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殷忆华
结果还真给她找到了个神奇的东西。
之前普蕾尔就选定了阵营,同时也开启了组队模式,但当时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过滤模式上所以把这个功能给略过去了。
此刻,她的组队模式显示已经投入使用,并且自己的搭档约翰·麦克塔维什正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队友位置上,在她点开界面的同时蹦出了一个弹窗。
【约翰·麦克塔维什向您发出组队邀请,是否同意?】
那肯定要同意了。普蕾尔没有犹豫地点击了这个选项,然后她的系统好友列表上就出现了麦克塔维什的名字,甚至还显示她可以和对方进行私聊沟通。
这是怎么操作的?我在系统上私聊难道信息会发给对方手机吗?普蕾尔好奇地歪歪脑袋,但不敢试,生怕系统搞出点大动静暗算她。
而组队成功后,普蕾尔的地图上就出现了麦克塔维什的坐标点,一个白色的小三角形在地图上与她的定位紧邻。
这是个好功能,之后就不担心失联或者走散了。普蕾尔满意地点点头。
她这边研究自己的系统,也没忘了自己最重要的望风工作。
夜晚的丛林实在可怕,尤其他们还燃起了火堆,不停有小飞虫甚至大飞虫向她所在的位置扑过来,而小虫子就吸引了一些小型捕食者,比如窸窸窣窣飞行的蝙蝠。
在某个瞬间普蕾尔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爬上树枝的豹子,再仔细一看发现对方只是一个正在试图瞄准地下老鼠的猫头鹰。
上半夜艰难地过去,麦克塔维什准时醒来,替换了普蕾尔位置。
普蕾尔钻进睡袋中,躺倒在地上,感受着泥土的坚硬和从地下涌上来的潮湿和寒凉,她翻了个身闭上眼,强行开始催眠自己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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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收拾好东西继续踏上了旅程。趁着温度还不算太高,此刻赶路还稍微舒服一点。
一上午,他们又发现了两个新的‘宝藏纸条’、拆除了三个人工陷阱、躲开了一个“地雷”,过得非常充实。
上午的最后一个挑战就是下坡。
在热带或者在植物茂盛的地方见到过山坡的人大概是知道的,被植物覆盖、看起来并不如何艰难的缓坡实际上在植被下的地面一般都是“暗藏玄机”。
被植物根茎占据的土地坑坑洼洼,从遮掩下快速穿过的啮齿动物们四处打洞,而且昨天晚上还下了雨,地面湿滑的简直如同冬日里北方下过雪又被人踩实的路面,只是路过让人不自觉就紧绷了全身的肌肉小心翼翼地往前挪。
普蕾尔脑子里不自觉就冒出了这样的比喻,然后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北方人。
只是脑子放空了几分钟而已,前边的麦克塔维什就在这个空隙发现了新的小纸条,他下意识就抬脚往旁边走过去。
下一秒,他脚下一滑,惊呼着就要往山坡下一头栽过去。
“抓住!”普蕾尔下意识伸出手,这一次她没忘记往自己的身后抓住一棵比她手腕稍微粗一些的小树干。
麦克塔维什是一个体重75公斤的健康男性,他还背着至少二十公斤的负重,再加上往下掉落的重力,普蕾尔在这个瞬间突然联想到了超英著名场面之“美队拽直升飞机”。
巨大的力量让她能在瞬间体会到自己的肌肉被拉扯的微妙感觉,她咬着牙,没有更多的力气把人往回拽,但也足够给予失去了重心的麦克塔维什一个着力点。
又滑了两下的麦克塔维什手脚并用地从地上起来,搞得一身都是泥点子有些狼狈,但好在没有顺着滚下去。
按照他现在的重量,不滚到坡底或者中途被什么东西阻拦住,是不可能依靠自己停下来的。
而如果真的摔下去了,他的训练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甚至他的生命也可能到此为止了。
普蕾尔松开因为用力而开始颤抖的手,树皮的棱角在她手心留下的深色的印子,甚至被割开了一道伤口,血液顺着指尖落在地上。
