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昀
骨不是弱么,马上天便要凉了,这温汤正适宜你。”
过去这里只?有一间琴房,自夏芙回京,程明昱便着人在隔壁建了一座温池,与琴房相连,他能想象外头大雪纷纷,他与夏芙在里间抚琴的情景。
夏芙当然明白程明昱是什么意思。
她眼尾一撩,蛊惑般觑着他问,“家主这是要金屋藏娇么?”
程明昱慢笑,“我倒是想,芙儿愿意么?”
夏芙也没拒绝,笑吟吟走过来,“若有需要,我便来寻家主。”
还?是不同意住过来。
程明昱没说话,见她方才哭得嗓子发哑,便给她斟了一杯茶,夏芙来到琴台前,焦尾琴那根断弦依然断着,“还?没修好么?”
程明昱将茶盏递给她,“还?没寻到合适的弦。”
夏芙知道他这人讲究,什么都要最好的。
譬如这茶水也必是旧年梅花上的雪水来煮的,闻起来有一股梅香。
程明昱看了一眼隔壁的温池,问她道,“要泡一泡么?”
夏芙摊手笑道,“我今日没带衣裳过来。”
程明昱抬手往温池边上的长条案一指,“我已给你备好。”
夏芙面颊一热,回眸望过去,那长条案上整整齐齐叠了好些衣裳,她神色复杂看着程明昱,咬着牙恨道,
“家主真是备得齐全?呀。”
程明昱面不改色,示意她去享用。
难得来一次,夏芙也就不浪费机会,走到池边,回过眸,程明昱已背过身不看她。
夏芙解裳之前,先翻了翻程明昱给她备的衣裳,这一翻竟是发现他连小衫小衣均准备妥当了,就连尺寸大小也合适....夏芙脸都快红透了。
堂堂家主做这些事?,那些下人会怎么想。
“所以,我们的事?,老祖宗知道了?”
程明昱就负手站在门口?,摇头道,“我没告诉她。”
“那你这衣裳一做,她老人家不就知道了?”
程明昱微微侧眸,余光落在她身前一角,“所以,芙儿这般惦记着我母亲,要不我此刻引你过去?”
夏芙立即闭了嘴。
她先去隔壁净室净了身子,裹着一条宽大的白巾出来,程明昱还?站在方才的位置没动。
夏芙便轻轻往水里去,水池并不深,底下砌了一层石座,她坐下来,温汤恰恰浸泡至脖颈处,温温软软的感觉实在太?好,夏芙将白巾也裹在自己身上,看着池边的程明昱,
“家主若是累了,便去琴房坐一坐吧。”
程明昱摇头,“我怕你不甚落水,就在这里看着。”
“你这样也看不到我。”夏芙逗他。
那道身影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
夏芙见状慌忙将白巾裹得更严实了些。
她今日梳着一个倾髻,青丝均被挽入发髻里,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那张脸被热气蒸得红酡,被他这么一吓,眉梢间还?有几分岁月也难褪的俏娇。
程明昱骨子里还?是个君子,做不到堂而皇之看女人的身子,很快回过眸,只?是这回却沿着池边坐在她后?方的长条案上,
“如此离得近,便无?碍了。”
夏芙泡了一会儿身子太?熨帖,不大想出浴,见程明昱坐着一动不动,就连那窄腰也无?比挺直,又开始使坏,“家主,您要不要也下来泡一泡?”
“我并不是很喜欢泡温浴。”不到迫不得已,程明昱不会泡,“这池子的水温和深度均是为你准备。”
他这一下去,恐一时半会上不来,夏芙身子骨弱,初次泡太?久对她不利。
程明昱早就算得明明白白。
“那家主平日多久泡一次?”
“一月两到三次。”
怪不得家主显年轻,这确实是保养身子的好法子。
一刻钟过后?,夏芙便撑不住了,“家主去外间等我吧。”
程明昱递了一块干帕子给她,便出去了。
少顷夏芙出来。
程明昱给她准备了参汤,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顿。
长条案上搁了一件程明昱的旧袍子,夏芙没穿程明昱给她准备的衣裳,而是穿了他的袍子,没有男人能抵挡女人这般隐晦的诱惑,程明昱眸眼深深,漆黑的视线带着穿透力,夏芙面颊本就蒸出一层薄薄的红晕,被他这么一看,更是血色欲滴。
她兀自接过汤盏,咕咚咕咚一口?喝完,随后?将之搁下。
他袍子过于宽大,裹在她身上当然不合适,衣摆已拖到地上了。
夏芙穿他的衣裳也是没法子,她没带衣裳过来,料定今夜程明昱不会放过她,总归还?要洗一次,那身干净的衣裳只?能留着待会穿。
一股无?形的蛛网缠了过来,连着呼吸也无?端变得窘迫。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道高大的身影就这么罩下,后?脑勺被他重重捂住,吻落下来磕在她唇瓣,下一瞬人也被他提起,搁在琴台,焦尾琴被夏芙一推再推,慢慢沿着琴台落下靠在一旁,琴台上再无?他物,可以放心愉悦。
雪白的脚尖踩在他膝盖抵住他前进?,夏芙啃咬着他的唇,低声喘喃,
“家主...我观你书?房画卷如烟,安安那些画卷搁在里头实在容易混淆,不若让我带回去吧...”
