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辛禾
用脚指头去想那姑娘家的荷包也不可能是给她的啊!
怎么小气成这样?!
陈映澄忽的变了脸色,陈正澈还以为她嫌自己小气,便解释道:“我也不是讨厌她,只是几次拜托她帮我借书,她不仅拒绝了我,还到我师父面前告发我,我才看不惯她的。”
“被告发了几次你还找她,你也是欠的。”
“哎!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陈映澄满脑子都是荷包的事情,根本没心思和他聊天,“我困了二哥,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再聊。”
她转头就跑,留下车挚和陈正澈面面相觑。
车挚:“你说,她是不是和随山见了面很不愉快?”
陈正澈:“很有可能。”
片刻后,陈正澈道:“你看你教出的好徒弟!”
车挚:“大胆,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是你们自己要随山当女婿的!”
“城主息怒,你今天问了没有,他到底去哪里鬼混了?”
“没问出来,这小子不想说的时候,钳子都撬不开他的嘴。”
陈正澈:“唉……”
车挚:“唉!”
另一边,陈映澄飞奔回房间,果不其然在桌子上发现了那两枚荷包。
她气得握拳,将门反锁,把衣柜和床榻缝隙中的江随山揪了出来。
“你疯了吧你!竟然敢拿我的东西!”
江随山倚着衣柜,缩成一圈,“我也不知道这是给二哥的,我现在不是拿来还你了嘛。”
“你怎么想的,姑娘家给的荷包也要吃醋?”
他抬眸看了陈映澄一眼,小声道:“那两个姑娘在你进门之后便一直在盯着你,还时不时红着脸看着你聊天,后来又几次三番在你面前经过,要引起你的注意,你又收了她们的荷包……”
他越说声音越小,后来心虚地连头都不敢抬。
陈映澄气笑了,“我要真有那种癖好,哪还轮得着你?!”
江随山一僵,顺着衣柜站起来,低头轻轻捶了一下她的肩膀,将鬓边碎发拨到脑后,捏着嗓子轻声道:“澄澄,我、我也可以的。”
“神经!”陈映澄被他逗笑,扑到他怀里挠他腰间,“那是给我二哥的。”
“我现在知道了。”他忍着痒意,将陈映澄抱得更紧,“澄澄,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都要喜欢我好不好?”
“好好好。”陈映澄的手上移,环着他肩膀,哄道,“不管怎么样都只喜欢你,不要再担心了。”
“……嗯。”
第80章
陈映澄从夏侯家出来的时候,宴席还没有散,夏侯和罗准备了几项小游戏供来客玩闹,虽是些投壶射箭,吟诗作画的寻常玩法,他拿出的奖品却丰厚,皆是夏侯家库中的藏品,价值连城,且都是孤品。
为了让这群人哄着夏侯绫一起玩,夏侯和罗可谓是下了血本,但夏侯绫自花绍婴被带走后便沮丧萎靡,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我在赤日学院倒是听说过花绍婴和夏侯绫的渊源,据说夏侯小姐十一二岁的时候曾被人骗去城郊乱石谷,是花绍婴路过将她救起。”
江随山仔细研究过陈映澄给他的信,里面关于花绍婴的描述也只有短短两句:白家遗孤,亦敌亦友。
陈映澄写得含蓄,如今让她解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花绍婴她……白家落败之后,花绍婴的父亲自戕随兄长而去,花家家主当年与洪乐生共创赤日学院,但避世已久,她母亲顶着整个家族的压力下嫁给她父亲,却在大好年华成了寡妇,自觉无颜面对母家,将花绍婴送到花家后也投河了。”
“因她母亲的缘故,花家待她并不好。”
短短几句话,两条鲜活的生命逝去,一个本该幸福一生的世家小姐成了孤儿,寄人篱下,受尽白眼。
陈映澄唏嘘不已,除此之外,便是愤懑:“白家沦落到这番境地,与夏侯家逃不开关系。”
江随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可我读遍赤日学院藏书,也没能找到《日月兰香图》的记载,只在百姓口中有所听闻。”
“没有记载,不代表它不存在。”陈映澄道。
《日月兰香图》便是夏侯家对白家下手的原因,据说《日月兰香图》是白家祖先以龙血为墨,凤羽为笔,走遍清河大陆周遭三十七处妖域,八十一处魔域,三十二处幻域绘制而成,描绘了各种诡异瑰丽的风光。
传闻中《日月兰香图》只有方桌大小,图内却暗藏乾坤,连通异界,能容纳万物。
但世人只闻其名,从未见过《日月兰香图》真容,因白家祖先绘制成功后便得了疯癫之症,后来更是离奇消失在卧房中,之后白家便将《日月兰香图》封存了起来。
不过对于《日月兰香图》,众人评价不一,有人觉得它真的能连通异界,白家祖先便是被吸入了画中,也有人觉得白家根本就没有这样一幅图,只是编造出来哄骗他们,以此来抬高白家画作的价格。
数百年过去,《日月兰香图》早已淡出大众视野,白塔父亲出事的时候又引起了热烈的讨论,但白家后人都称未曾见过这幅画,众人也就当它从没存在过。
但它不仅存在,而且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夏侯家后院连通的那座山,便是仿照画中人工造出来的日月山,它本存在于境外妖域,被白家先祖入画,又被夏侯家照搬到了自家屋后。
而《日月兰香图》,也在夏侯家手中。
“我在梦中见过,只是不知道夏侯和罗将它藏在何处。”陈映澄说着,看向江随山笑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疯话?旁人都以为是编造的画作,我却觉得它真实存在。”
江随山认真地摇头,“就算你告诉我青蛙有八条腿,我也会相信。”
“你别说,我还真见过八条腿的青蛙。”陈映澄道。
江随山眼睛一亮,“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没告诉过我。”
“骗你的。”陈映澄指尖在他腕上敲了敲,笑道,“你呢,有没有瞒着我的事情?比如你那个傀儡?”
