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步长安
她?晃着小脑袋,很是底气?足的?样子,“因为…如果一次嫁得不好,还可以嫁第二次,第二次就好了。三?姐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所以我一点也不怕了。”
余氏离得近,听到她?的?童言稚语,一时哭笑不得。
她?还贴着姜姒,好奇地打量着姜姒的?肚子,“五姐姐,你?是不是和三?姐姐一样,肚子里也有小宝宝?”
姜姒笑着点头。
“六姑娘,那你?说一说,你?五姐姐肚子里怀的?是小外甥,还是小外甥女啊?”这声音来得突兀,是老?实了好几天的?冬姨娘。
冬姨娘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望过来。
姜婵应是察觉到压力,小脸都变了。
姜姒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想应该是个女儿吧。”
“女儿好,女儿好,先开花后结果。”谢氏忙打着圆场,隐晦地看了冬姨娘一眼。
冬姨娘做无辜状,却挺直了背。
……
姜姒此次嫁人,是真。
所以不似上回那般简单敷衍,更不会能不带走?的?都不带走?。相反,但凡是能带走?的?,或许都不会留下。
三?只兔子蹦来蹦去,与她?很是相熟悉,半点也不怕她?。一会儿这只来求抱抱,一会儿那只来蹭她?。
她?恍然想起,当初得知桂花是方令能所送之后,慕容梵为何也跟着送了自己两只。彼时真信了他的?话,如今想来他那时应该已经别有用?心。
思及此,心下微甜。好比是年初吃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桃子,时隔多月后桃子的?余香还在,甚至还回味出无与伦比的?甜。这种迟到的?甜更像是自己无意中挖掘出来的?糖,比当时吃下还要甜上几分?。
这时姜婵提着一篮子青草菜叶,欢欢喜喜地来看兔子。
“五姐姐,五姐姐。桂花银耳它?们是不是跑出去了?”
自从与姜姒相熟之后,她?的?嗓门也大?了许多。人还未到,声音就先到,连兔子们听了都觉得她?的?声音耳熟,哪怕她?再大?声也无一只惊慌失措。
她?应是走?得急,满脸红扑扑。
一看三?只兔子还在,她?孩子气?地拍了拍心口,“我就说它?们这么?乖,怎么?可能会乱跑,定然是我看错了。”
又问姜姒,“五姐姐,你?嫁人后,这些兔子还留在家里吗?”
“…呃,许是要带走?吧。”
她?红扑扑的?小脸一垮,“全带走?吗?”
姜姒听出她?的?意思,心下一动,“二伯娘同意你?养了吗?”
她?拼命点头,“我娘说了,说若是五姐姐你?这次还留下它?们,我可以替你?养着。”
“这样啊。”姜姒指了指唯一一只白中埋了一小撮黑白的?兔子,“要不然,我把桂花留给你?吧。”
对不起了,方令能。
你?送的?兔子,我还是留在姜家比较好。
桂花不知人类的?悲喜,更不知自己即将易主。而姜婵在听到自己能养桂花后,立马切换到主人的?身份。哪怕是同样的?喂食,已然有了偏心,一门心思光追着桂花喂。
孩子就是孩子,有什么?心思都很难藏住,偏心就是偏心,偏爱也偏得明目张胆。
姜姒看着,不知为何想到自己的?上辈子。她?忽然想通了一点,那就是父母对她?的?忽视和不在意,并非是因为她?不够好,而仅仅是因为偏心和偏爱。
她?不是那个被偏心偏爱的?人,所以她?再是乞求,再是奢望,再是努力再是讨好,上辈子的?父母也不曾多看她?一眼。相反因为她?的?努力和讨好,反倒助长?了他们的?索取。
一旁的?银耳和莲子受到冷落,好在祝安也拿来青草菜叶喂了它?们。它?们有了吃的?,也不去抢桂花的?,由着桂花吃新主人带来的?独食。
兔子不知是傻,还是贪,但凡是有吃的?,似乎能一直吃。桂花独享着姜婵的?投喂,埋头苦吃不停。
它?吃着吃着,突然倒了下去。
第75章
“啊!”
姜婵尖叫一声,白着脸指着它,“五姐姐,桂花,桂花怎么吐血了?”
姜姒大惊,上前一看,只见桂花不仅吐了血,还在浑身抽搐着。不过没抽搐几下就停了,然后是一动不动。
“五姐姐,桂花,桂花怎么了?”
祝平一摸,摇了摇头,“姑娘,桂花…应是死了。”
“死了?”姜婵吓得将手里的菜叶子扔了出去,“它…它怎么会死的?它这个样子,是不是……是不是中毒了?”
