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雁起卿
之前拿到车票后,洪表叔就帮他们给家里拍了电报。
至于有没有人接,大家都不在意。
庄清梵家里两位老人,他也不希望老人家奔劳,最好是不来。
谢东和家的父母不一定有时间管他,大哥又在部队,身不由己,能不能回家过年还不一定,至亲都这种情况,其他人就不必期待了。
没想到的是,一出车站,四个人就被分成两拨被更多的人围住了。
庄清梵这边,庄爷爷来了,他的旁边是一位穿着唐装的老人,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他的后面跟着一位皮肤有点黑的中年人。
庄清梵带着姜棉赶紧上前去,“爷爷,外公,天气这么冷,你们怎么来了?”
庄爷爷呵呵一笑,说道:“小姜第一次回家,我们当然要来接了。对吧?老汪。”
汪外公微笑着点点头。
姜棉甜甜地打了个招呼:“爷爷好,外公好。”
庄爷爷笑着回道:“好,都好。”
汪外公仍然只是点头。
姜棉看了一眼旁边的庄清梵,觉得自己找到了他话少的源头。
汪外公从后面拉出那位中年人,然后看向庄爷爷,庄爷爷马上心领神会,说道:“这位是你们外公从汪家庄带回来的大明,按辈分你们该叫他舅舅。”
庄清梵和姜棉齐声叫道:“大明舅。”
汪大明的脸上涌起一些窘迫,连连点头,但没有说话。
庄爷爷解释道:“大明的声带有点问题,说话比较艰难,不过他能听懂。”
两位年轻人没有惊讶,只是了然地微笑。
谢东和那边,不愧是大家庭,父母和大哥全来了,还有什么姑姑姑父阿姨姨父,最外围还跟着两三个十几岁的年轻人。
谢东和自己都没想到这次回来会这么受欢迎,兴奋地说话都变调了。
等两方人员各自叙完话,汇集一起后又寒暄一番,最后大家决定坐公交车回家。
但两方的路线不同,谢东和一家人要坐的车先走,和姜棉分开之前,楚婴有点不舍,谢东和的一位姑姑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安慰道:“小庄住得离我们家其实不算远,要见面也很方便的,下次让东和带你去。老爷子还在家里等着你们呢,现在咱们先回家。”
楚婴点点头,和姜棉告别就上车先走。
姜棉朝她挥挥手,然后用手心贴向自己的胸口,点了点头,意思是让她心安,有事可以随时去找她。
姜棉上一世到过几次京市,都是为了工作,来去匆匆,对当时的京市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概念。现在来到倒退了几十年的京都,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哪里分得清东南西北?也只能跟着庄清梵走。
让她上车就上车,让下车就下车。
作为一个晕车人士,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公交车。幸好这次不用坐太久,在到达她吐的临界点前恰好可以下车了。
庄爷爷是北航的教授,以前在学校就有住房,后来运动开之后,就被赶出来了。平反之后又给他分了房子。他没要之前那么大的,只要了一室一厅。如果不是为了平常工作方便,他连这个都不想要。
在东城区,他有一座曾经住了很多年的宅子。
汪外公现在也住在附近,是回来之后,才搬到这边的。毕竟年纪大了,他和庄爷爷,除了庄清梵这一个孙辈,再没其他的血缘亲人。
住得比较近,以便相互照应。
两位老人都是思想比较开明的人,虽然两个人只剩下一个晚辈了,都没想过去要求他要跟自己住。
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如果跟老人住一起,多少有些束手束脚。而且他们老人家也有自己的一套活法,也不想受年轻人的干涉。
庄清梵母亲留下的那一套小楼,离两位老人的宅子都不远。高考的消息出来以后,他们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这个孙辈会回来的,那时候他们就开始收拾小楼了。
等收到庄清梵考取大学和结婚的消息之后,就精心地布置起来。
其中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汪外公做的,他回来之后,办完了手续,然后就选择退休,把位置让出来,多少人欢迎。
这样一来,他就有大把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为唯一的外孙忙活,他的兴致很高。不过他也没弄那些胡里花哨的,就带着汪大明,从里到外,收拾干净之后,该修的地方修,该补的地方补。放进新房的用品则一律换新的。
他们也不着急,因为之前就收拾过,事情不多,一天一点,在过年前,已经全部弄妥当了。
庄清梵一回来,马上可以拎包入住。
不过,回来的第一餐饭,肯定是要回庄家的老宅子吃的。
在厨房掌勺的是汪大明。
其实汪大明和汪外公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同一个村子的人。汪外公当初一个人回到乡下,却不会做饭。汪大明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和兄弟住一座房子,但弟媳厉害,弟弟就是一个鹌鹑,汪大明免不了被欺负,汪家庄的生产队长就让汪大明给汪外公做饭,作为报酬,包吃包住。这样既解决了汪外公的难题,也让汪大明远离了弟弟一家。
汪外公虽然是回乡下避难的,但他手里有钱,加上以前汪家庄的不少人都受过他家的恩惠,其中包括生产队长的祖辈和父辈。
所以整个汪家庄的人对他都很尊敬,在乡下,也没人知道他在京市的那些事情,所以汪外公在老家没受苦。
回京市的时候,他就把汪大明也一起带回来了,事先说好,包吃包住还开工资。
这也算是双方得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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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95章 见面礼 · ?
