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鹈鹕吻江
“这不可?能!”左茯苓也顾不得什么了。
虽然被?瞿不知卸磨杀驴,但左茯苓对他?的?心一直没变,听到武寒光诋毁瞿不知, 她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你是在挑拨!!”
武寒光冷笑一声:“挑拨?那?你说, 我是怎么识破你们身份的??”
左茯苓哽住。
而她身旁的?白拂英确实若有所思。
左茯苓不愿意信,她可?是信了一半。瞿不知那?人, 的?确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众所周知, 瞿不知与武寒光,是难以?和解的?死敌。
把两?个还算好用的?手下打包送给武寒光,怎么也有些说不通。
“难以?和解?”武寒光反问一句, “你们应该知道,我们二人都有伤在身,这时候动起手来, 反倒给了别
人可?乘之机。”
在旁边观望、想要坐收渔翁得利的?人可?太多了。
这时候争斗, 只会便宜了别人。
“你们两?个,不过是瞿不知向我示好的?工具。至于为什么是你们——”
武寒光的?声音隔着面具, 多了一层沉闷, 伴着那?刺鼻的?熏香味道, 更是让人头脑发胀。
“你们该自己想想, 为什么会被?瞿不知厌弃。”
为什么会被?瞿不知厌弃?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左茯苓因为那?晚贸然袭击白拂英、还败在她手上, 而被?瞿不知放弃;
至于白拂英嘛……
也许是瞿不知不想让这位目睹了自己脆弱模样的?师侄,再?活在这世上。
想通其中关窍, 白拂英看向武寒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凡有所为,必有所图。
她可?不觉得,武寒光是这么个烂好人模样。
武寒光对她的?表现很是赞赏。他?侧过头,盯着插在香炉中的?熏香。
那?香已?燃了一多半,袅袅的?白烟轻轻飘着,悄无声息地散在空气中。
“瞿不知把你们送过来,本意是想让你们成为我修炼毒功的?工具。”
武寒光遥遥指了指某个方向:“你们也看到了吧?就像地牢那?些人一样。”
白拂英注意到,他?裸露出的?手背上有几道毒痕。
这些毒痕比地牢中那?个女孩身上的?痕迹还严重,深深的?紫色嵌入手背,渐渐侵蚀着皮肉,让它呈现出腐烂的?状态。
……这么严重?
白拂英目光闪动。
下一秒,武寒光已?经缩回手:“但我觉得,你们应该有更大的?用处。”
“什么?”
武寒光站起身:“杀了瞿不知。”
“不可?能!!”
不用猜,又是左茯苓。
虽然她平时就称不上聪明,但一旦牵涉到瞿不知,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蠢笨。
她红着眼,刚从?被?瞿不知出卖的?打击中回过神,做的?第一件事却是维护他?。
“你就算杀了我,把我做成毒人,我也绝不可?能出卖城主!绝无可?能!”
她的?语气就像是暴风雨一样,决绝而强硬。说罢,左茯苓梗着脖子看向武寒光,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武寒光面具下的?嘴角一扯,看向白拂英:“你呢?”
白拂英把手拢在袖子里,语气淡淡:“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比起武寒光,她还是更讨厌瞿不知。
如果?有合作的?可?能,就这样杀了瞿不知也不错。
当然——前提是有利可?图。
左茯苓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着白拂英:“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可?是城主的?师侄啊!”
白拂英道:“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蠢。”
为了瞿不知不顾自己的?命,被?舍弃了也甘之如饴,不是蠢是什么?
当然,如果?把“瞿不知”的?名字换成她白拂英,她倒是可?以?称赞这种?行为为“真诚可?爱”。
听出了她话中的?讽意,左茯苓愤愤道:“我看错你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从?白拂英打败她的?时候开?始,她已?经认可?她了。
而且这一路上,白拂英也帮了她数次。
左茯苓甚至想着,如果?城主喜欢白拂英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对于满脑子只有瞿不知的?她来说,这已?经是最?高程度的?认可?。
左茯苓“还以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气冲冲地低下头,也不去?看她。
武寒光坐在上首,把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你倒是挺识时务。”他?敲了敲白玉椅的?扶手,“不过,可?不要考虑太久。”
扫了两?人一眼,他?拍了拍手。殿门忽然打开?,两?名穿着黑袍的?修士立即走进来,一左一右站在她们身边。
“好好安置两?位客人。”
既然是客人,就不该再?住地牢了。
白拂英二人被?带着,在老鼠洞一样逼仄的?通道中左拐右拐,终于被?带到了一处小院。
这小院和武寒光所在的?宫殿一样,都是地上建筑。
只不过通道开?在地下,且有隐匿的?结界隐去?了房屋的?存在,借此达到隐蔽的?目的?。
两?名修士将二人带到院中,就守在通道处。白拂英用手指轻触结界,怼到了一面无形的?墙。
她们这是被?囚禁了。
看来,在答应武寒光之前,她们是不可?能被?放出去?了。
院落中空荡荡的?,只长着一棵不甚茂盛的?歪脖子树,树下一口枯井,看着分外荒凉。
白拂英打量着院中的?陈设,而左茯苓不想和她这种?背叛瞿不知的?人为伍,坐在枯井边兀自生气。
院子另一边有个石桌,白拂英在桌子上坐下,伸手拈起一片枯叶:“你真想当毒人?”
她垂头捻着叶梗,手中的?叶子就像风车一样,轻轻转动起来。
“你也看见了,那?些毒人有多痛苦。”
白拂英轻似薄纱的?声音笼罩着小院:“难道你真想试一试?感觉那?些毒虫在皮肉里钻动,然后从?皮肤里钻出来?自己的?血和灵气都被?吸干,最?后成为一具活着的?干尸……”
她这话阴森森的?。
左茯苓打了个寒颤,背后发凉。
她咬咬嘴唇,驱散心中的?退意:“你就算这么说,我也不会背叛城主。”
白拂英道:“因为他?救过你?”
“没错。因为他?救过我。”
“不对。”白拂英抬起一根手指,“他?救你一次,杀你一次,已?经扯平了。”
左茯苓疑惑:“什么?”
“你忘了吗?那?天晚上,他?是要杀了你的?。”白拂英道,“是我放了你。所以?现在,你的?救命恩人是我。”
左茯苓皱起眉:“……好像是这样。”
白拂英道:“昨天晚上,我帮你杀了一只毒虫。今天在地牢里,我又帮你挡了一击。现在,你欠我三?条命,却只欠瞿不知一条。”
左茯苓转了转头,坚决道:“你想要我的?命,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我不能背叛城主。”
一条忠诚的?好狗。
当然,也可?能是受所谓剧情的?影响了。
毕竟在虐文里,左茯苓就是这么个人物。
白拂英松开?手,手里的?叶子落在地上,混入无数落叶间。
“他?是怎么救的?你?”
听她问这个,左茯苓可?就来了精神,把所有事原原本本和白拂英讲了一遍。
左茯苓生来就在太荒,父母都是最?普通的?太荒底层修士。他?们修为很低,甚至只有练气期。
但与之不同?的?是,左茯苓天赋很好,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正式踏入了修炼之途。
修炼需要合适的?功法、需要大把的?资源。这些东西即使在中洲也很难得,更别说在贫瘠的?太荒了。
为了她的?前途,左茯苓的?父母经常往返于危险的?森林中,狩猎妖兽、采摘灵,以?换取修炼的?资源。
等左茯苓年纪大些,他?们也会带着她一起去?。
只是,这些地方本就不安全。
且不说妖兽毒虫,茂密的?森林中,还时常隐藏着劫道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