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李涛涛
“那就去买点呗,小爷给你出灵石。”玉麟兽想安慰鱼采薇,以前听那些进秘境的男修们闲聊,说给女修花灵石能哄她们高兴,它就照搬过来。
鱼采薇噗呲乐了,感觉太阳好似变得明媚了,“那说好了,我买灵酒,你付钱。”
“把店里搬空都行,小爷就这么大气。”玉麟兽大包大揽,浑然忘了,这灵石,还有鱼采薇的份子在呢。
鱼采薇的笑意,直到三酒小店都没有落下来,恰逢店里没有顾客,她招来掌柜的,“店里有多少酒,我都要了。”
掌柜的热情相待,“仙子能看上小店的酒,是小店的荣幸,只是店里有些酒已经定出去了,没定的才能卖给仙子,请仙子原谅则个。”
鱼采薇又不是横行之人,摆手同意了,“就按你说的办。”
零零总总摆出来二百来坛,鱼采薇见只有百果酒和香米酒,问起了话,“听说贵店有一种最烈的酒,过肠烧,孙凯说要是买提他的名字就行。”
“原来是孙道友的朋友,那就是小店的朋友,”明显掌柜的态度更诚恳,“店里还有两坛过肠烧,我这就给仙子搬出来。”
加上两坛过肠烧,共计三万零二百块下品灵石,掌柜抹个零,只需付三万灵石即可。
这些灵石对玉麟兽来说小意思,当下吐出三百块中品灵石给鱼采薇。
鱼采薇没有客气,拿走中品灵石付了账,素手轻摇,二百来坛酒全部装进储物袋,假装将储物袋放入衣襟中,实际投进了虚空石。
出了三酒小店,鱼采薇哪也没去,径直回了洞府,设下血脉禁制,屏蔽传音玉简传音符,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等她要拿酒的时候,玉麟兽非说要跟着一起喝,鱼采薇把它放出来,“这是我的洞府,以后也是你的家。”
“你这洞府也不小嘛。”玉麟兽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最后跳到鱼采薇对面的凳子上。
鱼采薇没有酒杯,就用茶杯代替,倒了百果酒,她端起杯一饮而尽,入喉微甘,浓郁醇香。
“这酒没劲,”鱼采薇换了香米酒,初入口有些辣嗓子,回味却清冽干爽,到胃里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也不够劲。”
这次,她打开了过肠烧的坛子,刺鼻的味道顿时冲了出来。
鱼采薇倒了满满一杯,一口闷进去,过于辛辣浓烈的味道,刺激得她咳嗽不止,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下喉如刀割,肚子里似乎点燃了火球,灼热无比。
眼泪如何也止不住,鱼采薇不去管它,又倒了一杯,仰头喝尽,泪水伴着酒水入肚,平添了几分苦涩。
五杯六杯下了肚,鱼采薇已经坐不直了,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指着玉麟兽,大着舌头说话,“玉麟兽,你说,我是不是又错了,我自以为变得懂事坚强,别人就能认可我的改变,至少能兄友妹恭,和平相处,之前我都以为成功了,真是可笑,太可笑了,凤长歌出事了,仅仅三个字,灵槐花,就让他把我所有的改变抹杀了,问都不问一句,当着师父的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一巴掌,在他的内心里面,是不是我永远都是那个纠缠他的无理取闹的小丫头,还不止,还是个耍诡计害凤长歌的人。”
“你有啥可笑,是桑离那厮揣着一副旧心肠,平日里靠面皮遮盖装模作样,关键时候,旧账就翻出来了,为那种人哭一点都不值当。”玉麟兽愤愤道。
鱼采薇重重拍了一下玉麟兽的脑袋,大喊着,“我哪里哭了,我这是被酒辣的,辣的,懂不懂。”
“懂懂懂,被辣的。”玉麟兽无奈,这是不讲理呀,低头从酒坛子里吸溜酒,权当补偿自己。
鱼采薇见状,也嫌弃茶杯喝着不过瘾,直接对着酒坛子吹,一坛子过肠烧就要见底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心里没你的人,无关你懂事或是任性,哪怕再好,也不及他心头好的万分之一,我只是有点舍不得幼时的那点情谊,初来那几年他对我还是挺好的,哄我开心,教我练剑,仿如昨日,又仿如隔世,一巴掌,前缘尽断,两巴掌,从此分道扬镳。”
鱼采薇抬手用力,酒坛落地摔得稀碎,犹如过往种种,犹如她此刻的决心。
“小爷当时就觉得你太心慈手软,才打两巴掌,最好打成个猪头,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说起这事玉麟兽也生气,要是它在场,管他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把桑离的脸给挠花了,凭什么欺负它的主人。
“对,当时我应该左右开弓,把他打成猪头,”鱼采薇嘿嘿笑,身子晃来晃去,“玉麟兽,你长了两个脑袋,哎呀,四只前爪,你要变成三头六臂的哪吒了,好玩,真好玩……”
“哪里好玩了?”
玉麟兽晃了晃发晕的脑袋,还要跟鱼采薇说话,发现她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醉死过去了。
“就这点酒量还喝酒?”