她没太在意,只是笑着:“你看,都说了我力气还挺大的吧。”
麦克塔维什没想到她第一句话是这个,无语地摇摇头,赶紧把背包卸下来去找医疗用品:“你得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小心感染。”
“你说得有道理。”普蕾尔也是第一次用这个身体受伤,她抬起手看看手心,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自己的血条,口花花,“所以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什么?”麦克塔维什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开口捧哏。
“公主抱啊。”普蕾尔念念不忘。
“……早点睡吧。”麦克塔维什再一次发出了拒绝。
普蕾尔立刻露出可惜的表情。
伤口看起来并不严重,感觉有点疼,好在她的血条异常给力,也就是普蕾尔眯着眼睛使劲看,才隐隐约约地看到血条似乎是有个小小的缝隙,连1%都没有占据。
小小的对话插曲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回了之前的状态,至于心里有没有变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普蕾尔清洗了一下手上的脏污,伤口变得清晰可见,让她流血的元凶也就看到了,一根深深扎进她手心的刺。
“你来我来?”麦克塔维什找出镊子举起来问道。
“我自己来吧,你去把小纸条拿过来。”普蕾尔伸手。
他没意见,将东西放好,转身走过去,这一次身上没背着负重,走路的姿态轻盈稳妥了许多。
普蕾尔咬着牙将刺拔了出来,血液又一波涌出来,她用碘伏消了消毒,扯了一节绷带缠在手心还顺便单手打了个结。
“这是怎么做到的?”麦克塔维什转身就看到了普蕾尔单手打结的全过程,好奇极了,赶紧凑过来看。
包粽子的时候和妈妈学会的。普蕾尔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只留下一句“秘密”。
“晚上休息的时候再教你,咱们现在得赶紧走了。”普蕾尔拍拍他的肩膀。
两个人今日的前进路程严重不足,他们不仅需要求生,还得尽快抵达目标地点呢。
“好。”麦克塔维什看起来有点可惜,但还是快速的收拾好东西。
再一次,他们并肩踏上前行的路。
第23章 危险
在丛林求生的过程和有趣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普蕾尔和麦克塔维什分别在某个时间点发现了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水蛭,因为本来身上就汗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痒痒的,行进路上身体也不舒服很正常,所以当他们发现的时候,这玩意已经在他们身上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普蕾尔已经从那个看见小虫子就要原地起飞的脆脆小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可以面无表情地把身上的水蛭扯下来碎尸万段一平心头之恨的脆脆大女孩了。
这一次普蕾尔尝试进行纸条信息的发送。
“别动!”麦克塔维什本来正在生火,突然声音严肃地呵斥住普蕾尔。
当即停下自己的一切行动,普蕾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浑身上下的肌肉都跟着紧绷起来,甚至感觉有凉飕飕的风从后脖子蔓延到整个后背以及躯干。
斧刃破空的声音和微妙的滋水声几乎同时响起,直到麦克塔维什说了句“没事了”她才缓缓地转过头去看。
一条攀附在树上的蝰蛇已经失去了头部,身体正因肌肉的生理收缩反应而扭动着,看起来格外可怕。
这玩意是毒蛇,按照他们现在的情况,咬一口就得回家。
普蕾尔松了口气,对麦克塔维什道谢后甚至还有心情庆贺:“中午加餐!我还没吃过蛇肉呢。”
中华美食博大精深,好吃的食材、难吃的药材和不能吃的建材,总之不可能出现没用的东西!
