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韭菜饼子
尽管昨天因为那盆高山杜鹃,被杨成仁说了几句,可赵平涛说他是园艺方面的专家,叶欢还是很尊重他的,所以见了面,她跟着赵平涛一块儿喊了声“杨老师”。
打过招呼了就要走,杨成仁却喊住了他俩,“昨天你俩搬走的那盆花,养的咋样了?”
赵平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杨老师,你看见了啊?”
他怕杨成仁跟孙国庆告他和叶欢的状,说他俩偷花,不等杨成仁开口就赶紧说,“杨老师,我们可不是盗窃公家财产,我寻思你反正是要扔的,就把它搬走了,搬的时候我跟叶欢都说好了,不管能不能养活都会还回来。”
说完戳了戳叶欢,“是吧叶欢?”
这确实是他俩事先说好的,叶欢就点了点头,然后对杨成仁说,“我本来准备等到养开花了再搬回来,杨老师你如果急着要,等发芽了我就搬过来。”
赵平涛,“……”你不要把话说那么满啊,万一没发芽,这不是给杨成仁递话柄吗?
他听农场的婶子大娘说过,杨成仁有本事归有本事,就是有点小心眼,爱奚落人,说话贼难听。
被赵平涛说中了,杨成仁被叶欢说的不高兴了。
叶欢说的是实话,可听到他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前脚他说那盆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后脚叶欢就说她能养开花。
合着他一个干园艺干了几十年,农场里谁见了都会喊声“杨老师”的园艺专家,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
杨成仁斜眼看着叶欢,“你当说书呢,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开花就开花了。”
胡春生正好过来,正好听到杨成仁后面那一句,他是个花痴,听到“开花”这俩字就来劲,问杨成仁,“啥花开了?”
杨成仁见胡春生来了,登时也来劲儿了。
那盆高山杜鹃,胡春生也看过,也觉得活不成了,他才给扔的,叶欢这么说,不是也在打胡春生的脸?
杨成仁就把叶欢的话跟胡春生说了,然后就等着胡春生跟他一块儿奚落叶欢几句,没成想胡春生却来了兴趣,问叶欢,“你说那盆杜鹃还能活?”
叶欢认识胡春生,昨天胡春生有事去一组,叶永珍指着人跟她说了。
她就对胡春生说,“根没死透,能活。”
杨成仁,“张口就来,胡老师都说活不成了,你比胡老师还本事?”
叶欢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叫杨成仁的,是个小心眼,说话还刻薄,她不想理他了,只对胡春生说,“胡老师,确实能活,等发芽了我搬过来给你看。”
胡春生连声道,“好好好。”
叶欢趁机说,“胡老师,我喜欢养花,到时候我能不能去跟你学种花?”
她不想一直在一组拔草,孙国庆对知青有偏见,总觉得他们这些知青什么都干不好,象养花这样的精细活儿孙国庆都不分给他们干。
她如果一直待在一组,就只能干些拔草,锄地,施肥这样的杂活。
所以她想去三组,而且三组的活儿相对轻松点,有轻松的活,她当然还是选轻松的活干。
胡春生是三组的一把手,只要他点头,她就能进三组。
白茵围观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原本想走,听到叶欢这句话,又停下了。
就说嘛,叶欢就是想借着那盆花引起胡春生的注意,然后借机调到三组。
不过叶欢算盘打错了,胡春生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正是上工时候,边上围了好些人揣着手看热闹,不知谁喊了一句,“那要是没活呢?”
许爱香也在,立马顺嘴接了句,“没活就去挑大粪呗。”
叶欢扭头朝着这边看了一眼,许爱香登时就觉得手腕又开始疼了,她赶紧缩着脖子躲到了一个大娘身后,生怕叶欢再过来钳她手腕。
挑大粪可不光是挑牲畜的粪,还挑人粪,又脏又臭,没人愿意干,赵平涛怕叶欢不懂,瞎答应,正要拦叶欢,就听叶欢干脆响亮地来了一句,“行,就这么说定了。”
赵平涛,“……”你知道是啥活吗你就答应了,还答应的这么爽快!
那可是挑大粪,别说挑了,光那个味儿,就熏的他想吐。
看一眼,他能把隔夜饭都呕出来!
白茵也小声对叶欢说,“那活你干不了,你赶紧跟胡老师说一声,就说你是说着玩的。”
胡春生虽说性子倔,可他跟杨成仁不一样,他不会为难人。
叶欢如果把话收回去,胡春生不会揪着她不放。
叶欢,“……”这是都笃定她会输?
“没事,那花死不了,轮不到我去挑。”
见她不听劝,白茵就不再说了。
也是,有叶永珍在,就算那盆花死了,叶欢也不会去挑大粪。
她是瞎操心。
白茵觉得没意思,挤出去走了。
胡春生倒是乐呵呵的,“行,你要真把那盆杜鹃救活了,我就调你来三组。”
如果没活,他当然也不会让一个姑娘家去挑大粪。
所以刚才那句话他就说的很有讲究,他只说了要是活了就调叶欢来三组,要是没活就让人去挑大粪?这话他可没说过!
胡春生心里还挺得意,别看他老了,可他脑子还够用,还是懂得说话艺术的!