中毒是显而易见的。
姜姒命姜婵不要动,尤其是手。
姜婵吓得不轻,拼命点头,两只手僵硬地伸着,一动也不敢动,直到余氏赶来。余氏赶到后不久,谢氏和顾氏也一前一后地到了。
很快,大夫上门。
一番诊断之后,断定桂花是中毒而亡,且也从那?些没有吃完的青草菜叶中验出了毒。毒是寻常的毒,只要有银子都能买到的那?种。
但下毒之人当?然不可能是姜婵,姜婵被余氏一手一脚地带大,并非那?种全然无知的孩童。她有几分聪慧,也有一些早熟,说起来之前发生的事?还算条理清晰。
青草和菜叶都是下人们给她准备的,她一路提着来找姜姒,期间并未碰到什么人,但遇见了一只兔子。
她让随行的婆子去追兔子,见婆子没追上,急得自己扔下篮子也去追。主?仆二人追了半刻钟左右,一无所获。
那?婆子与她的供述一样。
所以哪怕是她,此刻也大约明白,应是在她们去追兔子时?,有人对?篮子里的青草菜叶动了手脚。
“我就说,园子里哪里会有兔子!我还是以为是桂花银耳它们几个跑出去了……”她跺着脚,双手绞在一起。她的手已经清洗干净,大夫仔细验过,确保她的手上没有残毒。“五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桂花……呜呜……”
她哭起来,压着声音。
不管她有多早熟多懂事?,眼睁睁看着活蹦乱跳的兔子在自己面前咽了气,这种冲击或许能让她做好几天恶梦。
她还这么小,哪怕是害死了一只兔子,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必定会留下极深的阴影。而那?些阴影,若是处理不当?或许会影响她的性格。
姜姒安慰她,“六妹妹,不是你害你了桂花,是那?些包藏祸心的人害死了它,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其他人也自是想到了这一点,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因?为暗处的人不止是冲着姜姒的,应该对?余氏和姜婵也怨念颇深,此举一是恶心姜姒,二是挑起二房母女和三房的敌对?。
谢氏怒道?:“这些混账东西?,竟然使这样的下作?手段。我姜家?世代的清誉,他们都不管不顾了,真是好样的!”
她是当?家?主?母,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分明就是在挑衅她的权威。何况谁不知姜姒如今的重要性,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针对?算计姜姒,那?就是置姜家?上下不顾。
这如何能忍!
“查!”
当?家?主?母下决心要彻查内宅,那?叫一个掘地三尺。兔子是没找到,但在冬姨娘身边婆子的住处发现了兔子屎。
冬姨娘哭天抢地,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婆子也跟着狡辩,说许是那?兔子窜到了她住处,并非是她弄进?府的。
谢氏压根不听她狡辨,直接将人发卖。
至于冬姨娘,尽管不停地喊着冤,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最?后不知余氏和姜卓说了什么,她被连夜送去了庄子。
很快,姜姒和慕容梵的大婚之日到了。
这一日的姜府,群灯罩着红,处处都张贴着大红的喜字,一片喜气洋洋。下人们走路生风,主?子们红光满面,便是不喜应酬的姜太傅,都破例出来迎客。
姜姒的闺房中,也是热热闹闹。方宁玉和叶有梅都在,还有姜家?的几位出嫁女。姜姪应是孕吐好了些,今日也露了面。姜嬗自是不必说,来得最?早。姜婳来得略晚些,最?后来的是姜姽。
姜姽一来,姜嬗就笑道?:“上回?四妹妹还说也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五妹妹戴上倾城凤冠的一天。这好事?就怕说,一说就中,今日四妹妹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五妹妹戴上倾城凤冠是何等风采!”
“我们也没见过呢,今日可得好好开开眼。”姜婳隐晦地看了姜姽一眼,上前凑着趣。
姜姽今日的打扮倒是没那?么隆重,虽说也是珠光宝气不输人,但并未着那?华贵的诰命服。倘若她穿了,也注定要被姜姒比下去。
姜姒换好了喜服,这喜服象征着亲王妃的身份地位,且无比华贵。五彩金绣孔雀摆尾,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她坐在镜前,被人侍候着描妆戴冠。
镜子里的美人稍显几分稚嫩,却又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似那?初绽的花骨朵,清灵美好又勾人夺魄。
当?她站起来面对?众人时?,不意外听到惊艳的吸气声。
叶有梅最?是夸张,惊呼声不断,“不愧是倾城,玉哥儿,你这般模样,若非倾城,我实在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
倾城之冠配倾城之人,姜姒在倾城之下,又在倾城之上。倾城点缀了她的容颜,给予她另一种倾城。
她一步步走向众人,停在姜姽面前。
姜姽只觉刺眼,凤冠刺眼,凤冠之下的人也刺眼。光芒太盛,一如寒气之剑,实实在在扎在她的心上。她感觉自己满心的难受,不知是被扎得痛,还是因?为心间的扭曲而抽疼。
她迫使自己不回?避,与姜姒的目光相撞。
那?无形之中的刀光剑影火光四溅,只有她们知道?。
姜姒伸出,袖子滑落的同时?,露出那?世间独一无二的佛串。她抚着凤冠上的宝石珠翠,笑得无害而灿烂。
“四姐姐,你看清楚了吗?”
“五妹妹这冠,确实是极好。”
“只是冠好吗?”姜姒还在笑,一脸的天真,“我还以为四姐姐会为我高?兴,原来是我想多了。”
“我自是替五妹妹高?兴的。”
姜姒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睨着她,“四姐姐是怎么为我高?兴的?难不成?是送过一份大礼给我?”
大礼二字,好比是虫子进?了姜姽的耳朵里,挠得她瞳孔一缩。
“五妹妹这是怪我的礼太轻了?”
“怎会?”姜姒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明镜一般。“四姐姐托人给我送的礼,我已经收到了。可惜了,四姐姐自小长大姜家?,姜家?没能教给四姐姐太多的心计手段,哪怕四姐姐自以为藏得深,我还是能一眼看穿。”
“五妹妹,二妹妹之前还托人给你送了礼,是什么东西??”姜嬗问这话时?,也是笑着的,只是那?笑半点也不到眼底。
“不是个东西?。”姜姒意味深长地道?,“难为四姐姐一片心意,只是心意用错了地方,反倒让送东西?的白忙一场,出了力还没落下好。”
她指的是桂花之死。
原本她还不怎么确定,毕竟冬姨娘一个隔房的妾室,实在是没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险来得罪她,除非是受人指使,或是受人威胁。
刚刚那?一诈,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姜姽道?:“五妹妹这话说得糊涂,我听着也糊涂,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托人给你送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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