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鹈鹕吻江
百口莫辩的感觉不好受吧?谢眠玉。
但这还不是?全部,甚至连她经历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之后是?怎么?个流程来着?
声名狼藉,修为尽毁,这不算什么?。
最?令人感到绝望的,当然?是?一次次爬起来,一次次自以为获得了新生,又一次次被拖入绝望的深渊。
白拂英将少量灵力?注入到法诀中。随后,她便?看?到谢眠玉皱起眉,闷哼一声。
他身上的浊气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是?白拂英做的手脚。
说起来,多亏叶梦蓁将那缕神魂还给了谢眠玉,白拂英才能动手脚影响谢眠玉。
谢眠玉身上本就有着大量浊气,只是?那些浊气大多被封印,少量能够被他自由调动。
白拂英只要调动附着在他神魂上的那点?灵力?,谢眠玉体内的浊气就会感到被压迫,从而不受控制地翻涌,想要反抗她的力?量。
浊气暴虐,它?的反抗可不是?想压制就能压制的——尤其?是?在谢眠玉重伤未愈的情况下。
不好!!
梅兰竹瞳孔一缩。作为魔神山的人,她在谢眠玉闷哼的瞬间?,就发现了他体内的一样。
浊气暴动!
她顾不得其?他,捏了一个法诀,灵力?大量落在谢眠玉身上,想助他将浊气压制住。
可她却弄巧成拙,那些浊气见压迫感更?强,反而变得更?加暴虐,刹那间?从谢眠玉体内迸射开来。
轰!!
如同炸雷骤然?响起,浊气暴虐的力?量席卷了整座大殿,冰寒刺骨的灵力?混在浊气之中,在浊气的助推下,形成冰锥朝四面八方?散去。
什么??
在座众人没预料到这番变故,纷纷朝着四周躲闪,亦或是?出手抵挡。
幸好能坐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也无人受伤。
“他要跑!”
一片混乱之中,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只见谢眠玉的身影以与他实力?不符的速度,猛然?朝着殿外?掠去,眨眼间?就要离开大殿。
“放肆!!”
符明真君怒喝一声,抬手用灵力?画出几道灵符,随后袖子一挥,那几个虚空飘着的字符就朝着谢眠玉飞去。
字符甫一接触到谢眠玉,就迅速拉伸扩张成几条金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地捆在谢眠玉的身上,束缚住他的手脚。
这字符组成的丝线只有头?发丝粗细,却坚韧无比,不仅捆住了谢眠玉,甚至还将他的浊气也压制了下去。
谢眠玉猛烈地挣扎起来。他的动作太粗暴,有几条金丝甚至深深勒进了他的皮肤,在他身上割出一条一条的血线。
见他被困住,符明真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要是?让谢眠玉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那他的脸可就丢大了。
不过想也是?不可能,这里除了他还有那么?多人呢,光是?化神期以上的就有七八位,三宗宗主全都在场,大半个中洲的顶尖战力?都聚在这里了。
众人慌乱,也只是?没想到他有胆量在这时候反抗。
混乱的浊气渐渐平息下来,飞溅起的尘土也随之落下。那强大的浊气就像是?昙花一现,被压制得死死的。
没有了多余力?量的干扰,水镜恢复了正常,中洲众人也能看?清现场的情况了。
谢眠玉站在距离殿门口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被符明真君捆着,一步也动不得。
而在大殿两侧,高阶修士们肃穆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面无表情。倒是?他们身后的随从、弟子面露惊色。
不过,虽说都没太大表情,但高阶修士们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有人比较放松,时不时打量一下其?他人,这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
有人身体前倾,眉头?紧皱,嘴唇抿起,这是?因为自己被小看?而觉得不悦的。
有人面色微白,有人眼眸轻动——这是?贺松子和梅兰竹。
完了。
虽然?立场不同,门派不同,但两人心?中竟不约而同地闪过这两个字。
一片寂静。
良久,李秀剑道:“他,浊气。”
这位存在感无限接近于零的剑宗宗主打破了死寂。
而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样,殿内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是?浊气。”
“我也感觉到了。他身上有浊气,这么?说……”
“看?来,白拂英的指控也不是?毫无道理嘛。”
不仅是?在场的人议论,通过水镜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只不过他们说的话要难听得多。
“这么?说,白拂英真的是?被这对狗男女冤枉的!”
