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久欢
宋砚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半天嗯了一声,“知道了,母亲。”
宋冬梅一边吃饭一边聊起两人今天在镇上买东西的情形。
说着说着,话锋突然一转,“对了,三哥,你跟那个陈思儿很熟吗?”
“今天我和三嫂在书局被她气得半死,下次你要是见到她,可一定要替三嫂讨个公道回来!”
宋砚微微一怔,“陈思儿?是不是陈掌柜的女儿?我见过,并不熟。”
“不熟?那她为啥一口一个宋大哥叫你,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三嫂配不上你,你要是敢做对不起三嫂的事,我第一个不答应。”
吴氏一听女儿越说越添乱,便连忙解释,“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三哥不是那种人,砚儿,你一定要和小月解释清楚。”
说完,便拉着爱搅浑水的宋冬梅要回去,好把地方留给了夫妻二人。
第19章 没见过翻脸这么快的女人
江清月才刚吃了十来个饺子,心里正在斗争着是要减肥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
哪知道突然又提了这档子事。
见吴氏和宋冬梅都走了,江清月也不得不放下筷子,和宋砚对视一眼。
“陈思儿的事,你不必解释,我对你的私事并不感兴趣,我上次说过我会给予你最大的自由,咱们往后只要维持表面的夫妻关系即可,反正一年以后咱们也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话都说到这了,江清月就打算顺势问下他的意见,“上次我和你商量那事,不知道你考虑得如何了?”
闻言,宋砚不由得手上一顿,放下筷子后审视地看了她一眼。
上一世,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闲话,说是书局的陈思儿对自己有意,便一口咬定自己和她有首尾。
不仅在书局大闹了一场,回到家后,更是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没想到,这一世,她的反应竟然这么平淡和冷静?
想到这,宋砚不由得再次思索起来。
江清月见他态度有些奇怪,也飞快地想到了什么,“宋砚,你该不会是故意让我去书局送书来试探我的反应吧?”
呵,好奸诈的男人。
幸好她没上当。
“宋砚,我说过了,我现在对你已经彻底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了,这几天我的表现你应该看的出来。”
宋砚被当面拆穿也不恼,只微微勾唇看向她,“我怎知你不是刻意演出来的?既然你已答应和离,为何非要等到一年后?”
江清月心累,深呼一口气,“我家里人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现在和离,我能有什么好下场?我不过是想趁着这一年的时间多挣点银子,等我挣够了银子我就走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罢了。”
说完,又深呼一口气,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我知道这事你比较吃亏,为了公平起见,我会帮你调理好你母亲的身体作为条件。”
宋砚压根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看样子是早就想好了,就等和自己谈判的时候说出来的。
便好奇问道,“你想怎么调理?”
江清月见他心动,忙把事先准备好的话道出,“今天我陪冬梅去给娘抓娘,听大夫说娘的身体是早年伤寒久病不愈给拖垮了,这辈子都无法根治,怕是要一辈子都要喝药维持,如今夏天还尚可,等到秋天一来便就久咳不止,我说的对吗?”
宋砚微微蹙起眉头,“你既然跟去了,知道这些并不难,难的是你有什么本事能治好她?”
他无比确信,上一世的江清月是绝对不会医术的。
江清月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来,“你应该知道我爷爷去世前是大夫吧,我从小就给他打下手,多少也懂一点药理,再说娘的身体是慢性病,最重要的是日常调理。”
宋砚听后嗤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爷爷是给牲口看病的。”
江清月见说不过他,直接走上前将他额头上的纱布三下五除二地拆了下来。
随后又把铜镜递了过去,“你自己看,你这额头伤口一直是我在处理的,眼见为实。”
宋砚往镜子里看了一眼,额头上的伤口的确愈合良好。
和上一世完全是两副样子。
虽然他能感觉到伤口在愈合,但是亲眼看见,还是比心里预期要快了不少。
江清月观他有所动容,便催促道,“怎么样?”
