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狩猎阵 第366章

作者:子姮 标签: 幻想空间 青梅竹马 无限流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徐青和韩老师则要中转去保定和航州。

  折腾一天,大家精疲力尽。唐琦先送薛芊怡回学校,顺路再回家。吴言、吴辞和苏姐一起打车往南走,兄妹俩先下车。

  回到彩虹坊小区,天色刚黑。

  兄妹俩带着巧克力往家走,到了单元楼下,忽然看见,他们家阳台亮着灯。

  “哥,你看。”吴辞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他牵了一下吴言的袖口,示意他看向自家透出的灯光,“我们昨晚被拉进副本前,我记得没打开阳台的灯吧。”

  吴言想了想,道:“我也记不清了。”

  吴辞怀着些微纳闷的情绪,和吴言坐进电梯,到家门口。

  两个人难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哥,我们没带钥匙……”

  他们被拉进副本时,钥匙是放在家里的。

  吴辞抬头,看向贴在他们家门上方的开锁公司电话号码,“我打电话叫开锁公司来……”

  话音还未消散,两个人谁也没想到,巧克力忽然大吼大叫起来,整个身子扑到门上,激动地扒起门板。

  “巧克力?”吴辞去安抚巧克力,却在这时,听见家门从里面传出开门声!

  有一瞬吴辞眼中的凛冽整个爆发,为什么他们家里会有旁人?她第一反应不是入室盗窃,而是他们根本没有从游戏里被抽出,游戏也没有结束,这一切都是一场无比真实的幻觉!

  然而当门被打开,当吴辞看见对方的脸,这刹那,她整个人傻在当场,大脑里“轰”的一声巨响后就是不断颤抖的空白,而她连这“轰”的一声都似听不见了。

  “吴言,辞辞!”开门的人也在看到两人的瞬间,激动地热泪盈眶。

  不,这不是真的。

  爸爸、妈妈……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记忆里,对爸爸妈妈的容颜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他们去世后,吴辞不是没想过,如果他们还活着,会是什么样子。

  就是此刻面前的样子,比那时苍老了十几岁的爸爸妈妈,吴辞知道,如果他们还活着,就会是这个样子。

  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爸爸、妈妈,真的是他们,比记忆里的多了许多皱纹,脸上的每一处都有岁月添加的痕迹。

  他们激动地走出家门,动作带着颤抖,紧紧抱住吴辞。

  吴辞被爸爸抱进怀里,这个宽阔胸膛传出的温暖和颤意,让她的脑袋持续空白。理智告诉她这会不会是一场幻象,会不会副本还没有结束,可是巨大的震撼摧毁着她所有的神智。

  直到她听见爸爸说:“是蔺夜明送我们回来的……辞辞、吴言,爸爸妈妈为你们自豪。”

  她看见妈妈流着泪抱住吴言,对他们两个说:“你们先进屋来,有什么问题慢慢问,我们慢慢说。”

  吴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维持住情绪的,她只知道,她顶着无法言喻的欣喜、激动和疑虑,强行保持眼眶中的泪水不落下,死死扯住心底那一丝风雨飘摇的理智,和吴言一起进屋。

  哥哥一定也是同样的心情,吴辞想。

  她看向家里,一切还是昨天的模样。苏姐他们的外套还挂在衣架上;餐桌上,早晨吴辞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被爸爸妈妈收拾了,餐桌被擦得干干净净,还摆放了热腾腾的晚饭。吴辞在厨房的垃圾桶里,看到早晨大家吃剩的食物残渣。

  “辞辞。”妈妈走到吴辞身边,拉住她,迫切地想和她说什么,又有些顾虑。泪水模糊了妈妈的眼睛,妈妈揉了揉眼角,最终歉意道:“辞辞,我知道你们两个不敢接受这一切,你们先吃晚饭,蔺夜明说他整理完游戏的事情就会来向你解释一切。”

  “蔺夜明……”吴辞看着自己的妈妈,妈妈那样灼热的、发自内心的眼神,让吴辞真的想完完全全接受这一切,尽管这一切多么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她和吴言的手机齐齐响了。

  两个人划开手机,居然是苏姐发起了群语音模式。

  吴辞和吴言赶紧加入群语音。

  公放传出苏姐急切的声音:“跟大家说一个事情!我认识的一个老玩家,已经死在游戏里一年了,刚刚他居然给我打视频过来,我惊呆了!他说是「伪神」送他回来的!”

  接着就听韩老师道:“我也想说这个,我和我们学校的三个学生,不是都被另一名学生用塔罗牌拉进游戏了吗?刚刚,那三个学生中的一个联系我了,我赶紧确认了一下,那三个学生居然都活过来了,不过拉我们进游戏的那个没有活过来。”

  苏姐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不会还在副本里吧!这个副本未免太可怕了!都死了的人怎么忽然回来了,那他们的骨灰呢?坟墓呢?什么情况?这不合逻辑!”

  吴辞想说她在家里见到了苍老十几岁的爸爸妈妈,可妈妈就在身边,在流泪,她一时说不出口。

  这时却听薛芊怡道:“我觉得这里就是现实世界啊,我们不是都试过了吗?召唤不了储物空间,巧克力也完全是正常狗的状态,再说游戏方都通知我们,游戏已经没有了呢。”

  对,巧克力!吴辞猛地惊觉。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玩家,会无时无刻保持疑心,唯有巧克力不一样。

  它所感受到的、那源自兽类世界单纯的判断,才是最真实的。

  刚刚她和哥哥在讨论找开锁公司时,是巧克力激动地扑在门上扒门,它已经感受到家里有人,是可以亲近的人……

  群聊里苏姐道:“但怎么解释已经死了的人又回来了?这难道不会引发社会动乱吗?最起码也没有个热搜吗?他们之前可都被火化了,这从哪儿冒出来的?”

