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为舟
此时此刻就是如此。
不过她瞪他,是从来都躲不过他眼睛的。
这一眼刚瞪出去,谢无舟的目光便已落到她的身上。
“刚睁眼就瞪我,我在梦里得罪你了?”他一如往常那般,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慢悠悠的语速里透着几分慵懒。
鹿临溪站起身来,抖了抖翅膀,没好气道:“梦里吃了你炒的菜!”
谢无舟:“我往菜里下毒了?”
鹿临溪:“没有,单纯难吃!”
谢无舟:“你倒是挑嘴。”
鹿临溪:“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谢无舟:“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你做吃的?”
鹿临溪:“……”
很多时候啊,话就是这么被聊死的。
想想也是,那场梦太离谱了。
她是怎么把谢无舟这种人和厨房联想到一起的。
这家伙才不可能会做饭炒菜呢,这爱臭美的孔雀只会嫌弃油烟脏。
但是不管怎样,他想毁了她的花都只是一瞬间的事。
等到积分够换花种了,她必须想个法子避开谢无舟的视线偷偷养。
午饭过后,鹿临溪提出想去看看沈遗墨的情况。
谢无舟不太有兴致地多喝了一会儿茶,最后架不住她期待的小眼神,到底还是带她去了一趟医馆。
浮云昨晚似是没有休息好,此刻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此时此刻,她正坐在医馆的后院里,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瞪着一双不咋有神的眼睛,盯着身前那个药炉子的火候。
鹿临溪远远朝她打了个招呼,她眼里才有了一丝精神。
“小溪,早啊!”
鹿临溪向前走了两步,一阵风朝她吹来,扑鼻的药味儿苦得她差点没走回头路。
一想到浮云坐在这里煮了这玩意儿这么久,她就忍不住心生佩服。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她想她这辈子是不可能拥有这种力量的。
毕竟这个小说里,是个人本事都比她强,受伤了自愈能力应该也不错,犯不着她来担忧和照顾。
最多浮云受伤时,她可以考虑用自己的积分为浮云换点伤药。
至于其他人,没死就是活着,有伤麻烦自己慢慢养。
大鹅这般想着,走到了浮云身旁:“为什么要煮这个啊,外伤也要喝药吗?”
浮云点了点头:“人还没完全清醒呢,从昨晚烧到现在。”
鹿临溪:“这么严重?”
浮云:“大夫说这是正常的。”
大鹅向后躲了躲:“闻着都好苦啊。”
“是啊,人类的药草闻着就好苦啊……”浮云说着,下意识歪了歪脑袋,眨眼问道,“小溪你说,我是不是该去买点蜜饯啊?不然他喝完这药,嘴里要苦很久吧?”
怎么感觉男女主拿反剧本了呢?
通常情况下,不都是女主怕苦不喝药,男主买蜜饯哄着女主喝吗?
“应该不用吧……”
咱《入魔》的男主虽然斗不过反派,但是吃苦从来都是第一名的。
“不用吗?这药换做是我,肯定喝不下去的……”浮云扇了扇手里的扇子,忽然抬头望向一旁的谢无舟,一脸认真地说道,“谢无舟,我这边暂时抽不开身,你能不能帮我买点蜜饯啊?”
谢无舟:“好。”
鹿临溪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吐槽。
这孔雀也就在她面前傲一点了,平日里动不动就用“你配吗”来堵她的嘴,结果浮云让他做点啥,他答应得比谁都快。
昨天扶人,今天跑腿,也不知对他而言,这种每天都要照顾情敌的感觉好不好受。
不过话说回来,主线时间线发生了很大的变动,谢无舟和浮云之间少了十几年朝夕相处的机会,他对浮云还会有小说里那份难言的感情吗?
要是他还是像原文里那样,对浮云藏着一丝不愿言明的念想,那可就不太好攻略了呢。
这家伙总把什么情绪都藏得很深,光看表象也不太看得出来啊……
大鹅这般想着,忽然被谢无舟拍了一下后脑勺。
她抬眼向谢无舟望去,眼里满是“你打我干啥”的茫然。
谢无舟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一丝笑意静静望着她。
很快,她读懂了他的意思。
行嘛行嘛,买个蜜饯都要人陪呗。
这家伙自己必须得干活的时候,真是半点也见不得大鹅休息啊!
