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鹈鹕吻江
几息后,金衣男修后一人开口道:“你这女修,好没礼貌,挡着路干什么?”
白拂英道:“你们?不也挡着我的?路?”
她语气阴冷,像一只躲在草丛中?,窥探着过往行人的?毒蛇。
那人听她反驳,自觉被下?了面子,恼羞成怒起来。
“挡你的?路?你知道我们?少主?是谁吗!你算哪根葱,有资格说我们?挡你的?路!!”
说话时,他看向为首的?金衣男修,好像想要得到对方的?赞同。
男修只是盯着白拂英,半晌,才道:“好了,阿奇,就让这位姑娘先过去吧。”
他身后被称为“阿奇”的?男修愤愤看了白拂英一眼,不甘不愿地往边上让了让。
“少主?你就是脾气太好。”
白拂英笑了一声,缓缓走下?楼梯。
当路过那金衣男修时,她脚步停顿一瞬。
“我知道你们?是谁。”她语调微微上扬,声音却冷然,“东方家的?人,的?确威风。”
金衣男修一怔,不自觉地眯起眼来:“你认识我?”
白拂英却没有回答,径直从众人之间走过。下?了楼梯,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了。
只剩那男修,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少主?,这女人也太嚣张了。”阿奇见白拂英走了,不甘抱怨道,“您怎么不让我教训她一下??还是说……”
发?现他一直盯着白拂英的?背影,他又问道:“是不是这女人身上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男修收回目光,“就是觉得……”
想到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杀意,他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白拂英走出?酒楼,正午的?阳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
她定了定神,思索起刚才那男修来。
实际上,对方也许不认识她,但她绝对是认识他的?。
那男修不是别人,正是东方家现任家主?东方眉的?长子东方辉。
也就是林耀的?哥哥。
林耀是白拂英重生后杀死的?第二个人,他是东方家流落太荒的?私生子。
按照原本?的?发?展,他会靠出?卖白拂英来赚取灵石,最后离开太荒认祖归宗。
不过他早就死在白拂英手?上,连认亲的?信物玉牌都在白拂英的?储物袋里,也就没什么将来了。
“是来找林耀的??”
白拂英目光闪了闪。
她对东方家的?人没有任何好感。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机会离开镇邪城,既然东方辉查不到她头?上,她也懒得管对方。
想到这里,白拂英又按下?心中?思绪,朝着客栈方向走去。
她在镇邪城一直待了七天。
这七天中?,她所在的?客栈被搜了四?次,几乎每隔一晚,就要被搜一次。
只是白拂英每次都混过去了。
这也不能怪镇守弟子太马虎。
镇邪城内的?人太多了,若一个一个仔细搜,就算搜上几天几夜,也搜不完。
第八日?,白拂英离开了镇邪城。
这时候,镇守弟子搜查的?重点已经不在镇邪城,更多转向了附近的?一些大型城池。
白拂英借机出?了城。
搜查的?事闹了好几天,今天出?城的?人也不少。
白拂英混在这些人里面,完全不显得突兀。
随着人群走了一段路,白拂英翻山越岭,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走出?了山区的?范围。
等她彻底走出?镇守弟子巡查的?范围时,春天已经彻底到来了。
中?洲的?春天,比太荒来得要早些。
河畔的?垂柳已经抽出?嫩芽,冬日?冰雪化为潺潺溪水,冲刷岸边的?鹅卵石。
依山而建的?青柳村,在初春时节,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之所以说特殊,是因为这位客人衣着打扮与普通村民、行商全然不同,腰间还别着一把?剑。
在这偏僻的?、少有外人来的?地方,客人一踏入村子里,就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青柳村的?村长听到消息,急忙迎了出?来。当看到客人时,他也怔了一怔。
那客人从身形看,是一名女子。
她身形单薄,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衣,头?上戴着个斗笠。
轻纱从斗笠边缘垂下?,挡住女子的?面容,外人只能看到她那双抚摸在剑上的?、苍白的?手?。
村长余光瞄到那危险的?剑,神色一僵,随即脸上又挂上笑容。
“仙师来我们?青柳村,是有何要事啊?”
以他的?眼力,几乎见到这女子的?一刹那,就知道她是一名修仙者。
每隔几年?,距离青柳村最近的?城池就会举行升仙大会。
适龄儿童会去参加,若是被发?现有仙缘,就会跟着去修炼。
村长童年?时,也跟着去测过“仙缘”,曾近距离地观察过那些“仙师”。
虽然他最后没选上,但这些仙气飘飘的?仙师们?,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对这些人,他是不敢怠慢的?。
白拂英道:“我路过这里,想要借宿几日?。”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
村长感受到沉沉的?视线从自己身上划过,那目光中?的?冰冷意味,让他身体一颤抖。
下?一刻,白拂英就接着说道:“会给报酬的?。”
村长尬笑着说道:“哪里需要报酬啊,能让仙师借宿,是我们?的?荣幸!我这就给您安排住处。”
白拂英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自她离开镇邪城,一路上风餐露宿,等彻底脱离搜索,来到青柳村时,已经是十几日?之后了。
青柳村唯一特别的?,就是村子前?那棵据说生长了千年?的?垂柳。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
白拂英也是偶然路过这里,才决定在这里歇歇脚,好好休整一下?。
顺便,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路线。
青柳村很少有外人来,白拂英跟在村长身后,瞬间斩获了大量好奇、疑惑的?目光。
“这里,仙师您觉得行不行?”
村长负着手?,驼着背,领白拂英在村子里转来转去,最终在一个院子前?面停下?了。
比起村里其他的?茅草屋,这房子是由砖瓦砌成的?,从外面看很宽敞,条件的?确是村里首屈一指的?好。
白拂英点头?:“可以。”
村长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小院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一个妇人抱着洗衣盆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村长带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妇人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这是……”
村长看了眼白拂英,把?妇人拽到一边,以自以为保险的?音量“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一位仙师啊,她要在你家借宿!”
“借宿?仙师?在我家?”妇人有些胆怯,“我有点害怕。”
“哎呀。”村长道,“那可是仙师,还能
图你什么吗!要不是村里其他房子都不好,怕惹怒了仙师,你以为这等好事还能轮到你?”
妇人有些犹豫。
村长继续道:“她还说会给报酬,你想想,就光她手?上拿出?来一点,不说你,你闺女也能得到点呀。”
听他这话,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妇人立刻就说不出?话了。
两人自以为压低音量,其实都听在白拂英耳中?。
不过她也不在意,仍旧站在原地,打量眼前?的?砖房。
只是看着看着,她又微微皱起眉来。
总觉得这房子有些奇怪。
但要让她说出?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出?来。
正思索间,村长和那个妇人已经商量完怎么“讨好仙师”,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仙师,这位就是这房子的?屋主?,姓张,大家都叫她张寡妇。”
白拂英对她点了点头?。
妇人有些拘谨地走上前?:“仙师跟我来吧。”
白拂英跟着她走进院子里。
院子很大,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把?扫帚立在院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