“玄云执法堂干什么?吃的,这都查不出来?”
“哪里是?查不出来啊,我看?他们就是?一心?想把白拂英推出去给谢眠玉顶罪!”
“谢眠玉是?贺松子私生子吗?”
“贺松子是?谢眠玉私生子吧?”
“嘘!快看?水镜,有新动作了。”
“各位。”
白拂英敲了敲桌子。她的声音不大,却让众人
都安静了下来。
“谢眠玉身上的就是?浊气,且他意图逃跑。这点?各位都是?人证,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江妙法立刻道:“我没意见。”
她一说话,其?他人也跟着道:“我也没意见。”
“我看?得真切。”
“而且要是?不心?虚,他跑什么?啊?”
李秀剑道:“看?见。”
三宗之一的宗主表了态,白拂英似笑非笑地往两边看?了看?:“梅宗主,贺宗主,两位刚才看?见了吗?”
贺松子沉默点?头?。梅兰竹倒是?很快整理好了情绪:“自然?是?看?见了。”
白拂英颔首。符明真君接着说道:
“不过小河村一事?还有诸多不明,不如暂且将谢眠玉收监,慢慢询问,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关?于魔神山的情报。至于叶梦蓁……”
他看?着叶梦蓁,有些犯难。
叶梦蓁这罪名可小可大,往小了说,就是?识人不清,被人利用;往大了说就是?构陷同门,勾结邪修。
关?键就看?白拂英如何想了。
叶梦蓁咬紧牙关?。
她只是?关?切地看?向谢眠玉,不去看?白拂英。
白拂英挑起眉:“说起来,她不过是?被谢眠玉诓骗了罢了。”
其?余人疑惑地看?向她。
通过水镜看?到这一幕的修士,也讨论起来。
“看?样子,白拂英是?不打算过多追究了?”
“虽说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没想到白拂英还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是?啊,换作旁人,肯定要落井下石一番,没想到她还替这作伪证的叶梦蓁说话。”
“我听说白拂英在玄云的时候风评就极好,现在搞成这样,一是?怪那居心?叵测的谢眠玉,二是?怪玄云有眼无珠。”
白拂英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也不在意。
符明真君道:“那……”
叶重则是?有些坐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沉声道:“符明真君,小徒被那谢眠玉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犯下这种错事?。我自请关?她禁闭三十年,罚月例二十年,好让她赎罪。”
禁闭三十年!
即使对修士来说,这也不是?一个很小的数字。
况且说是?禁闭,那关?禁闭的地点?也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然?也难以服众。
为了让白拂英满意,叶重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他觉得已?经可以了。要不是?他同意白拂英的提议,将罪都推到谢眠玉身上,那现在叶梦蓁面临的可不只是?禁闭和罚俸了。
说完,叶重停顿了几息,见白拂英没说话,又咬咬牙:“再让她领二十棍恶行杖。”
恶行杖是?玄云中仅次于罚命剑阵的责罚,通常用来惩罚那些犯了大错的弟子。
二十棍数目不小,足以让叶梦蓁伤筋动骨。
但总比死了要强。
叶重说话时,一直紧紧盯着白拂英的脸。见她露出一个微笑,便?知白拂英是?同意了,心?底微松。
符明真君道:“白城主觉得怎么?样?”
“可以。”白拂英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起身,“有了这次教训,她想必再也不敢轻信旁人了。”
叶梦蓁死死咬着牙,用双眼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