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万人迷选择BE 第2章

作者:去蓬蒿 标签: 灵异神怪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陆雎没在都城呆多久,就被后续的王侯打败,不得不退守沧郡。

  陆雎纳她为妾,却并不碰她。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似的,碰了就要遭殃。陆雎的部下把都城失守的原因归到了阿忘身上,说她不祥,要杀掉她。

  陆雎没有杀她,但把她关了起来。除了小院,她哪里也不能去。

  好在她本就懒得走路,出不出去无所谓,乱世里清闲地过着。

  陆雎每次来看她,都要带着礼品来,有时候是首饰有时候是刀剑。

  阿忘把玩着镶嵌了宝石的刀鞘,落到地上时懒得捡。陆雎替她捡起来,放到她手心里,问:“想出去吗?”

  阿忘握紧刀鞘,轻声道:“想。”

  来到沧郡半年,阿忘第一次看到沧郡的模样,比不上都城的华美,生得几分苍凉。

  和陆雎有几分相像。

  他跟她说些她听不懂的话,时局大事战场血杀,她不在意,但装作耐心地倾听着。

  陆雎最后道:“吾会带给你不输过往的荣耀。远比一个妃子尊贵。”

  阿忘并不期待。

  荣耀与权势或许属于他,但不会属于她。

  陆雎所求,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场梦幻泡影。

  将军死了,让她逃,又要逃到哪里呀。

  陆雎败了,沧郡就要破了。阿忘累得走不动,不想走了。

  她在床榻上躺下来,睁着双眸回忆过去,闻君俊美的模样成了血,沃赤暴虐的模样化作火,而陆雎死无葬身之地,尸骨堆积于腐烂的战场。

  无人善终。

  她能例外吗?

  ·

  沧郡换了主人,阿忘也跟着换了个主人。

  臧扶提着他血迹斑斑的剑走进将军府,阿忘支着手肘斜躺起来,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就是那妖姬?”臧扶的嗓音低哑,像战场上的闷鼓。他的盔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似血涂四野的晚暮。

  阿忘不怕他,也不答他。

  臧扶提着宽剑走近阿忘,将剑刃横斜于阿忘脖颈旁。

  阿忘看着他,颤了下眼睫。

  “还是怕了。”臧扶大笑起来,扔了剑抱起阿忘。

  他用手背去抚蹭她柔软的面颊,从下颚一直抚到额角:“都说妖姬祸国殃民,所到之处灾难必随。可我臧扶不信这个邪。”

  “我不会杀你。”他松开手,望向自己一旁的宽剑,血渍层层人命条条,“只有懦夫才会将一个国家的存亡归结于一个女人。”

  “我是臧扶,你可以叫我侯爷。”臧扶低声道,“从此,我就是你新的夫君。”

  阿忘瞧着他自说自话,不反驳也不赞同,她只是这乱世里随波逐流的花,命运从不曾掌握在自己手里。

  庆功宴上,臧扶抱着阿忘出席。

  阿忘从臧扶怀里抬起头来,往外随意看了看。嘈杂喧闹的庆功宴霎时一静。

  她乏味地转过头,又埋进臧扶胸膛处。武将宽大的胸膛热得像盛夏的知了,让人难以忽视。她觉得不舒服,却也不反抗。

  只是顺从地做一个摆件儿,搁在这人身上,等他死了成了枯骨,换一人继续攀附。

  酒液的轻响,刀剑的碰撞,血与欲灌在这庆功宴上,践踏一地的尸骨。

  臧扶给她一杯酒,阿忘接过一饮而尽。醉了也好,比醒时畅快。她喝不够,自己伸手拿了一壶。

  饮了小半壶,手就乏力地握不住壶柄,只能任这酒壶滚到地上,润湿难得的白虎皮。

  阿忘两颊微红,像是海棠春睡,她伸手去摸臧扶下颚,想看看王侯的骨头是否跟亡国帝王一样的暴虐。

  臧扶并不阻止,垂头看陷入酒醉的阿忘,微微入了迷。

  阿忘笑着,发现人的骨头没什么不同,一场大火都能烧熔,皮黏着骨,骨成了灰,和深宫一起焚毁。

  她松开手,垂下头,像被疾风暴雨摧残的可怜月影,于潭水中美得影绰而惊心。

  庆功宴后,她成了臧扶的贵妾。

  又一日,她遇见臧扶的小弟。

  阿忘在桃花林中漫步,偶尔低头看一眼自己踩碎的粉瓣,汁液悄无声息融入泥土,而脚底粘的残尸被不断踩踏直到从粉到黑,难见从前。

  她提起自己的裙摆,太长过长,阻挡她前行的路。

  她不去看远处的天,太苍白太空茫,看了只让人怅惘。这没有阳光的午后,阴云与雾起,桃瓣同泥生,湮灭是坠落的底色。

  她漫步在林中,漫天粉意坠,有一刹那,她愿同睡。

  在桃花树的缝隙里,她瞧见有人在看她。

  那人躲得不够及时,且露出了一脚鞋履。

  她放下裙摆站定,等着那人自己走出来。

  片刻过后无人惊动树梢或鸟雀,阿忘浅浅一笑,转身准备离去。

  “咔擦——”

