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溪
司徒墨却是想到什么,眯了眯眼转头看向她:“母妃,自从太后出事后,父皇是不是再没召见过您?”
影妃微怔,其实司徒擎以前来得也少,但他关心儿子们,所以偶尔还是会过来一趟,可这段时间却是再没来过也没问过。
影妃抿了抿唇:“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前天皇上好像还去了温娴宫……或许他太忙了……”
司徒墨摇摇头,冷声道:“不,父皇最近召见了二哥,也见了六弟,却唯独没叫我,就连之前让我负责的沧雀公主之事,现在也让二哥负责了。”
影妃脸色微变,震惊地抬眸:“这是为何?可是你近日做了什么,还是你父皇他发现什么了?”
司徒墨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我什么也没做,但是……不排除有人故意让父皇觉得我做了什么。”
他先前太过自信,以至于忽略了太后一事中的疑点,如今看来,或许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司徒墨眼神暗戾,声音冰寒:“母妃好好找一找你宫中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尤其是那种药,儿子出去一趟。”
说罢不等影妃答应,就大步出了门。
他要去查一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温娴宫。
没了外人,娴妃的笑容才敢表露出来:“冉儿,你看,母妃就说你父皇是明君,他看得见你的努力的。”
司徒冉却苦笑道:“若真这样简单就好了。”
父皇如果真的满意他,为何不直接立他为太子,还故意在这个时候提了五弟和六弟,分明是想让他们各方制衡罢了!
看见儿子的表情,娴妃愣了愣:“冉儿不开心?”
司徒冉摇摇头,叹道:“若父皇真有一日立我为太子,我自是开心的,可是……如今我这个位子不上不下的,倒更像一个活靶子,一个不慎,前太子就是我的下场啊!”
娴妃脸色登时一白,慌忙抓紧了儿子的袖口:“那怎么办?要不母妃给你舅舅传个信……”
“万万不可!”
司徒冉立刻打断她,正色道:“母妃,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镇静,切忌不能走大哥和四弟的路子,以权谋私,外戚作大,这是父皇最难容忍的底线,决不能触碰。”
娴妃连连点头:“是是是,母妃糊涂了,你说的对,那母妃不找了,我回头会告诉你舅舅他们,让他们安分守己,不给你添乱。”
司徒冉“嗯”了声,沉着脸道:“老三必定不会甘心的,儿子这个位子能不能坐得安稳,说到底靠我一人是不行的。”
娴妃愣了下,想到司徒砚和司徒煦,试着提议:“要不你跟司徒砚搞好关系?你父皇最疼的到底还是他,如果他能帮你……”
司徒冉再次摇了摇头:“五弟和五弟妹不是那种能轻易讨好来的人,再说他们对我并无恶意,我如果刻意亲近反而惹他们厌烦,倒不如做好我的本职工作,至于其他的……”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听天由命吧。”
娴妃听到这话,心疼地握紧了儿子的手。
司徒擎对几个儿女都好,偏偏对她的冉儿总是骂来罚去的!
——
御书房。
司徒擎看完手中的密折,冷哼一声递给言关清:“你看看吧,朕还以为这次只来个沧雀公主,却没想到某些人不请自来,脸皮也是够厚的!”
言关清疑惑地接过折子,打眼一扫,眉头登时皱了起来:“青曜佛子迦颜秘密入京?他来做什么?”
司徒擎脸色阴沉:“朕不管他来做什么,但最好别让朕抓到把柄,否则他别想活着离开玄昭!”
言关清心里暗自提了口气,目光低垂,脑子飞快转动。
看来他得提醒一下好外甥,可千万别跟迦颜有什么联系!
司徒擎看着言关清,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转了话题问:“太傅如何看待朕让冉儿代掌储君之事的事情?”
言关清愣了下,思索片刻后谨慎道:“臣以为皇上是想避免立储过早可能会引起的党争,只是如此一来,各方虽然暂时得以制衡,可并非长久之计,而且……”
他顿了顿道:“恕臣直言,二皇子被突然架到这个位子,如同靶子,怕是心中会有想法……”
司徒擎似笑非笑地哼了声:“何止他,朕哪个儿子没想法?冉儿他能坐稳这个位子,那太子之位就是他的,如果他没本事,就算朕立了他,也是害了他。”
说白了,这是司徒擎对司徒冉的一次考验。
言关清微怔,拱手恭敬道:“陛下英明。”
只是不知司徒冉能不能明白司徒擎的苦心,又能不能撑得住,坐得稳!
第369章 送爹送到阎王殿!
五道圣旨,谢元棠只对最后一条感兴趣。
“谢兆青赐死,谢家流放啊!”
谢元棠小手摩挲着下巴,抬头看向司徒砚:“夫君呀,这件事是谁负责的?”
司徒砚眉头微挑,毫不意外她问及这件事,微微勾了勾唇角道:“大理寺,但大理寺的洪森和兵部尚书沈照是好友,沈照的儿子沈岑和洪家千金也早就定了亲。”
谢元棠反应极快:“所以他们都是支持二皇兄的?”
司徒砚点点头,大手按住她想要偷偷吃肉干的手指:“再过几日才许吃肉。我问过了,今晚赐毒酒,明天一早流放。”
谢元棠缩回手,不甘心地舔了舔指尖那点肉味儿,吸了吸鼻子道:“吃不到肉,大佬棠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一不好,就得找点事做!”
