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 第11章

作者:怡米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一名妙龄女子款款走来,见到萧承的第一眼,立即伸手去扶他的手臂,“公子请随奴家......”

  “不必了。”那袭青衫避开女子伸来的手,一把搂住右侧蜡黄的“少年郎”,淡笑解释道:“我等是来与人叙旧的。”

  腰肢一紧,黎昭身体紧绷,不可置信地偏过脸,入目的是男子被灯火映出光线的优越轮廓。

  龟公见萧承搂住一个蜡黄的“小伙子”,大为吃惊,不是,即便有龙阳之癖,也是搂左边那个啊。

  读书读傻了?

  “来寻故旧?可公子不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啊。”龟公没急着喊堂,上下打量萧承,还是没有印象。

  照理儿说,向来眼力见极好的他,怎会记不住一个能让人一眼误终身的男子。

  说着,龟公一夹指腹,来回搓了搓。

  曹柒会意,面无表情递过一枚金锭子,心思全在陛下揽着黎昭的手上。

  为何,为何......

  一看对方出手阔绰,龟公眉开眼笑,“公子要找舞姬还是歌姬、清倌人还是红倌人?男优女伶,尽管吩咐。”

  萧承松开暗暗挣扎的黎昭,掸了掸衣衫相贴处的褶皱,“不知婉溪姑娘今夜接待的恩客是哪位?”

  “不好意思,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婉溪姑娘今夜有客在房了,不便见公子。”

  萧承好脾气道:“所以,我问的是房中客是哪位?”

  “这......”

  “曹柒。”

  曹柒又递过一枚金锭子,龟公乐开了花,“回公子,婉溪姑娘今夜招待的贵客是户部员外郎陈大人。听小人一句劝,非同一般的关系,还是莫要打搅贵人的好事了,咱们得罪不起。再说,公子也不稀罕小娘啊,小人给您安排几个俊俏的小生?”

  萧承淡笑着,喃喃一句:“陈仲熙......的确是故旧。”

  那是个在御前夹着尾巴的“老实人”,素有爱妻之名。

  当龟公拿着一枚玉牌忐忑叩响二楼尽头的门扇时,刚喝上花酒的中年男子一脸愠色,却在看到玉牌时,酒气尽散,几乎是倒履相迎,将萧承三人迎入雅室。

  合上门时,中年男子作势曲膝,被萧承轻飘飘一句“你试试”的笑语打断,曲着膝盖杵在原地,汗流浃背。

  身穿销金衫儿、头戴大红花的美艳女子心思百转,正是萧承和黎昭要寻的头牌婉溪。

  青楼的人,若没个察言观色的本事,难以夹缝中生存。婉溪妙目流眄,与陈仲熙交换过视线,大有安抚之意,“大人暂且回避,这里交给奴家,放心。”

  听语气,可真是一朵解语花。

  等陈仲熙灰溜溜离开,婉溪抬起涂有蔻丹的手,缓缓伸到萧承面前,将落不落,吐气如兰,“能让陈大人如此惧怕,想必公子来头不小。容奴家猜猜,公子可是王侯子弟?”

  户部员外郎官居从六品,在皇城算不上多大的官,但毕竟是朝臣,人脉甚广,寻常人是得罪不起的,但对于见惯了达官贵人的婉溪而言,不足为奇。

  是以,她只当眼前的年轻人是哪户高门的嫡子,能轻松威压一个从六品官员。

  带着试探,婉溪以指尖触碰着萧承的衣襟,从上向下划过,“不知公子寻奴家何事?”

  站在一旁的曹柒欲要上前,被黎昭拦下。

  真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公子已弱冠,尝尝风月情爱怎么了?”

  婉溪掩唇一笑,“还是这位小兄弟通透。”

  曹柒的脸都快气绿了。

  胡闹。

  衣襟处传来指尖游弋的触感,萧承面不改色,流露读书人的雅韵风度,“敢问姑娘可是平锦城人氏?”

  “奴家是来自平锦,公子有何贵干?”婉溪指尖继续向下,快要勾到萧承的腰封。

  “姑娘可识得平锦城的总兵?”

  “不认识。”

  “这样啊。”

  萧承和颜悦色地扼住她的手腕,力道由轻渐渐加重,在婉溪感到一丝疼痛时,陡然加重手劲儿。

  这哪里是调情,分明是温水煮青蛙,扼断了那截骨头。

  在女子的痛呼声中,萧承松开手。

  这里到处是淫声,婉溪闹出的动静,没有引来打手和龟公的注意。

  萧承撇开女子的小臂,为自己倒了一盏酒,早听说这家的花酒醇正,正好顺便一尝。

  “曹柒。”

  舒了一口气的曹柒会意,拽住女子一条手臂,拖麻袋似的将人拖进里间。

  猜也能猜到,无外乎是使用司礼监的手段逼供。

  黎昭不自觉搓搓手臂,原来曹柒随身带着审讯工具,还真是与天子心意相通,难怪得天子赏识。

  思忖间,目光对上饮酒的男子,她坐下来,听着里间传来的哀嚎,与隔壁的淫声交织,辨析不出那边儿更尖利。

  萧承喝过一盏酒,坐在看向对面的黎昭。

  那句“尝尝风月情爱怎么了”反复回荡耳畔,微微刺耳。

  “倒酒。”

  正处在游离中的黎昭横过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倒酒,“公子请。”

  萧承翻转一个空盏,摆放在盛满酒水的银盏旁。

  黎昭不明所以,又倒满一盏,却听萧承轻飘一句“赐你的”。

  “小民不胜酒力。”

  “想清楚再拒绝。”

  黎昭抿抿唇,思忖着拒喝算不算抗旨,最终在萧承看过来时,仰头啜饮,辣得吐了吐舌尖。

  “饮尽。”

  “......”