她之前是没吃过蛇肉的,毕竟不是什么大众食材,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她也清楚知道,当前最主要任务就是不饿死,轮不到挑食。
虽然昨天一天看起来吃的东西还不错,但距离吃饱可远着呢,至少普蕾尔现在的蓝条还是缺了一块的状态。
“好主意。”麦克塔维什深深喘了口气,拍了拍搭档的肩膀,“坚持住这样的心态,我觉得你完全没问题。”
“主打的就是一个心大。”普蕾尔非常自信,“能活着就行。”
觉得普蕾尔这话说得某种意义上很符合他们现在的需求,可是又隐约感到她说的这话哪里有点不对劲,麦克塔维什歪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为难自己的脑子。
食物紧缺,不要浪费能量在这种不太重要的事情上。
两个人中午又一块开了一份主食和一份果冻(是的没错英军标准军粮搭配里甚至有果冻),搭配着蛇肉吃了顿还算可以的午饭。
当然是做熟了的。
在野外生存,第一要务就是不要乱吃东西,寄生虫和各种病菌会从你想象不到的地方缠住你,没有现代医疗资源的情况下,痛苦的死亡是肉眼可见的结局。
一切可以被得到的食物最好都要弄熟了再入口。
他们只是在赶路又不是在逃命。
……
时间缓慢地来到了第七天,两个人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闲聊了。
二人很注意食物的消耗,每天都能摄入一些食物和充足的水分,即使这样,普蕾尔和麦克塔维什身上所携带的标准口粮包都已经吃掉了,两个人加起来身上只剩四块火星糖。
这玩意能给予一定的能量,但绝对不可能当饭吃。
麦克塔维什在这样高强度的每日消耗下,肉眼可见的疲惫起来,每天几乎是凭借着毅力在前进,普蕾尔就不止一次看到对方行军鞋下的脚被磨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水泡。
她本人没有疲惫感,但休息不足再加上摄入不足,她的蓝条每天都比前一天更短一些,后来更是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说话就会开始消耗蓝条的地步,也就闭上了嘴。
在过去的七天里,他们一共发现了30个小纸条,摧毁了人工陷阱至少二十个。
同时,两个人也被丛林里的小动物们祸害得不轻,用鼻青脸肿来形容是一点也不过分。蚊子的青睐已经算是友好的招呼了,麦克塔维什前两天睡觉的时候还被蝎子蜇了肩膀附近一下,整个胳膊都肿得好像馒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体质的问题,虽然很及时地进行了处理,但没过一会儿就开始出现呼吸急促和发热的症状。
普蕾尔给他打了两个人背包里仅剩的一剂解毒针。
但麦克塔维什的症状并没有好转,普蕾尔看着已经睁不开眼的搭档,咬了咬牙,还是从自己的系统背包里取出来了一罐止疼药。
游戏系统的止疼药自然没有任何解毒功效,但它的解释说明中有一条非常明确的效果“使用后,可以每秒1%的速度进行一分钟的血值恢复”。
她现在是属于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白色的小药片塞到麦克塔维什的嘴里,给他灌了口清水,看着他艰难地把药片咽下去。
“……也许我该放弃。”麦克塔维什咽下药片之后喃喃地说道,“我不会是要死了吧。”
“说什么屁话呢。”普蕾尔拍了他一巴掌,“都走到这一步了……你不会死的,我罩着你呢。”
她语气轻松地拍了拍胸口,一副非常可靠的模样。
“哈…好,听你的医嘱,小医生。”麦克塔维什笑了一声。
然后麦克塔维什就在系统出品的止疼药的帮助下,快速好了起来。
深藏功与名的普蕾尔松了一口气,和搭档继续踏上旅程。
“我们快到了。”麦克塔维什拿着指南针比画了一下,虽然他们的目光所及都是树木,但能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抵达最终目的地总是让人开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抵达终点的兴奋,让两个人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松懈,在前边辨认方向转弯的时候,一脚踩空一前一后地滑下了近乎九十度的山坡。
但说实话,也不能说完全是他们的错。
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是一个河流的上方河岸,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形成的,河道两边陆地的形状像是一个瓜子,也像是一个在河道上天然形成的拱桥,最上头的地方几乎相连在一起,但也只是几乎,还是有一个小小的缝隙没有相连,甚至于两边的植物都错综复杂地缠绕着彼此挡住了路况,这才让二人没有看到踩空了落脚点。
因为前几天下雨的关系,河中的水流量很大。
一般来说三十公分深的水流就可以让人重心不稳,六十公分深的水流就可以将停在路边的汽车冲飞,而他们掉进去的这个小河不大,但出乎意料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