末日头正好时晒出来,申时日头将落时收取……

  如此,我讲得够清楚了吗?”

  大少爷声音不大,目光亦是淡淡地从众人脸上划过,那是刘桂花第一次见识到大少爷的威严。

  “刘婶子且在此稍等。”知夏在景辰屋外驻足,正要掀帘子进屋通传,却见平瑞先一步从屋里大步出来,

  “知夏姐姐,忠亲王来了,正同少爷在屋里说话呢。”

  “何时来的?”

  “刚进屋,说是正好路过,便进来看看咱家少爷,知夏姐姐,咱们是不是要把饭食提前给备上?”

  知夏点头,“你且在这儿照应着,我去支会少奶奶一声,看晌午的饭怎么安排。”

  说完,知夏回身朝刘桂花道:“少爷这里来了客人,刘婶子且先回去,什么时候少爷这边完事了,再去寻你。”

  刘桂花在旁边都听傻了——好家伙堂堂的王爷竟然会主动来看自家少爷,自家少爷这得是多大的面儿啊?

  而自己一个乡巴佬农妇竟然得三少爷看重,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她忙懂事儿的连连称是,又询问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知夏朝她笑了笑。

  刘桂花自知失言,招待王爷这种天大的事儿哪里轮得到她掺和。

  ——屋内。

  因是在自己家里,景辰穿着随意得很,腰带没有束,发冠亦没有戴,只在头顶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别住。

  赵敬渊上下打量他,笑道:“我好歹是客,你穿这般随便见我,还真是不与我见外。”

  “我与你是什么关系?连你我都要见外,我累不累呀。” 景辰拽过旁边海棠香几请赵敬渊落坐。

  赵敬渊笑了笑,瞧见身前红漆描金云纹翘头案几上,墨玉籽料兽耳蒜头瓶古朴简约,瓶中一枝含苞待放的杏花斜插着,就只这一支再无其它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