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月独一人
至于水源,胡家人出去找了半天,别说,还真在山根根下找到一处潮湿的地方,胡老太太大手一挥,从借住的房子里找出不少工具,等晚上村里人都睡下后,胡家只留下老太太看着几个小孩子,其他人全都悄悄摸摸的出去了。
宁月住在胡家的隔壁,这些人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别人去挖水的时候,她从空间中拿出一个大肘子,一份红烧鱼,半只烧鸡,一碗白米饭开吃。
没办法,这具身体就馋这么一口肉,素菜是一口也不想吃,明显是之前亏的太多了,她得赶紧把身体缺的营养补上来。
只是,原主这十几年在齐家过的也并不是太好,胃口小的吃了一碗饭就再吃不下去了。
这些菜宁月也都吃了很小的一部分,最后只能又收进空间里,等饿了继续吃。
和别人一起走就是有这样那样的不方便,不过,就算她自己走,也不可能在大白天把肘子猪蹄拿出来吃,所以,还是忍忍吧,大不了晚上多吃几顿。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隔壁终于又有了动静。
胡老太太的声音很快响起:“挖出来了吗?”
“娘,挖出来了,挖出来了,快,让孩子们喝点水,喝完我们再去取一回,得把咱们的家伙事儿都装满水。”
老太太哎哟了两声,当然这不是疼的,这是高兴的。
然后就是孩子们高兴的喝水的声音,胡老太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水还有没有?”
“有呢。”
“去通知村里剩下的那几户,接下来的路程咱们可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弄到水呢。”
“我这就去通知,不过,大家得动作快点,多喝些,等大哥把剩下的水囊水桶全接满,我再让他们过去。”
过了一会儿,宁月住的院墙上传来女人的声音:“白家妹子,白家妹子醒醒。”
宁月赶紧应了一声,然后打开门走了出来,“胡家嫂子,有事?”
“你赶紧的,拿上水囊,等下跟我家男人一起去取些水回来,动作快点啊。”
宁月痛快的应了一声,还道了谢。
她不缺水,但得做样子。
拿了水囊便出了院子。
隔壁的人正好出来,谁也没说话,宁月就跟在胡旬身后一起走,慢慢的,下午一起赶路的那些人家也出来了,呼拉拉直接朝后山而去。
到地方的时候,宁月都惊了一下,一个时辰的时间,胡家人就挖出一个很大的坑,而且这个坑看起来很深,此时坑里银光闪闪,张老太太哎呀一声,“真有水啊,快快快,快把咱们的水囊都装满,有多的我老婆子还能洗把脸呢。”
她这么一说,张家的哥几个立刻走到水坑边,拿着水囊就开始装水,宁月瞧着,这几人的脚都踩进水里了。
她不由的退后几步,给其他人让了位置,胡旬看宁月的眼神颇有点恨铁不成铁的意思,频频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上前取水,宁月只得装装样子,大不了这两只水囊就不要了,杂货铺里有多。
见她乖乖装了水,胡旬才松了口气:“走吧,回去了,明天还要赶路呢,你只有一个水囊太少了,都不够做一回饭的。”
宁月笑笑:“够了,我包袱里都是现成的饼子和窝窝头,不用做饭,这些水我省着点喝,三五天的够了。”
胡旬不再说话了,别看他们家连桶带水囊的装了不少,但架不住他们家人多,二三十口子,顶多也就喝个三五天也就没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宁月老早就醒了,没办法,她吃的东西味儿太重了,不早点起早点吃,怕被人闻到味儿。
她这边才吃完,隔壁就有了动静,很快,大家吃过早饭,一起上路。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走了两个时辰,天就热的让人喘不过气。
大道上,一道马蹄声哒哒哒的传了过来,宁月回头看,就见,一名粗壮的汉子,赶着一辆很是豪华的马车,也不管路上有人没人就那么横冲直撞。
大家伙赶紧给这马车让路,有两个孩子动作慢了一步,险险躲过一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呢,车夫又开骂了:“不长眼的玩意儿,撞死了也活该!”