程明昱扫过她齿尖只?给了她两个字:“做梦!”
夏芙无?奈闭了闭眼,弯起胳膊覆在他肩骨及后?颈,越圈越紧,一阵急喘过来,程明昱停下贴着她问,“夏芙,只?要你喜欢,每日睁眼便可瞧见可爱的小安安,夜里乏了便可来温汤沐浴,这一间院子如世外桃源,你不想住过来吗?”
夏芙很快主动堵他的嘴,将他往怀里勒得更紧,“家主一月泡两到三次,我陪你一月两到三次便是。”
程明昱气笑,“你来,我每日作陪。”
唇尖哪是嬉戏,那分明是干架。
你来我往,谁也不听谁安排。
夏芙灵舌划过他唇角伏在他胸膛大口?喘气,“那我也不能不顾念家主的身子,您是当朝首辅,身份贵重,我夏芙即便不能为世人谋利,却也不能做红颜祸水。”
“你正儿八经嫁给我,就不是红颜祸水。”
就这么将她摁进?身子里。
夏芙深深闭上眼,纤细的胳膊肢搭在他身上已是软绵绵,就连呼吸都艰难了,娇细的嗓音被他这么抖出来,
“家主忘了坊间的传言么....”
坊间传言他克妻。
程明昱一顿,险些被夏芙气昏头。
情浓深处,夏芙还?不忘威胁程明昱,手环在他眼前晃了又晃,
“家主,将安安的画卷给我好不好?不然,我放蛇咬你。”
程明昱黑脸,“你有本事?把那一百多条蛇都搬来程家。”
夏芙:“.......”
八月初六是程亦乔大婚,程亦彦今日方从江南赶回京城主持婚事?,虽说如今族中的事?均由他拿主意,许多大事?还?是要过问爹爹的意思,程亦彦拿着婚仪的章程往程明昱书?房来。
行至穿堂,一道暗卫闪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程亦彦被唬了一跳。
他打出生?而至今,每每来程明昱的书?房,从来没有被拦过路。
“做什么这是?”他摆出少主威严。
暗卫垂下眸,恭敬禀道,“家主此时不便见少主。”
“什么?”程亦彦有些傻眼,往长廊尽头望了一眼,那间抱厦隐隐有些光亮,可见人还?没睡,也不到爹爹安寝的时辰。
“来客人了?”
事?实上,来的这一路,无?人告诉他,府上来了客人,爹爹极少见外客,即便有,也不瞒着他。
暗卫垂眸,只?将这句话重复一遍。
程亦彦没法子,只?能打道回府,行至半路,瞧见总管房的陈伯拿着一叠文?书?往这边来,程亦彦叫住他,“最近爹爹身边是添了什么人吗?”
陈伯朝他行了一礼,失笑道,“少爷为何这般问?”
程亦彦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我方才要去见爹爹,被暗卫拦了路,爹爹不会趁着我这段时日不在府上,寻了个什么红颜知己吧?”
程亦彦以己度人,他只?有跟妻子恩爱时才不便见他人,否则哪怕睡着了一旦有事?均要爬起来的。
陈伯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家少主,“咱们家主是这样的人吗?”
“对呀,我也觉得爹爹不是。”
程亦彦拍了拍自己脑门,无?奈往后?院去。
老祖宗正在后?院问针线娘子话,原因是针线房那边无?意中透露,程明昱最近做了几身衣裳。
老祖宗眼都亮了,儿子这么多年,几间旧衫穿来穿去,极少换新?衫,如今太?阳打西边天出来开始拾掇自己啦。
老嬷嬷说,“家主这是铁树开花了?”
老祖宗轻哼哼,“我看是孔雀开屏。”
“没准,我这把年纪还?有做祖母的时候。”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
事?后?恐夏芙凉了身子,程明昱让她先洗,夏芙却坐在圈椅里自顾自拭汗,眼神无?力望着他,“家主先洗吧,我等汗干了再洗。”
程明昱便依了她,“你不如来温汤里坐一坐,这样能解乏。”
夏芙朝他点头。
一刻钟后?,程明昱打净室出来,一眼落在那条长案,方才给她备的衣裳不见了,心里忽的一空,连忙来到琴房,哪还?有夏芙的身影。
程明昱脸上所有温色退得干净,目光落在倒立的焦尾琴,凝立许久。
陆栩生?只?留了三日便回了四川,三国战事?正在最激烈之处,若非是程亦安生?辰,他压根就不会回京。
他离开后?,程亦安便被程家接回长房,马上便是程亦乔大婚,程亦歆和程亦安帮着程亦乔清点嫁妆,程亦安来的第一日,将陆栩生?给她的一条马鞭交给程亦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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