“……没有,没用他骗过你。”
“你迟疑了,看来真的用过,用来做什么?”
“逃课,买凉粉冰糕。”
“我说呢,你怎么每次都能变出那么多东西……等等,你那么早就已经熟练地使用傀儡了吗?”
“嗯,十岁的时候就会了。”
“啊,真不愧是江随山。”陈映澄正感叹着,忽然想起他到了十八才结丹的事情,便道,“其实我以前怀疑过你就是江随山。”
江随山坐直了些,“怎么说?”
“毕竟你是能让我父兄都惊叹的绝佳根骨,又被车挚一眼相中,还百毒不侵,这么多特质叠加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人。”
江随山看着她,眼睛弯了起来,“那你怎么没有继续怀疑下去?”
“梦里的江随山开始修炼的时间比你晚,但进步奇快,半年筑基,一年结丹,你们俩的进度不同,所以我没往你身上想。”
江随山嘴角僵了一下,错开目光,道:“…如果真如你梦中所见,我遭受了多年的折磨,一心想要向上爬,进步飞快也是正常的。”
“那看来你还是过得太滋润了,以后你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其他的时候都要用来修炼!”
“是,都听小姐的。”
他脸上带着浅淡笑意,“小姐,时候不早了,你该歇下了。”
陈映澄瞄他一眼,“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你跟我说话这会儿功夫都打了三个哈欠了,今晚在夏侯家肯定累坏了,快去睡觉吧。”他起身催促,又道,“你放心,我今晚什么都不会做的。”
“当真?”
“当真。”
陈映澄换好衣裳躺在他怀中,没一会儿便有了困意,江随山真如他说的那样,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只是某处的存在感太强,陈映澄闭了会眼睛,又抬头看向他。
“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怎么,澄澄失望了?”
“我是觉得你忍着会出毛病。”
“没事的。”
江随山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将她的眼睛合上,“这样就够了。”
“……”
陈映澄安静下来,听着江随山的心跳声,忽的又睁开眼,小声道:“小雀,我觉得……”
“怎么啦?”他声音温柔,让人心安。
“我觉得夏侯和罗他,这次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
“他对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肩上的胳膊箍得更紧,陈映澄摇摇头,道:“没有威胁我,你还记得从前我常在灵兽馆玩斗兽的事情吗?”
“记得,小姐虽然参与的次数不多,但是次次都能压中,那时候他们还叫你小赌神。”
“其实是因为我梦见过,被我选中的都是些有名的高阶灵兽。”
陈映澄叹了口气,道:“夏侯和罗今天提起来这件事情了。”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江随山一僵,心跳声变得急促起来,“难道是在调查我的时候发现了你,将目标转向你了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
陈映澄曾经凭着对原文的了解帮沈婧规避过几个心术不正的合作伙伴,也在几次悬案中给陈元覆提过建议。
虽说她用得方法都比较含蓄隐晦,也从没利用剧情做过什么让自己名声大噪的事情,但如果有心去查,再将这些事情合并在一起,以夏侯和罗那个喜欢发散思考的脑袋瓜,会想到哪一层也未可知。
陈映澄:“他应该不会脑洞大到觉得我能梦见未来,最多把我当成预占者。”
“清河大陆的预占者少之又少,目前仅存的苗南的那位,也已避世许久了。”
预占者燃烧生命来预言,最长寿的预占者也很难活过三十岁,而且想做这一行只能靠天赋,万里难挑一。
江随山语中多了几分担忧,“他想利用你做什么?”
“他研究那些邪术禁术,是想用兵不血刃的方法来控制整个清河大陆,或许他想利用我窥探未来,选出最合适的方法。除此之外,他也在培育灵兽与妖兽的杂交物种……那只卷尾猫,我事先并不知道他的品阶,不然也不会送到夏侯家去。”
“不要担心了,就算他真的找到预占者,也只能看到他被铲除的未来。”
陈映澄笑了一声,抱住他胳膊,打了个哈欠,“算了,不想了,回头的事情回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