孩子的家人气的真是满脸铁青,可一看这辆马车的豪华程度,加上马车后还跟着几个骑着马的家丁,家丁都是带了佩刀的,谁也不敢上前理论,有气也只能憋着。
很快,马车驶了过去,马车一边的车帘被撩了起来,路过宁月的时候,刚巧看见了车里坐着的人,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穿着只有贵人才能穿的锦缎,看向路人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轻蔑。
宁月看见这胖子后就一个想法:这货特么的长了一副欠打样儿。
马车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路人这才敢开口说话。
第840章 逃荒不慌4
宁月边听边走,但从不搭话,走到中午的时候停下休息,边准备吃食,她看的清楚,像是胡家这样的大家庭,家里的每个人只能分半拉饼子或是一个窝,再每人喝上两口水,宁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城池。
只是城门口堵满了人,胡家的老大被派出去打听消息,宁月只见着他费了老鼻子劲儿挤进人群,打听了老半天,又和城门上的官差对线,喊了好几嗓子,然后又费劲扒拉的挤出来。
回来的时候,人都成咸鱼了。
“官差口气很硬,想从樊城路过,每人必须交二两银子,不交钱的只能改道,那样咱们去京城最少要多耗费三天的时间。”
胡老太太说话虽然粗鄙,却是个有脑子的,她只考虑了一会儿便道:“如果咱们能从城里买些粮食补给一下,交二两银子也不是不行。”
“娘,您想什么呢?刚才我打听了,这樊城和其它地方没什么差别,城里的大部分人都去逃难了,剩下的这些官差也不过是想挣上一笔再去逃难。
但凡城里还有粮有水,谁会走?
而且就算有,咱们哪能买得起?”
旱灾一起,粮食是翻着滚的长价,最夸张的时候,粮食都能涨好几十倍,想进城买粮?那纯属做梦。
他现在只盼着趁着手里还有些粮食,赶紧赶路到个没闹旱灾的地方,只要有了水,哪怕上山挖草根也不至于饿死。
胡老太太不说话了,大儿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换路走也有一堆的问题啊。
樊城是还阳郡到京城的必经之路,不从这里走的话,只能改道向东,去陇上,可谁能保证陇上就能进城?
想了老半天,老太太一咬牙,“咱们就从樊城过,能节省一天是一天,能早走一会儿是一会儿,问问村里剩下的那几家,他们走不走,不走的话,那咱们就只能分道扬镳了!”
胡老大立刻哎了一声,去找另外几家了。
最后,有几家决定改道,那几家最少的一家也有十三四口子,过这么一道城就把他们家的积蓄全要出去了,以后就算到了落脚的地方,这日子也没法过,不如绕道,反正他们剩下的粮食不少,多撑几天也没问题。
有了决定,胡老太太也不耽搁,把自己藏着的银子拿了出来。
也是她有脑子,一看天儿不好,开春就把地卖给了村里的地主,三十多亩地卖了二百多两银子,村里有两家和她家关系不错的也把地卖了,等到后来要逃荒时,村里再有人想卖地,已经没人买了。
胡老太太一家原本就是村里过得不错的,以前的积蓄加上卖地的钱,只要坚持坚持,到达京城应该没问题。
官差在墙头喊话,把银子准备好就能进城。
宁月也乖乖用杂货铺的两根足两的银钗换了通行资格,这时,墙上扔下一个篓筐,胡老大手急眼快将他妈抱进筐里,城门上的大汉蹭蹭几下就把人拉了上去。
折腾了好一会儿,这一行人才全都进了城。
如胡老大所说,樊城里十分的萧条,街上根本看不到几个人,好多店铺都关门了,就算有开着的铺子,那东西贵的也根本买不起。
至于粮店,他们还真找到一家开着的,门口站着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店铺里只有几个布袋子摆着,里面顶多放着五六斤的粮食,旁边还放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价格,胡老大是识字的,他上前一步瞅了一眼,随即呆在了原地。
胡老太太急道:“你倒是说话啊,那牌子上写的啥?”
