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吉金金
“没事儿,顺手。”
赵向北干活很利索,几下就将林宜知家屋顶上的雪全都推了下来,然后林宜知又将他推下来的雪堆到旁边。
可能是童心发作吧,看见这么多雪,林宜知带着手套在自家院子里堆了一个雪人,后面还无聊地写上了齐巍山的名字。
做完之后林宜知都觉得自己幼稚的好笑。
窝冬的日子对林宜知来说,简单又充实。
每天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吃过饭之后,在家里干得最多的活儿就是扫雪,再就是喂家里的那两只小鸡。
嗯,只剩下两只鸡了,那两只鸭子没挺过第一次大雪,死在窝里最后被林宜知添了菜。
为了不让悲剧重演,哪怕林宜知觉得鸡养在屋子里不是很干净,但还是把那两只鸡挪到了西屋里。
西屋的温度也低,但没有外面那么低,起码有林宜知的灵泉加持,这两只鸡过得还算不错。
而林宜知天天白菜萝卜土豆吃得实在是有点腻味,除了发点豆芽换换口味,她自己找了一个旧的木桶,放在炉子旁种了点蒜苗和韭菜。
韭菜是王惠来林宜知家里串门,看她在家种的蒜苗还算不错,就从自己家带了一些韭菜根来给林宜知。
林宜知其实并不怎么会种菜,但谁让她有灵泉呢。
反正灵泉是她自己的,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对自己有用,种菜也是正道。
这天林宜知吃过早饭,带着自己做的栗子软糕去了卫生所。
卫生所冬天做五休二,林宜知和于秀云轮着休,如果林宜知休息的时候于秀云遇到处理不了的情况,林宜知还是要去卫生所的。
不过自窝冬以来,卫生所有时一天到头都没有人来,所以还没出现过林宜知休息回卫生所的情况。
到卫生所之后林宜知打开炉子烧上水,将卫生所清点一遍之后,就坐在炉子旁边看书。
现在看书也很讲究,有些书最好不要出现在人前,所以林宜知看的书是和医术相关的书。
说起来,她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想过要成为一个医生,主要是她没有那种救死扶伤的信念。
她之所以选择这个,一个是因为家学渊源,王妍心是医生,她跟在王妍心身边打下手耳濡目染发现自己学医学得挺快;第二个就是,医生在这个年代很吃香。
所以她便顺势选择了这个专业,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错。
只是她这个职业虽然吃香,但是偶尔也会遇到一些棘手的情况。
比如像现在,林宜知本来在卫生所安安静静的看书,结果两个男的抬着一个担架进来,没等林宜知反应过来呢,指着林宜知的鼻子便破口大骂。
“你这个庸医,看你把我二弟害成什么样子了!”
“都是你的膏药,要不是用了你的膏药,我二哥腿上的伤绝对不会烂成这样,你闻闻!”
男人说着便想上手抓住林宜知往担架上凑,结果林宜知一躲,拿起旁边的铁钩对两人道:“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这里可是家属院的卫生所。”
“我管你是哪里的卫生所,你把人害成现在这样你还有理了!”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家一个交代,老子把你这卫生所给你砸了你信不信!”
第66章 是有闹事儿的吗
林宜知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那个举起手来的男人道:“你砸吧,我看着你砸。”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
男人见林宜知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拎起旁边的医药箱举起来。
“药箱里有药,砸完也就四五百块钱,砸吧。”
钱数是林宜知胡诌的,但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吓得男人立刻双手抱住怀里的医药箱。
四五百块钱他家可没有。
“要是觉得不趁手,那边还有西药,西药贵,拿起来还轻便,赔的钱不多,就是蹲局子的天数多一点而已。”
“还是说你想对我动手?”林宜知冷着脸向前一步,对瞪着自己的两个男人道:“先不说我是卫生所唯一的医生,单说我是军人家属,你在家属院动我一个手指头试试!”
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硬生生被林宜知逼退了一步。
“军,军人家属就能迫害老百姓了吗!”
“啪!”
林宜知手里的铁钩子砸在炉子上,点点火星子溅起来的时候她看着说自己迫害人的男人道:“迫害老百姓?”
“你说是我?”
男人被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冰美人吓得咽了一下口水,这女的怎么这么凶,不是都说她温柔可亲吗?
“当,当然是你!”
“好,那你说说我是怎么迫害的,用膏药吗?”
林宜知步步紧逼,回想着这兄弟两个抬人进来时说的话,继续道:“即便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是膏药害得你们兄弟腿烂了。”
“但你们凭什么说那膏药是我的!”