  可怜的桃枝被人折断,臧治走了出来,说是来摘一枝桃花放花瓶。

  又问她是谁。

  阿忘不答他,转身往前走。

  臧治大踏步越过她,停下,拦住她离去的脚步。

  他说他叫臧治,是侯爷之弟,他没见过她,问她是这府中何人。

  庆功宴上臧治还没到沧郡,可只要见过她的人,就免不了想起那传闻中的妖姬。

  或许是心底里不愿相信她就是那个人,臧治想要问个明白。

  阿忘浅浅笑了,故作亲切地说:“我叫阿忘,是你哥哥的妾。”

  看着臧治年轻的面容霎时苍白,阿忘惆怅的心畅快了些。她不愿承认,他人的痛苦能带给她慰藉。

  阿忘绕开臧治往前走,过长的裙摆轻柔扫到了臧治的鞋,他踩住了她。

  阿忘停下来,不解地回望。

  臧治看着她,怔了好久才开口:“桃——桃枝送你。”

  他抬起手,送上那枝桃花。

  阿忘微蹙眉头:“不要你的桃花,你踩到了我的裙摆。”

  臧治猛地惊醒,退了一步:“抱——抱歉。”

  “我会赔罪的。”他这样说着。

  不过几日,阿忘的闺房中就多了许多华丽的锦缎与钗环。

  她拿来小刀,将锦缎一点点划破,像是扔石子于水中,非要溅起点涟漪来看看。

  臧扶到的时候,她躺在铺了大半床榻的碎布里,有的缠住她脚,有的沾上她腰。

  阿忘支起手肘看他,这正值青壮的侯爷远比他弟弟来得沉稳。

  臧扶张开手,是叫她帮忙宽衣的暗示。阿忘没动。

  臧扶倒没怪罪,自己脱下沉重的盔甲,走上床榻抱住她:“近日都在做些什么?”

  阿忘拾起几缕碎布,咬着下唇笑:“撕布。”

  她将华贵的碎布拨到臧扶头上,而后去摸他面颊,摸他扎手的胡茬:“侯爷……”

  她这样轻柔地唤他,好像有万千的情意难诉,臧扶的心在这一刻猛地跳了一下,他偏过头,不愿受她蛊惑。

  阿忘将手搭在他肩上,这具温热的身躯远比尸骨来得暖。她喜欢暖意融融的春,不喜欢冰冷刺骨的冬。

  她抚摸着臧扶的鬓角,真心假意地说想他。

  或许是真心的,毕竟一人的日子多无聊啊。

  “你怎么不看我。”阿忘凑近他耳畔,轻声地呢喃。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阿忘轻笑着,“淹没不了侯爷,也啃不动侯爷的血肉。”

  阿忘轻柔地捧正臧扶的脸庞,在他的嘴角印下一个悄然的吻:“侯爷在怕什么。”

  臧扶闭着双眼,蹙起了如剑的长眉,可他的手却将她腰肢抱得更紧,口是心非的东西。

  阿忘轻吟一声:“抱疼我了。”

  臧扶蓦然睁开眼,眼里暗着幽沉的光,最终他微叹一声,放弃挣扎地俯身下去……

  这春意来得可真早,融了一山的冰雪,雪水融到骨子里,夏天的花儿快开了。

  躺在小舟里的阿忘拨动水,任由荷池的莲叶徘徊在身侧。午后的夏日有些晒,她闭上双眸,不再玩水,静静地躺下来。

  像一具融化的尸骨,和莲池的水并无太大区别,捧在手心里也将滑落到他方。

  臧扶不愿瞧见她这么毫无生机地躺着,他抱她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被打扰的阿忘微蹙眉头,揪住他玉冠:“不要碰我嘛,我想躺躺。”

  臧扶道:“躺我怀里也一样。”

  阿忘不满地揉乱他乌发:“明明就不一样。”

  臧扶抱住她腰肢,不让她乱动。阿忘腰肢细细的,臧扶道:“几个月过去,怎么不见丁点消息。”

  阿忘知道他在说什么,咬着下唇露出个羞涩的笑:“我不能生孩子的,都城里的太医诊断过。”

  她将手搭在他肩上,又慢慢地去摸他喉结:“侯爷,我可不要吃药,这病啊治不了。”

  臧扶皱紧眉头,心下却还是想着得找个大夫来好好调养。

  来的大夫意外的年轻,瞧上去像个书生。

  他说他师父远游去了来不了,只能自己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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