至于调人来三组,也不是临时起意,主要是他早就想带个徒弟,叶欢要真把那盆杜鹃救活了,起码说明她喜欢养花,也能耐住性子,这么综合一考虑,才说了上面那句话。
杨成仁不乐意了,这不瞎胡闹吗?三组要是谁都能进去,那跟一组二组还有啥不一样?
杨成仁,“老胡……”
刚说出这俩字,就叫一人出声给打断了。
徐国超有事过来找胡春生,老远就看到这边围了好些人,以为出了啥事,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咋了这是?”
胡春生乐呵呵道,“没咋,跟叶知青说了几句话。”
说几句话能招来这么多人看热闹?
胡春生不说,徐国超也没问,反正他早晚会知道,手一挥就开始轰人,“都啥时候了还杵这儿,赶紧上工去,再不走扣你们工分!”
大伙儿笑着一哄而散。
许爱香怕叶欢找她算帐,躲着叶欢走,赵平涛看见了,大喊一声,“许爱香,你你站住!”
许爱香哪敢应赵平涛,装没听见,跑的比兔子都快。
赵平涛十分愤愤不平,“要不是她多那一嘴,你也不会去挑大粪,一个锅里吃饭,她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都在一个大院里住着,他们就是一伙儿的,不说互相帮扶,最起码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
叶欢安慰他,“那花能活,我说不会去挑,就肯定不会挑。”
赵平涛心说你就嘴硬吧,人三组的人养花,比养娃都精细,热天时候怕晒着,冷天时候怕冻着,你可倒好,水里泡了泡,然后往土里一栽,就扔到角落里不管了。
这要能活,除非是神仙下凡。
现在破四旧,没有神仙了,那盆花没救了,约等于叶欢要去挑大粪了。
他都替叶欢愁的慌,下工回到知青点,蹲地上看那盆杜鹃,咋看都是一堆枯枝,越看越替他的话搭子发愁。
许爱香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撇了撇嘴走开了,回屋后嘀咕了一句,“净逞能,等着挑大粪吧。”
高清桂怼她,“酸啥酸,说不定真活了,人叶欢就去三组了。”
她其实也不信那盆花能活,她就是看不惯许爱香,都一个知青点的,干啥胳膊肘往外拐,坑人家叶欢。
高清桂这么一说,许爱香心里还真犯了嘀咕,半夜爬起来上厕所,朝着那盆花瞟了一眼。
白天她怕叶欢说她,没敢仔细看,这会儿想到高清桂的话,就有点心痒,从厕所出来后,见四下没人,就过去蹲到了那盆花跟前。
今晚的月色特别好,映得院子里亮堂堂的,许爱香扒拉着那盆花看了半天,咋看都觉得不可能活。
“这明明都已经死了,非要说还能活,净忽悠人,就这还想去三组,等着去挑大粪吧。”
许爱香没了兴趣,正要站起来回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蹲这儿干什么?”
半夜三更的,事先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这冷不丁的有个声音,而且还是在自己身边,许爱香吓的嗷的就是一嗓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这一嗓子,嚎得跟见了鬼似的,把一院子的人都给惊醒了,都披着衣裳跑出来,问,“咋了,出啥事了?”
出来一看,见许爱香抱着头坐在地上,叶欢站她跟前,一脸的莫名其妙。
连艳梅也出来了,看到这样子,问叶欢,“她怎么了?”
叶欢,“我上厕所,见她蹲在这儿,就问了她一句,她就成这样了。”
其实她不是去上厕所,她是花仙,能感应到花的波动,所以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然后就看到许爱香蹲在花盆跟前嘀嘀咕咕。
她是故意吓许爱香的,谁让许爱香半夜不睡觉,蹲在那盆花跟前,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如果不吓吓她,万一她哪一天偷偷把花给拔了呢。
以许爱香的德性,她干得也来。
许爱香这会儿已经回过神了,有点气急败坏,冲叶欢嚷嚷,“你是鬼呀,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姚玉娟严肃地批评她,“许爱香同志,你这么说是不对的,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许爱香气道,“你闭嘴,咋哪儿哪儿都有你,你烦不烦!”
连艳梅怕俩人再吵起来,推姚玉娟回屋,又问许爱香,“半夜三更你不睡觉,你蹲那儿干啥?”
许爱香哪敢说实话,吱唔了半天才说,“我突然肚子疼。”
高清桂,“肚子疼专门跑到墙根那儿蹲那儿,那儿能治肚子疼啊?”
赵平涛还记着许爱香坑叶欢的事,气哼哼道,“肯定不是肚子疼,是想使坏,叶欢,你看看她是不是把那棵花给拔了。”
赵平涛这么一说,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许爱香。
今儿个叶欢跟胡春生说的话,知青点的人都听说了,如果是许爱香嫉妒叶欢有可能去三组,想把那棵花偷偷拔了,这样那棵花就彻底死了,叶欢也就去不成三组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许爱香觉得她都要冤死了,比窦娥都冤。
她就是纯属好奇,所以过来看看,她是真没想过拔花。
可眼下她是有口也说不清了,毕竟她确实是大半夜跑过来了。
就算她说实话,只是因为好奇,也没人信她的话。
她都要后悔死了,上过厕所就赶紧回屋睡觉,干啥要六个指头搔痒,多那一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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