  薛芊怡道:“寒露姐姐,我觉得我们换一个思路。蔺哥哥他们是高位面的存在,他们不是可以向我们的世界进行干扰投影吗?我们把这种干扰投影,称作‘神迹’。如果是‘神迹’,为什么不能让死了的人重新出现呢?塔罗猎杀阵都能存在于我们的世界,中转站的洋楼也能出现在现实世界里,这些不都是‘神迹’吗?”

  神迹……蔺夜明……

  吴辞的脑中蓦地一炸,眼前浮现起被抽离出副本时,蔺夜明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先回家,等我,我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

  吴辞看着急切站在她面前的爸爸妈妈,蓦地哽咽出声,颤抖地抬手捂住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哥哥曾和她说过不知道有朝一日真正通关游戏后会怎样,原来这就是答案。

  “爸!妈!”吴辞终于扑进他们的怀里,眼泪不停地落下。

  泪眼朦胧间,她看到一向铮铮铁骨的哥哥,眼睛也红了,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手机群聊里,大家听见吴辞的哭声,苏姐连忙问道:“小吴,你怎么了?吴言呢?怎么回事?”

  吴言抓起手机,努力保持声音不被哭腔吞没,强忍着酸喜道:“没事,这里确实是现实世界,都不用再怀疑了。我们的爸爸妈妈也回来了,这是蔺夜明送给所有人的礼物。”

  巧克力也凑过来,扒住吴辞妈妈的腿,十分亲昵。尽管它从没有见过吴辞的爸爸妈妈,但它知道他们是亲人,从它还没有进家门的时候,它就已经在门口闻到了气味,那是一种让它全身毛孔都为之欣喜的气味信息。

  巧克力已经想明白了什么,它蓦然就放开吴辞的妈妈,大声吼叫起来,咬着吴辞的裤腿,急着将她往外拖。

  “巧克力……”吴辞的脑中再是一炸,一瞬之间她倒吸一口气,惊愕得都有些站不稳。

  她几乎是抱起巧克力冲出家门,拼命按起下楼的电梯。

  梁奶奶……梁奶奶!

  爸爸妈妈回来了,那梁奶奶是不是、是不是也……

  吴辞疯了般地跑下楼,跑进梁奶奶的单元。

  这一切多么像是梁奶奶离世的那天,自己从游戏出来后,也是这样疯狂地冲向梁奶奶家,疯狂地敲门。

  电梯到了梁奶奶所在的楼层,短短的时间里,吴辞的一颗心好似经历了度秒如年。

  巧克力奔出电梯,扑到门上,吴辞也扑过去要敲门——

  门开了。

  当看到梁奶奶立在门口,用同样惊喜的、近乎歇斯底里的目光看向她时,吴辞再也抑制不住心绪,哭着拥抱上去。

  “梁奶奶!”

  巧克力也扒上梁奶奶的腿,接着它也哭了。

  世上最痛苦的,莫过去“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而最幸福的,莫过于“失而复得”。

  尽管小时候吴辞看过的许多书里、动画片里,都描述过“死亡”;而许多的童话故事里,公主和王子总是会有英年早逝的父母,才造就了他们坚毅的品格。

  人们总说,每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意外也说不定哪天就会降临,这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吴辞知道,没有真正经历过亲人死亡的人,是不能体会那种痛苦的。

  因为从那一刻起,那个人再也不会对你笑,再也不会关心你,它再也不会给任性不盖被子的你悄然盖好被子,再也不会安静看着你时就满目的欣喜。

  那种痛苦,就像是灵魂被无情地剥掉一块,而你只能端着它的黑白照片,站在它埋骨的坟墓前,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就这样到来了。

  可是吴辞没想到,她失去的这些、她被剥掉的灵魂,有朝一日又重新回来了。

  她只能哭。除了哭,此刻的她,再也做不了别的事了。

  “梁奶奶……”

  “爸爸……”

  “妈妈……”

  “都回来了,巧克力,大家都回来了……”

  “蔺夜明……”

第404章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2)

  这个晚上,吴辞彻夜未眠。吴言也是。

  他们睡不着。

  晚饭是一家四口和梁奶奶一起吃的,饭后,吴辞把梁奶奶送回了她家,巧克力也回到了梁奶奶那里。

  夜里队友们也没睡,还在同其他认识的玩家互相交换消息。

  渐渐地大家发现一件事:不是所有死去的玩家都回来了,还有相当一部分玩家没有回来,比如袁媛的爸爸就在其中。

  一夜没有睡觉,再加上进副本的前一夜大家基本在推理副本,吴辞实际上已经两晚上没怎么休息了。

  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倦意。

  她在等蔺夜明。

  一切都是那么巧,就在吴辞刚去厨房烧好了水,正在将热水倒进水壶里时,家门被敲响。

  吴辞放下水壶,跑出厨房。

  她看见的是立在他们家门口的蔺夜明。

  他噙着温柔的笑,看着她,明明十几步的距离,吴辞却恍惚觉得他好像是从遥远的万水千万外而来,终于驻足在这里。

  她跑向蔺夜明,当她终于来到他面前,才觉得原来他就在这里,真真切切就在触手可及的近处。

  “蔺夜明。”吴辞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胸口的酸胀心情,眼中也泛开水雾,眼角有些湿,她伸手抱住蔺夜明。

  蔺夜明反抱住她,动作自然而然,低头对她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