宋砚敛了敛眸,上辈子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到了秋冬尤甚。
上一世,她是死在了逃荒的路上,只差了一点点,再坚持坚持就能到达安全的城池,再坚持几天,就能见到下落不明的父亲。
可最后还是死在了横尸遍野的路上。
这是他上辈子最大的遗憾。
如今见江清月这么笃定,虽然不清楚她到底有什么手段,不过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答应了。
“可以,我答应你的要求,只不过不能等一年以后,最迟明年春天,我们就要和离。”
明年春天,天下势必大乱。
到时候逃荒的逃荒,起义的起义。
全村人都会各奔东西。
上一世,她就是在逃荒的前夕攀上了别的男人离开了家,既然上天注定两人要到那时才能和离,那便拖到那时吧。
只不过这一世,自己会早早做好打算,绝对不会让她再污了自己名声、气病母亲就是。
江清月见他一口咬定明年春天,还有些不解,“明年春天?行吧行吧,那就明年春天。”
虽然时间紧了点,但是应该也差不多够了。
“好,只要在此期间你不做行为出格的事,我们就相安无事。”
江清月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我也有个条件,既然是搭伙过日子,为了尽可能地减少日后不必要的矛盾,家里的活计咱们应该提前分配好才行。”
“可以,你说。”
“以后还是我来做饭,但是碗要由你来洗。”
“除此之外,收拾家里洗衣服我来,你要负责劈柴挑水。”
宋砚颔首,“可以,还有吗?”
江清月顿了一下,“银钱方面,我们谁都不占谁的便宜,以后我会自己想办法挣银子,除却家庭开支平摊外,其余的各自管各自的。”
宋砚似乎对她的自信有些吃惊,不过还是开口道,“随你。”
如今条件已谈妥,江清月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大口气,指着桌上的碗筷道,“那你洗的时候洗干净点。”
宋砚没见过翻脸这么快的女人。
微微吃惊后便站起身来开始收碗。
正准备去洗,突然听见她在身后喊道,“既然你额头伤口好的差不多了,那床铺打今儿起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宋砚脚步一顿,心中不禁想,这是目的达到,便迫不及待地要亮爪子了吗?
便丢下一句,“如你所愿。”
随即弯腰进了厨房。
江清月重新取得对床铺的所有权,心中大呼畅快,一洗穿越以来所有的忍辱负重。
只不过她也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以后还是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的。
为了让宋砚好受些,江清月大方地把原本床上的褥子和床单都撤了下来,铺到了里面的地铺上。
又帮着把地铺弄得整整齐齐、松松软软的。
忙完他的,江清月这才开始重新拾掇自己的床铺。
只见她把柜子里晒好的被子直接当做褥子铺在了床上,然后才盖上草席。
凉快的同时也不至于太膈人。
反正现在天热,就先这么凑合下。
等以后天凉了,再想办法把空间的被子给弄出来盖就是了。
第20章 骂爽了
等宋砚洗完碗回来,就看见江清月端着盆哼着小曲出去洗漱。
再回到自己的铺位一看,原本光秃秃的凉席上面竟然铺了厚厚的一床褥子和床单。
宋砚怔怔地看了一瞬,随即脱鞋躺了上去,慢慢阖上了眼。
心底同时也跳出来一个怪异的念头——希望这一次,他没有赌输。
第二天。
大概是因为终于睡到了床,江清月破天荒地没有和朝阳同起。
等她慢悠悠地醒来,伸着懒腰下了床的时候,宋砚已经收拾好摆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了。
江清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要出去啊?”
宋砚没有看她,只嗯了一声,“我等下要出去一趟,柴火和水我都已经弄回来了。”
江清月吃了一惊,跑回厨房一看,水缸果然是满的,灶台一侧果然也堆着劈好的柴。
忙冲着外面喊了一声,“你等一下。”
说完,便飞快地把昨天买回来的肉包在锅里简单地热了一下,用油纸包了两个递了过去。
“早饭你带着路上吃吧,中午你回不回来?要不要给你留饭?”
宋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回来。”
江清月见他今天并未着长衫,而是一身利落的短打,心想这男人一大早神神秘秘地去哪呢?
不过也只是刚起了个念头,很快,江清月便想到两人约定的互不干涉,立马没了探究的兴致。
他不在也好,正好今天上午可以开始着手做香胰子了。
吃完早饭,江清月便把昨天买回来的猪板油切成小块,加入清水大火先焯一遍水,然后才继续加水熬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