看看自己身后,十来个空坛子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还是小爷厉害,呃,呃,小爷也困了。”
后腿一蹬,玉麟兽跳到桌子上,靠着鱼采薇的胳膊,闭上眼,没两下,就起了呼噜。
一人一兽,借着酒劲,睡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外面发生的事,就全是浮云了。
第79章 气运
清风拂动,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显出三人来,正是华辰真君和桑离、凤长歌。
华辰真君手指轻弹,一丝灵力扣动洞府前的阵法,却发现灵力如石沉大海,没掀起半点浪花。
“倒是个厉害的禁制,”拿出传音玉简,给鱼采薇传音,音讯只在表面悬浮,传不过去,“这丫头,居然屏蔽了传音玉简,成心不想见人。”
华辰真君回头,话语沉沉,“桑离,采薇之事全是你之过,你可想过,那一巴掌之后,你和采薇如何相处?”
桑离低头,“是弟子的不是,我一定当面向师妹道歉。”
“桑离,你可知,伤人最忌伤心,你实在不该问都不问一句就上手打采薇巴掌,以后你们师兄妹只怕再难交心。”
“不会的,师父,我……”
“你无需再辩解,”华辰真君又觉头疼,就三个半徒弟,居然搅出如此多的事端,本想他们能亲如兄妹,互相扶持,真是转头成空,“向采薇道歉之后,你便闭关吧,不到筑基后期,不得出关。”
“可是师父,长歌的事还悬着。”桑离至此心里始终挂念凤长歌。
华辰真君勃然大怒,冷飕飕的话出口,“怎么,为师的话不管用了,是吗?”
桑离双膝跪地,“弟子不敢,弟子只是觉得心有挂碍,恐不能好好闭关,等长歌的事了了,弟子立马闭关。”
凤长歌紧跟着跪下,“师父,师兄把事情想严重了,师兄,有师父在,又能有什么大事,你安心闭关就是。”
“桑离,你真是,”若是之前只是生气,现在华辰真君就有些失望了,“随你吧。”
说完话,华辰真君的身影由实化虚,离开了。
“师兄,你又何苦顶撞师父?”凤长歌今天第一次觉得桑离对她的好有些沉重,“有师父护着我,还有那么多弟子愿意为我说话,一定能找到那个买绵仙露的人,你还是以修炼为重,不然,师妹于心不安。”
“长歌,你不必忧心,我心里有数,等之后闭关我自当走心,师父看到我没有耽误修行,不会怪罪我的。”凤长歌担心他,桑离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凤长歌心里无奈,忙转移话题,“师兄,师姐现在肯定生气又伤心,你可得好好给她道个歉。”
“还能怎么道歉?她当众回了我两巴掌,我也没说什么不是,这次我再说两句好话哄哄,面子也给了她,这事肯定就过去了。”这话说出来,桑离的底气还是足足的,“我等着就行,你从秘境回来就去了执法堂,一定累极了,回去休息吧。”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怎么能置身事外。”
凤长歌认为,桑离打鱼采薇不对,可这是全心为她,她没有办法去责怪一个一心为她的人,只能陪着一起,等鱼采薇出来表达歉意。
桑离嘴角带笑,能得凤长歌相陪,苦等也是甜的。
峰顶大殿里,华辰真君正襟危坐,张执事在下手垂立,两人中间摆着鱼采薇的迅影靴。
鱼采薇的靴子被下极品兽情粉,还将此事托给执法堂去查,临出执法堂,华辰真君又跟于应龙提了提,意思让他多费心,于应龙答应得倒是利索。
鱼采薇自证了清白,凤长歌杀燕浩的事还没有最后定论。
后来,有很多从秘境回来的弟子自愿过去执法堂替凤长歌说好话。
有人说长歌仙子救人于危难,有人说长歌仙子自掏腰包无偿为大家炼制丹药。
还有一个,说燕浩虽然剑法高超,心性却不好,没有拜成师就把自己关在洞府里,去秘境的路上阴阴郁郁的,要说心魔入体,可能性极大的。
这人的话得到了许多弟子的肯定,又说了很多凤长歌的好话,归结起来就是,凤长歌人美心善,不可能无故杀燕浩,必定是燕浩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才让凤长歌不得不痛下杀手。
可再多弟子的叙述,也只能从侧面反应,并不能成为整件事的佐证,首先还是要找出证据,绵仙露确实在燕浩身上。
现在只知道是名女子买了绵仙露,这名女子是谁,她又是如何将绵仙露交给燕浩的,还有待查证。
本来事情没有查清,凤长歌作为杀人者是要被投入狱中的,华辰真君做保,于应龙又考虑到众弟子的求情,给出一个月的缓冲时间,一个月内要是找到确凿的证据便罢,不能找到,凤长歌就要接受执法堂的处置。
“真君,同时有人陷害鱼师妹和凤师妹,会不会是吕蒙在作怪?”