胡老大道:“大米八十文一斤,小米七十文,就连黑面儿都要四十七文,玉米面儿六十文。”
众人大惊,“这粮食怎么又长价了?”
旱灾前大米才七八文一斤,黑面两文,玉米面儿四文,高粱米三文,他们离家前黑面二十文,大米四十文左右,高梁米三十一二文。
这才在路上走了十几天,粮价就涨到了一种他们不认识的地步!
店铺的伙计歪着个嘴,一脸不屑的表情看着外面这一群难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等着买几文钱一斤的米呢?今天粮食是这个价,明天说不定又得涨,爱买不买,不买赶紧走,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胡老太太一行人被个伙计赶了脸色难看,但,理智的老太太还是拿出钱买了五十斤黑面儿。
伙计从店铺后面拿出一个大袋子称出五十斤黑面递给了胡老太,其它几户也咬牙买了些黑面儿,是真的得咬牙,他们就是普通的农户,家里本就没有多少存项,如果过一个城就要交银子进城,那他们估计走不出多远就会成为真正的穷光蛋。
但如果不补充粮食,以后又没办法进城补给,又或是米价再涨,他们买不起的话,那就只能等着活活饿死!
人生,就是这么操蛋!
明明两难,但你又很快发现,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何其的残酷!
出了樊城的时候,大家的情绪明显都不太高,有几家的孩子不会看眼色,竟然打闹了起来,胡老太太顿时发飙,骂人的话响彻整个官道。
几个孩子的爹娘恨不得把死孩子的嘴堵上,大家都心情不好,小崽们就不能看看脸色吗?
接下来,就是沉默的赶路,直到,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众人开始找今夜栖身的地方,可惜,他们今天憋着一股气儿,走的太快,错过了村庄,只能栖身在小树林里。
宁月把包袱放在一边,靠着树干歇息,感觉两只脚又都起了泡,可她不能像昨天那样烧一盆热水舒舒服服的烫脚,这是在古代,女人的脚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那就失了清白。
狗屁的失了清白!
拿出一只装满灵泉水的水囊,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很快,身体的疲惫慢慢的消失了。
林子里已经升起了火,女人们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胡老太太已经在和面,打算将今天买的黑面儿全都做成饼子,好带,正好昨天他们弄了不少的水,正好用来做饭。
宁月也只能有样学样,要不然,别人会疑惑,你没做饭,买的粮食去了哪儿,你吃的又从哪儿来?
毕竟她只背了一个包袱。
第841章 逃荒不慌5
随着她们在林子里扎营,又有人也进入了林子,没办法,逃荒的人实在太多了,官道上时不时就有人路过,真的,逃荒路上想独行,基本不可能,因为路上全是逃荒的人。
新买的黑面儿宁月全做成了饼子,咳,偷偷放了些油盐儿,毕竟这些东西她也是要吃的,味道太差咽不下去。
可惜她背的锅有点小,就这些饼子就做了一个多时辰才全都出锅。
做完这些,她直接用干净的抹布把锅擦出来重新放进包袱里收好,饼子吃了一个剩下的包好,宁月就准备睡觉了。
但她不打算睡地上,找了棵粗些的大树,见没人注意到她,她蹭蹭几下就上了树。
找了个大些的树杈,往上一躺,闭眼就睡。
半夜的时候,宁月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
当然那声音并不大,可宁月五感远超常人,连个老鼠路过都能听到,何况是几个大活人。
从树上坐起,宁月朝树下扫了几眼。
别说,还真是几只大耗子,他们竟然胆大包天的在偷东西,宁月抬手折下一根树枝,随手折成五段,扬手就朝地上那五个小贼身上打去。
“哎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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