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殷忆华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第151章 在即
呢喃的声音不仅试图从孤独堡垒的机器中挤出来。
这声音还顺着“供奉”影响着地球上所有的信徒, 而这些既不是游戏建模玩家，也不是氪星遗孤的普通人类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他们纷纷睁开了眼睛。
如同黑夜中的猫头鹰。
…
刚刚躺下的阿德安母子也从睡梦中惊醒。
深眠中被强行吵醒加上那不知名的呢喃，比尤拉·阿德安几乎是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就一个翻身趴在床边呕了起来。
她已经四十三岁了, 在阿德安家族中几乎就是半只脚踏进了冥界的年纪, 虽然不至于像普通八九十岁的老妪一样疾病缠身、行将就木，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一冲击，让她趴在床边眼前一阵白一阵黑的，好久没有缓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 她才远远地听到儿子的呼唤，使劲眨了眨眼又喘了几口气, 视野慢慢清晰，才看到一脸焦急扶着她的科克·阿德安正半跪在她的床边。
“科克。”比尤拉用力喘着气，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 “我没事。”
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色苍白又满身大汗的科克眼圈都红了：“你刚才都不呼吸了。”
比尤拉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是个什么状态, 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但是我现在没事, 不是吗？快起来吧, 现在就是时机了。”
科克的手有些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 盯着母亲的眼睛询问道：“那位…会让您活下去吗？”
即便比尤拉自己不说，但科克又不是耳聋眼瞎, 母亲的状态一年比一年差, 到了现在，几乎到了每个月、每周都更差一些的状态。
哪怕是孩童时期就知道自己会早早离开人世都没有现在真切意识到母亲将要离去更让科克恐慌。
人可能就是这样，相较于自身未曾触摸到的终点，还是亲近之人的离去更为无措。
“……”比尤拉沉默了,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 “谁都不能如此确切地说未来的事情。”
“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的儿子。”
科克盯着母亲的眼睛，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地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带着她从卧室起来，一同来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阿德安家族的人日常不会在这个时间起床，但古堡中维持着这个庞大又古老的家族日常所需的佣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了。
科克抓住管家，让他将古堡中的佣人暂且赶回屋子。
“等我说可以的时候才能出来。”他吩咐着。
经过专业培训出来的管家非常明白不多问的道理，他什么都没问，欠了欠身表示自己明白。
只过了不到十分钟，原本还算是有些生机的古堡又重新变回死寂的模样。
阿德安母子重新打开了阶梯下的家族树挂画。
红皇后的眼睛一直笼罩着阿德安家族，从阿德安母子惊醒时，她就意识到有情况，发生在比尤拉卧室的对话也被她全部捕捉。
她第一时间就向普蕾尔发出了警报，但正在和超人一块警惕面前机器的普蕾尔身上的通讯装置大概是被这不知名的信息波影响到了，红皇后迟迟无法联系上对方。
小姑娘看着阿德安母子准备进入地下室了，没办法，转身就去戳了还在和美国队长联络的钢铁侠。
托尼这个时候正坐在混乱的客厅里和史蒂夫视频。
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托尼打来第一通电话的时候，史蒂夫还在布鲁克林的小公寓里睡觉。
史蒂夫和巴恩斯本质上都是很念旧的人，他俩不太适应斯塔克大厦的高科技房间，即使现在的布鲁克林和他们那个时候全然不一样，但两位老兵还是凑钱在自己曾经居住的街区租了一间房子。
至于为什么不买……
他俩最早住着的地方现在是布鲁克林最繁华的街区，房价贵到他俩的存款加在一起也付不起一个二居的首付。
当然，严格来说，很难想象哪个银行会拒绝美国队长和白狼的贷款，毕竟这俩人就是活着的文物、行走的信誉、阿美莉卡精神的象征。
但是史蒂夫和巴恩斯并不喜欢用自己超英身份来为他们日常生活谋福利的行为。
所以最终选择了租房。
跑题了。
总之，两个老年人作息的搭档，在半夜被托尼的一个电话吵醒还有些蒙圈的时候，被突然落下惊天响雷“猫头鹰议会”给炸得彻底清醒过来。
