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辛禾
“嗯。”
“那……”陈映澄低下头，朝他靠近，猝不及防地吻在他脸颊，“这样也可以接受？”
“……”
！！！！
他瞳孔骤缩，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陈映澄：“你怎么这个反应，不是——”
“噗通——”
湖面溅起水花，莲花丛动，惊起数只飞鸟。
湖水打湿了陈映澄的裙摆，她来不及清理，尖叫一声，趴在船边张望。
“你、你干什么啊！”
“好端端地跳什么水？快出来！”
湖面依稀可见小雀浮起的衣带，他精通水性，必然不会淹死，但他躲在水里久久不肯探头，陈映澄怕他憋死。
“小雀，你出来——！！”
湖中冒出一个脑袋，陈映澄伸手去抓，但没抓住，他又沉了进去，往远处游了些。
陈映澄：“你怎么回事儿啊？快出来！”
小雀：“……水里凉快。”
陈映澄：“？出来！”
“……”
陈映澄：“行，你自己在水里待着吧，我走了！早知你这样，我就不亲你了。”
湖里的人影忽的游近了，扒在船板上，探出脑袋。
他脸上满是水珠，头发也全都打湿，这样狼狈的时候，五官却在月下俊美得出奇。
“舍得出来了？”陈映澄趴下，抓住他的肩膀，“快上来。”
“小姐……”他眨眨眼睛，睫毛上落下一滴水珠，“小姐真的愿意和我成亲？”
“我骗你做什么？”
陈映澄想要把他拉上来，手上正要使劲，他却突然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
“你手上全是水，你唔——”
他撑在船板上，借力吻上她，不同于陈映澄玩闹似的亲吻，他的吻又狠又重，用力碾着陈映澄的唇。
这家伙看着单纯，会得倒是挺多。
陈映澄闭上眼睛，等着他更进一步。
月光照在湖面，波光粼粼。
小雀松开她，一眨眼又游远了，半张脸都潜在水中。
陈映澄摸了下嘴唇：这就没了？她还以为小雀会深吻，结果嘴都没张。
看来会得还是不够多。
她忍不住笑起来，“结束了？”
“嗯。”
“不上来？”
“……过会儿。”
“好吧，小美人鱼。”陈映澄坐回船舱，伸手拨着湖中清水，一圈圈泛起涟漪，打到他的身上，“那我等你。”
他似是更害羞了，又整个人都潜入了水中。
第29章
没人划船，陈映澄乘着小舟在湖面上浮萍般飘荡，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水声，船头微微翘起，在水中躲了半天的人终于肯上来了。
陈映澄没回头，听见他轻轻咳嗽一声，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捣鼓着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条薄披风落到她肩上。
“小姐，晚上风凉。”
陈映澄这才转过脸，见他半跪在她身后，身上的衣裳已经用内力烘干了，但还挂这些水中的枯叶，被陈映澄一盯，便挡着脸低下头，脸上泛着薄红。
“……”
陈映澄低下头，忽的凑近他，他猛地往后一仰，扭头躲避，险些摔倒。
“你躲什么？”陈映澄伸手摘掉他发间一缕杂草。
“我没躲。”
“刚才还敢亲我，现在就……”
“属下知错！”
他的声音忽然变大，似乎想要阻止陈映澄把话说出来，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脸上的红热朝全身蔓延，连手背都成了红色。
“看来今天的太阳够烈，把湖水都给煮开了。”陈映澄的手从他肩头拂过，又抖掉一片叶子，“你现在像从开水里捞出来的螃蟹。”
“……小姐想吃螃蟹了？”
他故意装傻。
陈映澄低低笑了一声，“回头让惠婶做一些吧。”
“好。”
他又站到船头，拾起刚才被他扔下的木桨，陈映澄手里抓着朵荷花，脚下全是剥过的莲蓬。
小舟慢慢驶向岸边，除了月亮西行，一切好像和来时没什么不同。
陈映澄举起莲花，对着小雀的背影比划，唇角的弧度一直没有下来过，后者察觉到她的视线，扭头看了一眼，又飞快转回去。
“小姐，快到了。”
“嗯。”
他耳尖渐渐染成粉色，像陈映澄手里的荷花，由粉及白。
小船靠岸，小雀先一步上了船，朝陈映澄伸出手。
上船时，陈映澄搭在他的手臂，这一次，她直接贴上他的掌心。
小雀一愣，轻轻握住手掌，将她拉了上来，等陈映澄站稳，他便要松开。
“咳。”
陈映澄的手没动，就在空中放着。
“小姐，这样不妥。”
他犹豫一瞬，又握了上来。
“不妥？”陈映澄往外抽手，“那先放开。”
“……”
陈映澄没有抽出来，两人由双手紧握，变为十指紧扣。
小雀敛眸，磨磨蹭蹭地往前走，低声道：“路上黑，这样安全。”
仿佛有一道电流从二人握紧的双手穿过，钻到陈映澄心底，炸起小小的烟花。
她歪头看了他一眼，冷不丁与他对视，陈映澄也飞速低下头去，脸上浮起热意。
怎么回事儿？
她怎么也……觉得害羞。
往日陈映澄总爱跟他说个不停，但这次回家路上，二人一句话都没说，光是眼神触碰到，便会慌张地躲开。
但双手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一直到了陈映澄院前。
“我要回去了。”陈映澄道。
“嗯。”
“你今天在水里待了那么久，要喝碗姜汤，以防感冒。”
“嗯。”
“那……你松开我？”
“……嗯。”
陈映澄说完，两人站在原地都没有动弹，小雀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
“小姐。”
“嗯？”
“明早我可以送你去学院吗？”
“当然可以。”
“那明天中午我可以去给你送饭吗？”
“这件事……”
“不去也可以。”看出陈映澄的为难，他乖巧地将手松开了些，只剩小指勾着陈映澄，“我只是觉得，像做梦一样。想有更多的时间和小姐在一起。”
陈映澄眼底满是动容，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说起这种话来也这么得心应手？
“好，你明天来吧，别忘了带着螃蟹。”
“嗯。”他眉梢染上喜色，重重地点头。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勾在一起的小指在夜色中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