她大眼睛盯着司徒砚:“夫君,你懂吧?”
司徒砚“嗯”了声,轻笑道:“心情不好确实是大事,我想二哥也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我已经跟他约好,今晚戌时天牢见。”
谢元棠笑了笑,小手捏了肉干塞他嘴里:“我夫君真能扛事儿!赏你吃!”
然后趁他微怔的间隙,飞快地捏了一块儿扔进自己嘴里!
……
夜晚,天牢内部。
司徒冉看着就这么明晃晃进来的司徒砚和谢元棠,气得跺脚:“你俩就不能避着点?万一被人撞见,还以为我是共犯呢!”
司徒砚抬手拍拍他肩膀:“放心,你本来就是。”
司徒冉哼了哼,幸亏他早就把人都换成了他的。
谢元棠指着她和司徒砚身上的夜行衣:“二皇兄,我们都穿成这样了还不叫避着点?”
司徒冉没好气地哼了声:“就你这童装,整个京城都能猜出来你是谢元棠好吧!”
谢元棠耸了耸肩膀,迈着小腿好奇地看着桌上托盘里那瓶毒酒,打开就想闻一下,沈岑立刻道:“小皇妃当心,酒中有剧毒。”
洪森声音浑厚道:“其实小皇妃何必多此一举?这种毒酒,谢兆青今晚会死得不能再死。”
谢元棠冷冷一勾唇:“那可不行,他到底是我的好大爹,临死前我总要来送送他的。”
司徒冉翻了个白眼,怕是直接把谢兆青送阎王殿去吧!
司徒砚看他一眼道:“毒酒给我,你们不用进去。”
洪森眉头微蹙,刚想说话,司徒冉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对司徒砚和谢元棠道:“谢兆青反正是要死的,随你们玩,但谢老太和谢雪瑶明天还要流放,你们别给弄死了,我不好交代。”
谢元棠小手一抬:“明白,明天过后再弄死。”
司徒冉:“……”你非要这么理解也行。
司徒砚拎着毒酒,另一手牵着谢元棠进去,沈岑为他们带路。
洪森留在外面,压低声音不放心地问:“二殿下,这么做会不会留下把柄?”
司徒冉笑了下道:“洪大人,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他们二人若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又怎么会这么熟悉每一个拐弯的路径?”
洪森顿时怔住。
司徒冉摇摇头叹道:“他们今晚本就是要来的,不管你我知不知道,都拦不住他们,五弟能告知我一声,已经是交好的意思,我顺水推舟给他们一个方便,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方便罢了。”
洪森刚硬的脸十分冷硬,顿了顿郁闷道:“臣会下令重新调整巡逻的班次,多安排一些人手看管,以后绝不让人再闯进来了。”
司徒冉双手负在背后轻笑道:“有些人是防不住的,不过不妨碍你继续努力。加油!我看好你!”
洪森:“……”
——
沈岑今年二十多岁,是个面容清俊的年轻人,上回秋武大比他一直跟在司徒冉身侧,也因此比起洪森,他和司徒砚谢元棠都稍微熟悉一点,此刻还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道:
“五皇子,小皇妃,谢兆青是罪臣重犯,住的地方和其他牢房都相隔甚远,隔音效果很好。”
“旁边的水桶是我新换过的,里头的皮筋鞭子也是泡好的。”
“啊,还有烙铁也一直烧着,夹棍也摆好了。”
谢元棠嘴角微抽,眼睫眨了两下,仰着小脸看他:“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特意来折磨我爹了似的,我明明是来给他送行的。”
沈岑憋住笑,恭敬道:“是是是,在下只是想着小皇妃和殿下好不容来一趟,估计没见过天牢这些玩意儿,就特意拿出来给您们掌掌眼。”
司徒砚目光扫了沈岑一眼,点点头道:“看来大比之后你圆滑了不少,尚书大人给你补课了?”
沈岑脸上笑容一僵,被司徒砚那双桃花眼一扫,他就觉得好像心里什么想法都被看透了似的,当下有些憨厚地挠了挠头道:
“我父亲倒没说什么,至于补课……那还是跟着小皇妃学得更多些。”
谢元棠脚下一个踉跄,没想到这人还是自己“教出来”,她笑嘻嘻问:“那你是不是要给我交学费?”
沈岑回一个老实憨厚的表情:“今晚准备的一切不就是了吗?”
谢元棠“啧”了声,这么快就变聪明了,不好玩,不如郝仁!
沈岑低头看着谢元棠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秋武大比那七日的经历,简直颠覆了沈岑二十多年来受的教育,他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结果发现小皇妃一出手,几位皇子公主全跟着颠了!好好的大比也闹得轰轰烈烈!
从那以后,沈岑就悟了!
人啊,还是不能太老实,该机灵的时候就得机灵!
沈岑将人送到地方,不等司徒砚吩咐就退了出来,守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既保证听不见看不到,也能替他们望风。
牢房里,看见忽然出现的谢元棠和司徒砚,谢兆青愣了一下,猛地冲过来:“元棠,元棠你快救救爹!”
“爹知道错了,爹以后全都听你的,把你错失的父爱全补偿给你好不好?”
谢元棠看他一眼,笑着点头:“好呀,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爹爹现在就补偿我吧!”
谢兆青被她脸上的笑容晃得愣了下,下意识问:“什,什么意思?”
谢元棠勾着唇角,打开牢门走进去,走到一半回头对司徒砚道:“夫君你也出去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