  少女被醇正的酒水呛得直咳,颊边蔓延开的酡红,比最昂贵的胭脂都要娇艳欲滴,可惜被一层蜡黄胭脂遮盖,减损了韵味。

  萧承收回视线,拿起自己那盏一口饮尽。

  不知为何,没来由地想要与她较劲,惩戒她的口无遮拦。

第09章

  不出两刻钟,婉溪被曹柒拖了出来,彻底失了淡定,满脸惊恐,她跪在萧承面前,颤手去拽男人衣摆,被曹柒一脚踩住脑袋。

  曹柒语气不见起伏,“主子问一句,你答一句,听懂了吗?”

  “懂,懂的!”

  黎昭看着脸色惨白的头牌姑娘,没有半点怜惜,想必萧承听过长姐的遭遇后,这位头牌姑娘连同青楼里所有眼线,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她没有见血的癖好,独自走出雅室,步下楼梯时,还与笑呵呵的龟公打了声招呼。

  “小哥怎么出来了?”

  “屋里怪闷的。”

  龟公挤眉弄眼,一脸的坏笑。

  而员外郎陈仲熙在看到黎昭走出青楼时,揉了几次眼皮,愣是没认出她是何人。

  青楼历来是才子把酒言欢、纨绔附庸风雅之所,在这里,没有倚门卖俏上赶子的买卖,人人的眼睛装着把尺,没有珠翠罗绮傍身亦或才情外溢,必然是无人问津的。

  柳梢挂月夜幕开,一身粗布衣裳的蜡黄“少年郎”站在青楼门口,形单影只,抬头望天。

  脂粉飘香长街上,罗绮金银争妍色,喧嚣鼎沸白昼天,也只有头上一片墨空保持着宁静悠然。

  黎昭那双清澈眼底映出万千繁星,像是回到前世逃出宫外的每一个冷宫之夜,习惯性数着星星。

  倏尔,斜对面的巷子口出现一道身影,衣襟半开,是个邋里邋遢的汉子。

  汉子挠了挠裆,冲着无灯的巷口嚷道:“不让老子进家门,行,你有种,等老子半月不回家,你就老实了!”

  巷子里传出妇人的骂声:“滚吧,去找你那相好狼狈为奸,别再回来!”

  汉子不服,拔高嗓门:“老夫老妻,玩什么欲迎还拒、以退为进?纯是闲的!”

  黎昭恹恹盯着那边,突然察觉到身后多出一人,也不知站了多久,悄无声息的。她扭过头,扬起视线与站在更高石阶上的萧承相视。

  斜对面的汉子肚里墨水不多,一直重复着“欲迎还拒、以退为进”,清晰敲打在两人的耳畔。

  黎昭反应过来,横了石阶上的男人一眼。

  看什么看?

  “欲迎还拒、以退为进”与她何干?

  萧承从那张蜡黄的小脸上收回视线,继续看向争吵不休的夫妻二人,忽见一条枯槁老狗夹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左右为难。

  妇人丢出一个包袱,正巧砸中狗头,“带着你的全部家当滚蛋,再也别回来了,孩子以后改隔壁姓!”

  “臭娘们,找抽是不?!”

  汉子盘起一条腿,脱下靴子砸进巷子里,砸没砸中不知道,但碍于面子,没有捡回来,就那么赤着一只脚气呼呼离开。

  那条枯槁老狗跟在汉子身后,瘦得皮包骨,腿脚不利索,已到了残年,被汉子一脚蹬开,“去去去,没用的老东西,身上没有二两肉,狗肉馆子都不收。”

  老狗被踹翻在地,呻吟着翻转起身,继续跟在汉子身后,又被汉子一脚踹在头上,哼唧着趴在地上。

  流下了泪。

  瞧见这一幕,路人唏嘘,却也只是唏嘘。

  一条狗被遗弃,大多数的路人最多腹诽主人不讲道义,叹它命运不济。

  黎昭望着趴在路边树下的老狗,树杈一盏灯笼,映在它干枯的毛发上,成了唯一陪伴它的明光。

  犹豫片刻,黎昭刚要迈开步子,身侧一道人影掠过,率先走向对面。

  萧承蹲在灯影下,伸出玉白的手抚了抚老狗的脑袋,老狗抬起圆圆的眼睛,迷茫懵懂地望向陌生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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