[ 吃过了午饭,本来两位老人家是想让他们去休息的,但两个小年轻都说刚吃饱,不想睡觉,而且……]
吃过了午饭,本来两位老人家是想让他们去休息的,但两个小年轻都说刚吃饱,不想睡觉,而且他们也不困。
看他们的精神尚可,两位长辈也就没再劝,而且回来半天了,他们还没有好好说话呢。
大家就坐在厅里聊天。
庄爷爷突然想到了什么,就碰了碰庄清梵,使了一个眼色给他。
庄清梵一愣,继而醒悟过来,笑着说道:“爷爷,那东西我藏起来了,不在这里,过两天我去拿回来吧。”
庄爷爷听了也没说话,起来回了房间,一会儿拿出一个铁盒子。
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存折,然后递给姜棉,说道:“这存折里面有5000块钱,你拿好。”
姜棉连忙拒绝道:“爷爷,这钱我不能拿,您自己留着用吧。我们有钱。”
庄爷爷把存折塞到她手里,“这些钱是给你的,跟清梵没关系。这事也怪清梵,没有提前告诉家里,就让你这么匆忙地嫁给他。虽然现在不讲以前那些繁文缛节,但基本的礼数还是要的,最起码彩礼是一定要给的。这里面的钱你拿去,算是我们家补给你的彩礼。你当零用钱也好,当私房钱存起来也行,不用管清梵。”
姜棉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庄清梵,笑了笑,说道:“谢谢爷爷。不过我没有嫁妆带过来。”
庄爷爷“哈”一下笑了,“你能嫁给清梵就是他最大的福气了,不需要带什么嫁妆。”
汪外公见庄爷爷的存折被收下了,也回客房拿了一个大匣子出来,递给姜棉,说道:“这个你也收下。”
接了庄爷爷的,汪外公的不接肯定不行。
但姜棉毕竟没经验,没考虑到这一点,以至于现在手里什么回礼都没准备。最后也只得厚着脸皮接了东西。
虽然新媳妇进门,长辈给见面礼是多少年的礼数了。但庄清梵了解姜棉的性格,收了长辈的东西,没有一点回礼,心里肯定不够坦然。
看她手里拿着那个外公给的匣子都不好意思打开,就猜到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就伸手把它拿了过来。
一边打开一边说道:“让我看看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好东西,外公连我这个外孙都没给一点,就给你。”
汪外公也算是出身于名门望族,从小家境就富裕,他给的东西,不可能仅仅是钱。
匣子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一一呈现出来。
靠边上有两捆包扎得整整齐齐的“大团结”,看厚度估计得有100张一捆。
另外那些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着贵重物品的小盒子。庄清梵一一打它们都打开。
庄清梵把它们归了类。分别是一套几乎是没有任何瑕疵的绿色翡翠玉石和一套纯金打造的首饰,每一套的手镯、戒指、耳环各一对,还有项链和簪子,玉的多了两块玉佩。另外还有一条个头很大的珍珠项链。
姜棉对珠宝的兴趣不大,也就没什么研究。不过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她的空间里也装着不少这些东西,但没一件比得上眼前这些。
这些东西太过于贵重,姜棉觉得不能要,但又不能一件都不要,就拿起那串珍珠项链,说道:“我要这个就好。”
两位长辈看到就笑,庄爷爷说道:“小姜的眼光不错,一下子就挑了一个最好的。”
庄清梵看了看姜棉,也笑,他的头微微侧向姜棉,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是我外婆的藏品。”
他懂事的时候,曾经看见过外婆拿出来。
那时候大家都不戴首饰,外婆的首饰不少,她也不戴,平时都是收起来的,隔一段时间就拿出来欣赏一番。
姜棉没想到这么巧,她就是觉得这串珍珠好看,就拿了,既然是外婆以前的藏品,外婆不在了,那这东西还是留给外公吧。于是说道:“那我换一件。”
汪外公摆摆手,说道:“都拿去,这些东西不值钱。你外婆的藏品不止一件。”
庄爷爷也笑着附和道:“都拿着吧。这点东西对你外公来说,算不得什么。”
不说他的出身,就他自己本身来讲,曾经也算是一个大资本家,就算后来他把绝大部分的家产都捐了出去,家底还是很厚的。
幸亏他平常低调,话又少,加上有国营企业特殊技术人员的身份掩盖,他以前的资本家身份在京市没有多少人知晓,那场运动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后来庄清梵回来了,恰好那时候他所在的单位有两派人员在争权,为免汪外公像上一世一样被人家波及,再把身世扒拉出来受□□。他就建议外公主动请辞。然后汪外公就休病假回乡下养病去了。
庄清梵多少也知道一些自己外公的底细,就把东西收了起来,说道:“那我就代阿棉就谢谢外公了。”
汪外公指指他,说道:“把东西给你媳妇儿。”
意思是这些东西是给你媳妇的,不是给你的。
庄清梵把东西放到姜棉手里,笑道:“你还怕我贪了她的东西?我才是您的外孙吧。”
大家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说起两位年轻人的婚礼来,庄爷爷就问他们想不想要摆酒席。
他们两位老人的意见是由年轻人做主,如果想摆,他们当长辈的就帮忙操办,如果觉得麻烦,不愿意费那些事儿,那就随意。
姜棉摇头道:“不要了。摆宴席太麻烦,而且时间太紧,过几天清梵就要去报道了,没必要弄这些费时费力还费人的形式。”
她在这方面永远是懒的,在铃木工厂队摆的那场酒席,他们几乎是什么都不用管,但一天下来,光是迎客,就觉得累。
庄清梵也不想摆酒,如果姜棉想要一个仪式,他可以给,但她明显比自己还排斥,那就没必要搞。
于是说道:“酒席就不用办了。有空的话,把陆家小舅请过来,两家人坐一起吃一顿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