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步长安
“亲家母,这是侯府的家事,侯爷答应过的,锦娘未出嫁之前养在我身?边,出嫁也是从侯府走?。”
“是吗?”谢氏寸步不让,“那?我们就让侯爷来评一评理,是你们华家的姑娘重?要,还是林家的姑娘重?要。为了一个品行不端之人,难道要带累我家如姐儿的名声吗?日后侯府所出的姑娘们,还要不要脸了?”
这件事不需要林征做主,林杲此时就能做这个主。
多年来,这根刺终于给拨了。
“岳母,你放心,任何有损侯府名声之人,今日都不能留!”
有了他这句态度强硬的话,纵然华氏是他的继母也不敢硬刚。
华锦娘原本已被人扶起,听到这样的结果后差点又倒下去?。她无比怨毒地看着姜姒,恨不得将姜姒盯出几个窟窿来。
不仅是她,林杲和沈溯也在看姜姒,眼神?或是复杂或是玩味。
姜姒乖巧地跟在谢氏身?后,对他们的目光一概不理会。
谢氏交待厨房给她煮了安神?汤,等她喝完汤之后,又叮嘱她好好休息。她听话地应着,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等门?被关上,她听到谢氏在交待祝平和祝安好好照顾她。她闭着眼睛静静地养着神?,一刻钟后再次睁开。
披衣趿鞋,然后去?了隔壁。
隔着一道门?,她对里面?的人说起了方才的事。
“四?姐姐,你说那?华姑娘也真够坏的,事情都那?样了,还想着诬蔑我。我就知道恶人有恶报,做了恶的人,迟早会报应到自?己身?上,你说是不是?”
屋内,姜姽阴着一张脸。脸上的红疹子?淡了一些,但还没有完全消褪。她磨着牙,牙齿发出难听的声音。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华锦娘落到这个下场,必定和姜姒脱不了干系。
“五妹妹,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不宜过早下定论。”
“四?姐姐说的是,但有一个道理不会变,那?就是恶不压正。小人之心,终不能长久。恶人之念,也势必会反噬自?己。”
“那?我们拭目以待。”
“好。”
姜姒望向天际,一望无垠的蓝天,远远不会局限于四?面?高墙之中,望之令人心胸开阔。
不管是对姜姽,还是对华锦娘,她都没有主动害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很?想见到慕容梵。
她学得这么?快,那?个教导自?己的人会高兴吗?
……
夜里。
因着白天睡过,她好久都没再睡着。
等她终于有了困意,迷迷糊糊之间,仿佛她又回到了王府。王府的一切依稀还是上次梦中的情景,有石山,有慕容梵。
她看着许管事送慕容晟离开,听到慕容梵对许管事的交待。等许管事走?了之后,她再一次靠近,想向慕容梵道谢。
她意识才近时,慕容梵和上回一样突然朝她看过来。
那?双万花筒般的眼睛不停幻化着,层层的光漩将她吸了进去?。她在其中头晕目眩,如同进入光怪陆离的异时空。
她感觉自?己的身?不由己,甚至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有快要消失的迹象。虚空之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一道声音仿佛似天边传来的梵音,“我找到你了。”
这是慕容梵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瞳仁中立马映出一个人。
墨衣披发,金相玉质,正是慕容梵。
“王爷,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您吗?”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是她白天闪过那?么?一个想见到这人的念头,所以夜里就梦到了对方。
她想动手?去?试真假,这才感觉自?己的手?已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慕容梵修长的两指搭在她脉搏之上,语气没什么?起伏,“你又梦到我了?”
