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豆红汤
陶椿抓着邬常安大步跑开,跑远了发现野猴没跟上?来,她拍拍手说:“暂时摆脱了,寻找羊群吧。”
四五十?个人沿着?水潭扩散开,呈一个扇形往东南方向行走,羊是群居动物,喝水觅食都是一群一群的,它们若是来过水潭附近,行走的痕迹是消不掉的。
然而搜寻半个时辰,没人发现羊群的行踪。
“可惜陈平没来,他之前发现羊屎蛋不知道是一坨还是遍地都是,应该是只?有?一坨,不会?只?有?一只?落单的野羊吧?”陈青榆不住往身后看,担心猴群又追来了。
陶椿没接话,她继续往前走,路过一丛猕猴桃的藤蔓时,她发现叶子被?啃食了一大片,大片的叶子都是残缺的,新生的嫩叶不足指腹大。
“你们来看,这是羊啃的吧?”陶椿喊。
邬常安和陈青榆等人跑来,一致认为是羊啃的,不过新叶都长到指腹大了,路过的羊至少离开五天了。
好在有?了线索,陈青榆吹响哨子,散布在林子里的人聚拢,吃完干果的猴群也追上?来了。追上?来的野猴比在水潭边见到的多?了许多?,头顶上?的树上?蹲坐、游荡的野猴估摸有?七八十?只?,恐怕一整个猴群都来了。
陈青榆苦大仇深地安排人倒干果,他族兄半坐在麻袋上?,捧着?干果大力?撒开,花生、核桃、红
枣落在草丛里消失不见,野猴急得哇哇叫。
其他人见状娴熟地跑开,先一步去找野羊的踪迹。
估摸着?撒了五斤的干果,撒果的人收手,扛起麻袋一挥手,说:“快跑。”
一只?母猴追着?陶椿尖叫,转眼见猴群都下树了,它急急忙忙拐回去。
“你撒炒花生被?它记住了。”陈青榆跟陶椿说,“哎!它们以后不会?去山谷里偷我?们的花生吧?”
“打嘴。”陶椿呸呸两声,“你可别?乌鸦嘴。”
“找到羊屎蛋了。”前面的人喊。
陈青榆闻言顾不上?呸,他大步跑去。
跑到山的边缘,繁茂的林子有?了尽头,光线明亮许多?。山上?树木转为稀疏,藤蔓枝叶茂盛,荆棘的青刺上?挂着?乱糟糟的羊毛,荆棘丛里落的羊屎蛋还没完全干透。
“继续往上?走,动静都轻一点,别?把羊群撵山上?去了。”陈青榆低声说,“都传一下话。”
一帮人鬼鬼祟祟绕过荆棘丛继续往高处走,大概行了半个时辰,他们发现一只?喂奶的母山羊。母羊很警惕,他们才看见它,还来不及拉弓,它已经?领着?两只?小羊跑了。
陶椿刚要叹气,她听见猴群追来的动静,继而发现母山羊停下逃跑的蹄子,又有?心吃草了 。
“想法子把猴群留下来。”陶椿跟陈青榆说,“野羊不害怕猴群,我?们拿猴群做掩护。”
远处的野羊群听到动静咩咩叫着?聚过来,李渠大为惊喜,这群野羊最少有?四五十?只?,要是能把活羊赶回去,天天能宰羊吃。
第178章 大丰收 夜晚混战
为?避免惊扰羊群,四?五十人?在猴群闹出的动静的遮掩下往后退二丈远,边退边撒干果。很快,人?和猴调换了位置,猴群替代人?群在羊群的视野里翻找草丛里的干果。
陶椿坐在地上看着翻找干果还不忘警惕他们的猴子,她拄着下巴,问?:“羊是似狗还是似鸡?它们在黑夜里是睁眼瞎还是能看清东西?”
邬常安不确定,他想?了想?,说?:“就是看得见也不比白天。”
“那我们等天黑了去逮羊。”陶椿望着羊群,这一群羊一天两天可吃不完,天又热,肉搁不住,都宰了就糟蹋了,能逮活的就逮活的。
另一头,陈青榆和李渠商量好了。虽说?陵长?发话此?趟来野猴岭由他二人?当话事?人?,但出于尊重,他们有了决断得来跟她说?一声?,也是因为?她有主见,想?听听她的意见。
“陶陵长?,我跟李伍长?商量着等天黑了再去逮羊,我们包抄过去,能逮活的就逮活的。”陈青榆说?。
“我也是这个?想?法,不过我还有个?主意。”陶椿指一下直起来行走或是跳跃的野猴,又指向已经?在悠然?吃草的羊群,说?:“你跟你族兄交代一声?,余下的干果不用留了,但也慢点撒,把这群猴留到天黑。天黑后,我们扮成猴子,效仿它们的身形和动作靠近羊群。”
“哎!”陈青榆惊喜,他激动道:“好法子啊!我咋就没想?到!”