三人一块商量了半天接下来的安排后挂断电话。
没心思继续睡觉，史蒂夫和巴恩斯当即收拾收拾给复联的其他成员发了个通知就赶往复仇者大厦。
结果前脚刚走出电梯，后脚托尼“计划有变”的第二通电话就又打来了。
“你说守卫把阿德安家族的据点给搬空了是什么意思？”巴恩斯震惊地凑过来问道。
“字面意思。”托尼站起身，举起手机，原地开始转圈，展示自己此刻周围混乱的客厅。
“……”一时间就连史蒂夫都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需要尽快行动起来。”托尼重新瘫坐回沙发上，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因为娜塔莎和克林特也被叫醒，史蒂夫就让AI管家将自己手机上和托尼的聊天转移到客厅的投屏上大家一块看。
红皇后的信息就是这个时候发给托尼的。
【猫头鹰议会内部似乎有异变，阿德安母子开始行动了，马上就会意识到地下室的情况。】
她没有自己出现，只是递了个消息，并将阿德安家族内部的视频一块发给了托尼。
托尼看着这条消息，意识到这是守卫那个不知名的电脑帮手发来的消息，于是立刻也分享给其他复仇者看。
然后他顺势回了一条信息，询问对方的身份，当然，红皇后没有回复他。
“Sir，关于这个问题…我可能有些发现。”AI管家有些迟疑地出现，对托尼说道。
托尼眉头一挑：“你之前不是没有追踪到守卫的帮手吗？现在有什么变化了吗？”
“实际上……”
AI管家的数据飞速转动——这种行为在人类那边大概被称作“思考”——不太确定地将自己之前的发现转述给了托尼。
当然，也包括一部分他自己的猜测。
…
另一边，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孤独堡垒中。
克拉克将守卫小姐护在身后，和面前的氪星科技物品拉开距离。
“这玩意不能关掉吗？！”普蕾尔警惕地从腰间抽出了手枪，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的血条和蓝条。
她的血条安然无恙，倒是蓝条有些微妙的颤抖，不过始终没有真的掉下去，还是满格状态。
是什么带着精神污染的东西想闹事但闹不起来吗？普蕾尔的脑子自动开始思考。
“可以。”克拉克回答了守卫小姐的问题，谨慎地用出了超级速度，眨眼间就按下了机器的紧急停止按钮。
震动随着按钮的按下即刻停止。
普蕾尔谨慎地等待了几秒，顺便抽空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超人，确定他神志清醒，既不发灰也不发白更没有变成其他任何奇怪颜色的倾向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天杀的，真的吓死个人。超人要是被魔控了，她今天就算不交待在这里也得掉的只剩个血皮！
“这是发生了什么？”普蕾尔询问道。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克拉克坦然承认了这一点。
一人一超茫然对视。
“这可是你的机器，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普蕾尔歪头。
克拉克眨眨眼：“实际上这是氪星科技，我也不是完全明白……”
就像实验室里会使用离心机的人并不能自己手搓离心机，同时大概率也不会维修出现问题的离心机一样。
超人会使用面前的机器，不代表他就知道这个机器发生变化的所有原因。
“有道理，现在怎么办？”普蕾尔点点头，看起来这个世界上的超人没有那个能够回答他问题的氪星AI乔。
——又或者是超人觉得乔的存在不适合告诉守卫小姐。
普蕾尔不太在意这些，她只是思索着：“这玩意是在琥珀金丢进去的同时开始颤动的，难道是触发了什么吗？”
琥珀金在普蕾尔手里这么长时间都没问题，给出去的这几块固体琥珀金都是之前在巴黎地下，从利爪嘴里抠出来的那个，要是暴露在空气中会出现问题，那早就该出现了。
她不由想到之前系统跳出来的提示，难道是这些稀有金属之间会发生什么反应吗？就像地球金属之间也容易发生化学反应一样？
或者是这个机器让琥珀金产生了这种反应？
普蕾尔脑子里冒出了一连串的疑惑，看向超人，很明显，氪星人也相当摸不着头脑。
超人，试探：“我去问问蝙蝠侠？”
守卫，坚定：“好主意！”
遇事不决，为什么不问问神奇蝙蝠侠呢？
反正是超人问，被念叨也轮不到她。
诶嘿。
于是克拉克当着守卫小姐的面，掏出了通讯器，试图和蝙蝠侠联系。
单调的回铃音响了许久，蝙蝠侠却一直没有接听。
普蕾尔觉得不应该啊，布鲁斯刚刚才和她挂了电话嘛，而且现在这个时间也不是他睡觉的时候。
巴黎时间比哥谭早六个小时，她和克拉克出发的时候巴黎才刚刚天亮，那哥谭这会儿就该是半夜，按理说正是蝙蝠侠出动的时间才对。
诶等下……这么说起来，蝙蝠侠肯定不会忘记人在巴黎的守卫小姐和纽约这边有时差……那刚才蝙蝠侠还和她打视频？！这家伙别是故意还记仇她之前把人从床上揪起来的事情，想要报复吧？！
普蕾尔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默默在内心吐槽。
“蝙蝠侠不接你的电话……正常吗？”她看着克拉克随着回铃音而越来越严肃的表情，问道。
“一点也不正常。”克拉克干脆地回答，并对着守卫小姐做出了稍等的手势。
他沉下心去聆听这个世界上的声音，去捕捉那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