吕蒙的事,华辰真君跟张执事提过一些,“有可能,也不排除他人的嫌疑,现在两点,一个是买绵仙露的女修,一个是洒兽情粉的人,单指执法堂不行,峰上的弟子也派出去协助查证。”
“是,我马上去安排。”张执事退下了。
华辰真君双眼微眯,透射着幽光,直至今日,他才突然意识到桑离对凤长歌的感情绝非深厚的师兄妹之情,分明是带了男女之情。
以前,总有鱼采薇在旁边纠葛,华辰真君只当桑离更喜欢懂事有天赋的师妹,才处处照顾凤长歌,现在想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再次拿出传音玉简传音,还是无法传达鱼采薇,华辰真君的脾气上来了,“这丫头,以前叽叽喳喳,有事没事总来找我这个师父,现在受了委屈倒把自己关在洞府,成了闷葫芦。”
他这个当师父的,心情极其不顺畅,不行,得找人松散松散。
华辰真君身形瞬移,不多时就来到了瑶光峰,找到师兄华善真君,“师兄,我近日对剑法有所领悟,咱们比划比划。”
华善真君才不相信他的理由,执法堂发生的事各峰少有不知道的,“心情不好打架就打架,非说什么领悟了剑法。”
华辰真君的脸吧嗒掉了一地,“管我说什么,打不打?”
“打,走吧,”华善真君无奈摇了摇头,这个华辰,在外一副冷清样,在他面前就是个无赖,谁让华辰是他教养大的,明着是师兄弟,实则跟师徒父子差不多。
华辰真君拜入山门的时候八岁,他们的师父刚教导两年就感应到化神的契机,闭关数年冲击化神,此后华辰真君的一切事物,包括生活、修炼,都是华善真君照顾,两人感情极其深厚。
对华辰真君时不时耍赖找他比剑,华善真君已经见怪不怪了。
元婴剑修的对决,那得去特殊的斗法场地,不然一个剑招能把山头削平了。
华辰和华善,以前不知道比过多少场,彼此熟悉对方的套路,要想轻松赢过,那是不可能的,你来我往不知道过了多少招,从天黑打到月上中天,最后华善真君凭着高出一小阶的修为压制住了华辰真君。
“差不多行了。”华善真君招手收回灵剑。
华辰真君在华善真君面前没有形象,席地而坐,“徒弟真难教。”
华善真君呵呵乐了,“是呀,徒弟难教,我早就领教过了。”
华辰真君知道华善真君是说他年轻的时候不好管教,那是年轻时候的胡闹,他现在稳重得多,“就说桑离,我以前怎没发现他如此偏颇得厉害。”
华善真君旁观者清,“以前采薇丫头任性骄躁,桑离纵然偏颇,你也只觉得错多在采薇丫头身上,现在采薇丫头懂事稳重了,桑离行事依旧,你自然觉得是他不对,桑离一直没变,只不过没了采薇丫头的遮挡,他的缺点就完整地暴露了出来,你看得更清楚了。”
华辰真君细细品味华善真君的话,事实确实如此。
前几年,他们师兄妹之间的事,多是桑离从中调解汇报,桑离是大师兄,对鱼采薇小时不错,对凤长歌也很好,他从没有怀疑过桑离的立场,如今想来,事情真如桑离述说的那样吗?鱼采薇小时候也是个乖巧的孩子,好像就从凤长歌拜师之后,才变得越来越不讨喜,难道从那时候开始,桑离的心肠已经偏得厉害,那几年他对鱼采薇常含责备,是不是无形中成了推手?
华辰真君越想越觉得心境阻塞,如果真是如此,倒是他的不是,教不严师之惰,没在苗头之初就教养纠正,才导致事情愈演愈烈到了如今这种覆水难收的地步。
“哎,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也是我这个师父做得不够。”华辰真君叹息道。
华善真君看不得华辰真君低落,“年轻人火气旺,闹出些事也没什么,以后多加管教就是,还能翻了天去?”
“翻天是不至于,翻脸是肯定的,”华辰真君摇摇头,“云景在不在?”
“在,你找他有何事?”华善真君伸手把华辰真君拉起来。
华辰真君理了理袍袖,“昨日的事想来师兄已经听说了,一巴掌,打散了师兄妹的情义呀,桑离还不觉得,我却看得分明,以后有什么事,采薇那丫头不会再跟桑离有所瓜葛,她现在心思重,有话也不爱跟我说了,云景也是师兄,我想让他帮我看着点采薇丫头。”
“这事,我看可行,不过云景素来有主意,我叫他过来,你跟他说。”
周云景正在剑璧前静坐,感悟剑意,听到父亲传音,还以为大晚上叫他有什么紧急的事,到了才知道,是师叔想拜托他照看鱼采薇。
“这件事为父觉得可行,不过你师叔还想问问你的意见,采薇丫头你也是看着长大的,以前有些小女子的骄纵,现在长大了,成熟不少,就是心思重了些,你师叔就想你得闲的时候看顾些,多开解开解,能行,就答应,不能行,为父再找别人。”
周云景暗自翻了个白眼,父亲说话看似问他意见,实质一个劲地替师叔说话。
他想到几个月前见到鱼采薇,也没父亲说的心思重呀,跟林静儿还笑闹不已,不过看着是稳重许多,既是师叔所托,平日里多照看一下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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