她老实点头。
看来这不是做梦。
“我这几日没在京中。”
“哦。”
姜姒心想,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
“气血有所涨,并?无大碍。”他说。
“我本来就没事,是大伯娘以为我吓着了,其实那?样的事怎么?可能吓得到我,毕竟谁也没有我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坐起来,拢了拢零乱的发,然后将锦被拥在胸前,娇声软气地说起白天发生的事。
说完之后,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慕容梵,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慕容梵不仅清楚事情的经过,且知道得更多。当他听到禀报时,谁也不知道他心头的那?一乱,他甚至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后悔。
他看着少女清澈的目光,又记起了幽静山林中的一幕,那?懵懂的小兔子?偎在他脚边,一点也不惧怕他,反而怯生生地看着他。
“我教你顺势而为,但我忘了告诉你,顺势而为的同时,还要量力而行。”
期待的夸奖落了空,姜姒有些失望。
所以这个教导自?己的人,并?不高兴。
“我记下了。”说完之后,她不知为何红了眼眶。“以前从来没有人教我这些人生的道理,我一个人跌跌撞撞,不知栽了多少跟头。王爷,谢谢您,谢谢您愿意毫无保留的教异我。”
她这般模样,说委屈不是委屈,却格外?的惹人怜惜。
慕容梵记得那?小兔子?一直赖着不走?,他一时心生怜爱,蹲下去?抚摸了几下。思及此,他的手?有了动作。
他的动作,完全在姜姒意料之外?。
姜姒小脸怔愣,眼眶里还有泪花。
从记事起,她就没有这样被对待过。如此的温暖,如此的亲近,是她曾经不止一次羡慕和渴望的场景。
她有些羞赧,“王爷,我不是小孩子?。”
只有小孩子?才需要这样哄。
慕容梵平静地看着她,“那?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
她想了想,道:“您是长辈,亦是良师。”
第38章
……
旭日东升,天气晴好?。
姜姒再见姜嬗时,姜嬗的气色又好?了?许多,尽管脸上的血色还淡,却已然完完全全转换了生机。
她床前的那?扇屏风,挡住所有人,并不包括谢氏和姜姒。
“大姐姐,你看起来好多了。”
“我也?觉得一日比一日好?了?。”她拉着姜姒的手?,态度亲近。“事情我都听说了?,他们做下那?等无耻之事,还想着攀扯你,你你受委屈了?。”
姜姒弯着眉眼,一派单纯,“他们说他们的,我才懒得理呢。”
这?般孩子气的话,惹得谢氏和姜嬗都笑起?来。
昨晚上,华锦娘就?搬离了?侯府,听说走的时候哭哭啼啼,别提有多伤心。半夜里,华氏就?喊着心口疼,又是叫大夫又是煎药喝药的,折腾了?大半宿。
原本以为华氏这?一病,少说也?得清静个?几天,没想到她们正说着话时,那?边就?派了?人过?来添堵。
来人自然是华氏的心腹先锋刘嬷嬷,哪怕人没有进内室,哪怕是隔着帘子,也?能听出刘嬷嬷那?故意膈应人的声音。
“夫人让奴婢来问问世子夫人,大公子的满月宴是不是该着手?准备了??”
这?话明着是来问满月宴,实则是来催命的。言之下意你到底死不死,死的话的就?早点死,不死的话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
因为之前华氏打听到的结果是:姜嬗活不过?一个?月。
华锦娘的事,让华氏的心血和谋划化成了?泡影。她知道华锦娘和郭胜文都是遭遇了?算计,若不然也?不会两人前后?被打昏,醒来后?又受药力所控做下那?等事情。
她自认为吃了?大亏,心心念念地要报复回来,第一把刀就?是用来扎姜嬗和谢氏的心。她和侄女分开?,尚且还有再见时。而她以为谢氏和姜嬗快要分离,且永无再见之日。
刘嬷嬷一连问了?几遍都没有人应声,吊着的三角眼都快翻上了?天。
姜姒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尖酸刻薄的样子。她看到姜姒,翻起?的白眼停了?一下,然后?眼珠子转下来。
“姜五姑娘,你是来传话的?”
“正是。”姜姒心下感慨她好?演技,面上却是不显。“我大姐姐说了?,她身子不济,这?满月宴一事就?交给侯夫人操办吧。”
刘嬷嬷撇了?撇嘴,仿佛那?日帮姜姒的人不是她似的,三角眼都快斜上了?天,“姜五姑娘,这?话真是世子夫人说的?”
“我还能骗嬷嬷不成?”
“我家夫人说了?,世子夫人成天不见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心里没底。若是大办吧,怕被冲撞了?。若是办得简单些,又怕遭别人的嘴。”
这?怕被冲撞的意思,就?是怕满月宴和姜嬗的葬礼撞上。
姜姒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什?么冲撞不冲撞的,我姐姐还在?坐月子,这?满月宴的事就?辛苦侯夫人,她办成什?么样子的都无妨。”
刘嬷嬷三角眼翻了?翻,“那?好?吧,奴婢这?就?去给我家夫人回话。”
她人一走,谢氏就?从内室出来。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个?刘嬷嬷和她的主子一样蠢在?了?脸上。”
“……”
姜姒心道,刘嬷嬷可不蠢哪。
但是刘嬷嬷真正的身份,她自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慕容梵信任她,愿意帮她,这?才把自己的暗线暴露出来。她又不是白眼狼,岂能不知感恩地咬一口。
“大伯娘,满月宴交给侯夫人,真的不会有事吗?”
谢氏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她不仅不会怠慢,反而还会力求做到最好?,以此来扬她的贤惠之名。”
毕竟华氏笃定姜嬗会死,自己大有机会掌侯府的后?宅之权,所以这?个?满月宴不仅不会出乱子,且还会办得十分隆重。
姜嬗正是深谙这?一点,所以才会故意放权。
天气一日比一日凉,春庭院没有再请大夫和太医,这?在?旁人看来,那?就?是姜嬗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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