林宜知早在卫生所卖膏药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为了以防有人在外面冒充自己的膏药,她卖出去的每份膏药不仅有数儿,还要看过患者的病症,同时记录下买膏药的人是谁。
除了之前林宜知主动给王惠跟何翠芬的膏药比较多,她卖出去的膏药每人最多四贴,要是不够必须复诊之后,林宜知根据具体情况再考虑要不要继续将膏药卖给对方。
林宜知自认为记性还算不错,不管是眼前的这兄弟两个还是担架上这个男人,她都是第一次见,所以肯定不存在自己曾经卖过膏药给他们的情况。
“我们买的就是林氏膏药!”他们也委屈。
“林氏膏药就是我的膏药吗?做事不带脑子吗!”
也许是林宜知过于强势,所以对面的那两个大老爷们反而瑟缩了起来。
林宜知从一旁的桌洞里拿出膏药的账本,“我卖出去的每一贴膏药都有去处,你们是谁,叫什么,说!”
看着像是老大的男人道:“我,我们不是买的你的。”
“不是买的我的你来我这里找茬,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属院的卫生所好欺负,还是觉得我一个女同志好欺负!”
“怎么,找不着卖你膏药的人,到我这里耍赖了!”
“不,不是。”
“我告诉你们,要是来看病,那就给我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要是想闹事儿,你信不信我喊一嗓子立刻会有巡逻的人把你们按到公安局里去!”
林宜知话音刚落,就真的有巡逻到卫生所这边的兵哥哥拐了进来。
他们看着卫生所里这两边对峙的模样,对林宜知道:“嫂子,是有人闹事儿?”
林宜知没说话,只淡淡地看向对面的那两个大男人。
“我,我们不是来闹事儿的!”
“对,我们就是来求医的!”
两个大汉本就被林宜知骂得熄了火,此时见身穿军装的军人进来,更是不敢对着林宜知大小声。
他们两个缩在担架旁,而一直躺在担架上的男人见卫生所终于安静了下来,立刻道:“我腿……”
“治不治?”
林宜知冷漠的说完,那两个大汉连连点头,“治,我们治!”
林宜知冷哼一声道:“把病人抬到床上,把裤子给他脱了。”
“啊,可你是个女……”大汉在林宜知冷漠的目光下咽下自己后面那半句话。
“同志,你们过来求医没打听过林医生是女同志啊。”
巡逻到这边的兵哥哥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把卫生所的门一关,就这么站在门口。
“治就脱,不治就抬走。”林宜知冷淡道。
她说过,她其实不适合做医生,因为即便眼前躺在担架上的男人痛得要死,她也没有什么同情的意思。
他们留下,那自己作为卫生所的医生,救他是自己的职责;要是不留下,那她也不会主动挽留。
她不是那种吃饱了撑的喜欢给自己找事情做的人。
“治,我们治,麻烦医生了!”
担架上的人都这么说了,他那两个兄弟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了,反正他兄弟也不在乎。
担架上男人的棉裤被脱下来后,一股难言的臭味弥漫在卫生所当中。
林宜知看着被烂肉浸透的秋裤,面不改色地对那两个男人道:“继续脱。”
秋裤几乎要和病床上男人的血肉长到一起,秋裤往下脱的时候,病床上的男人痛得叫出了声。
林宜知随手拿起一卷纸递到男人面前,对他道:“咬住。”
男人显然比他那两个兄弟听话多了,他将那卷纸咬住,然后两只胳膊紧紧地扣住病床两边。
“知道膏药不好为什么不撕下来。”
林宜知这么说是因为那秋裤退下来之后,男人满是腿毛的后腿侧,还贴着一个已经不能看的膏药。
肉腐烂的味道和膏药难闻的味道混在一起,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林宜知不仅没有退,甚至还低头在那腐烂的伤口和膏药上闻了闻。
闻完之后她看着男人的那两兄弟冷淡道:“你们被人骗了。”
“这膏药不是我的,另外,制作这膏药的人应该不通医理,膏药有毒。”
“我艹,老六骗我们!”
“不能啊,这膏药是他从家属院拿的,其他人用了都说不错,怎么到我们这里就有毒了!”
林宜知听着他们的话,按下心中的疑问对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道:“你这伤耽搁得有点久了,我要把你的烂肉清干净,你忍一下。”
男人死死地咬住嘴里的纸,其实他很想问一句有没有麻药,但是嘴巴刚动触碰到嘴里的纸后,他认命地决定硬挺过去。
林宜知在给刀子消毒的时候听着那两个大汉相互推卸责任的声音,问道:“你们说这膏药是家属院的人打着我的名号卖出去的。”
“我能问问这个打着我的旗号去卖假膏药的人是谁吗?”
第67章 报警
林宜知问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那两个大汉好像是相信了这件事情和林宜知无关,所以便挨个开口和林宜知说道:“我们是从屯子里的老六那里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