“我和谢无舟一起去吧,他办事我不放心。”
大鹅说着,对浮云挥了挥翅膀,转身先一步走在了前头。
该说不说,谢无舟这家伙办事的态度确实十分消极。
一人一鹅走在陌生的街上,哪里有蜜饯卖是不知道的,路也是不可能问上一句的。
就凭他走街上那回头率,想要找人带个路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啊,他非要慢悠悠地四处闲逛。
鹿临溪跟在边上逛了不知多久,终于是看见了一家卖蜜饯的铺子。
为了防止谢无舟没有看见,她第一时间扑扇着翅膀冲了进去。
卖蜜饯的老板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吓得拿起一根长勺大声呼喝起来,生怕这不知哪里来的大鹅弄脏了他的蜜饯。
鹿临溪见状,连忙一个急刹,几步蹦回门边,抬眼望向了刚跟进来的谢无舟。
那老板见鹅有人管,顿时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长勺。
“这位公子,想买点什么?”老板说着,见眼前的客人没有搭理,便又补了一句,“我这儿蜜饯种类多,拿不定主意可以先尝尝!”
谢无舟低眉看向大鹅:“喜欢什么?”
鹿临溪:“啊?”
谢无舟:“没喜欢的?”
鹿临溪:“这不是给沈遗墨买的吗?”
谢无舟:“可以多买一些。”
蜜饯铺子的老板眼底不禁浮现了一丝茫然。
大鹅歪着脑袋眨了眨眼。
可以多买一些?
这是要买给她吃的意思?
虽说她以前不怎么吃甜食,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好多东西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太久没吃过的东西,偶然看见了总是会想买上一点试试。
此刻她的眼前摆了这么多颜色各异的蜜饯,乍一眼看过去虽不能认全,但也各有各的好看,别说还真有点想吃呢。
仔细想想,她从前不怎么吃甜,似乎都是因为害怕长胖。
不过她现在是只鹅了,胖不胖好像没有多大区别了,那么多吃一点肯定是没关系的!
鹿临溪这般想着,伸长脖子看了一圈,看哪个都觉得挺有食欲,一时有些选择困难了。
“我想尝尝。”大鹅仰着脑袋说道。
其实她也就是随口一说,本以为谢无舟会嫌她麻烦,没成想下一秒便有一颗蜜饯送到了她的嘴边。
“公子,这……”
“不是可以尝?”
“可以,可以的……”老板挠了挠耳根,没再出声阻拦。
他一脸困惑地看着那只大鹅把他店里的蜜饯吃了个遍,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咕咕嘎嘎地叫个不停。
末了,大鹅试吃完了,那位带鹅的公子一下挑了七八种,每种要了两份,爽快地付钱走人了。
他还真是第一次见那么奇怪的客人。
鹿临溪是一路蹦跶着回到医馆的。
回去之时,炉上的药已经煮好,正在碗里放凉。
浮云起身向谢无舟迎了上来,见他手里提了那么多品类的蜜饯,一时也犯了馋病,坐在院中和鹿临溪你一颗我一颗地吃了起来。
她吃着吃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呀”的一声站了起来,端起药碗朝一旁的卧房快步走去。
大鹅嘴里的杏干还没咽下,见浮云忽然起身跑了,便也连忙跟了上去。
进屋之时,沈遗墨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
鹿临溪不禁开始好奇,昏迷不醒的人要怎么喂药?
按一般电视剧里的套路来说,遇上这种昏迷不醒的情况,角色通常会采取嘴对嘴的方式喂药。
虽说她一直没能弄懂,从喂药的层面来讲,嘴比勺子高贵在哪里。
可在大部分作品里,勺子怎么都喂不进去的药,嘴就是可以轻松解决的。
对了,她还见过一个特别绝的!
那位喂药的兄弟,直接“喀嚓”一下把病人的下巴掰脱臼了,等药喂进去后又给人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