李渠搓搓脸,他兴奋地说?:“我带人?先?离开,砍些藤条割些草缠在身上,既然?要扮猴子,那就多费些心,把身上的人?味遮一遮。”
“那荆棘丛里不是有不少羊粪?在鞋底上蹭一蹭。”陈青榆出主意。
邬常安不赞同,“既然?要扮猴子,那就别沾染羊的味道,不然?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羊群我们有古怪。”
“邬兄弟说?得有理。”陈青榆不坚持。
陶椿望一眼天,晚霞快散了,她挥手说?:“天要黑了,快点去做准备。”
陈青榆和李渠弯着腰离开,去通知匍匐在地上休息的人?,得信的人?面带兴奋,一个?两个?都做贼似的弯腰缩头往山下走,离得远了才直起身子。
行走的脚步声?惊动了羊群,陶椿看见头顶大弯角的大公羊咩叫几声?,走上大石头放哨。恰好猴群又得两捧干果,猴子蹦起来在半空抢爱吃的东西,又掩下了人?的动静。
不过羊群也跟看猴戏似的,一个?个?草都不吃了,目朝山下,盯着蹦跳的猴群。
邬常安取下斗笠,抽着藤条往斗笠上插,他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离得近了,他回头看一眼,是陈青榆。
“邬管事?,你也准备跟我们一起去逮羊?”陈青榆问?。
“喊我邬老?三?就行。”有个?当陵长?的媳妇,邬常安对什么管事?、伍长?的名头不上瘾,不爱听人?这么叫。他忙着手上的动作,说?:“我肯定要去啊,多个?人?手能多逮一只羊。还是说?你对我另有安排?”
“我想?让你守着陶陵长?,等乱起来了,野羊横冲直撞,保不准会伤到陶陵长?。你就别去逮羊了,你护着她。”陈青榆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把陶陵长?保护好,也算是出大力了。”
邬常安手上的动作顿一下,他犹豫着说?:“你觉得她像家里的媳妇一样需要保护?她比你我都懂得怎么保全自己。”
陈青榆往后看一眼,他搂着邬老?三?的肩,二人?凑一起,他低声?说?:“你别忘了,她是个?女陵长?,还是取代胡家的,你猜会不会有人?想?取代她?”
邬常安大惊,他身子一震,问?:“这话咋说??你察觉到啥了?”
陈青榆按住他,不让他有大动作,他继续低声?说?:“我没察觉到什么,但我知道不少人?羡慕她的风光,不免有点担心罢了。有句俗话咋说?来着,好像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晚这是在野山上,到时候天黑还有羊群奔逃,保不准就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心生邪念。”
邬常安心惊,凭空出一身白毛汗,他摘下斗笠上的藤条丢地上,说?:“陈伍长?,多谢你提醒,今晚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她。不止今晚,往后也会好好守着她。”
陈青榆松开手,说?:“谢就不必了,陶陵长?是好人?,也是我们公主陵的恩人?,我希望她无病无灾到老?。当然?,这可能也是我瞎想?的,你不用太往心里去。”
邬常安没再说?什么,他目送陈青榆走远,他戴上斗笠去寻陶椿。
陶椿坐在一堵石头后面吃东西,她也饿了,好在布兜里有花生也有熟鸡蛋,她吃着垫一垫。见邬常安走来,她递给他一个挤破的鸡蛋,问?:“你咋过来了?”
“我来陪着你,我今晚不去逮羊了。”邬常安没隐瞒,他把先?前?陈青榆的一番话告诉她,“从?此?往后,他是我在陵里第三敬重的人。”
“第一是谁?”陶椿眉眼生辉,矜着下巴看着他。
“年婶子。”
陶椿:“……那第二个?呢?”
“你猜。”邬常安咬一口鸡蛋,说?:“你就不吃惊陈伍长?的话?”
陶椿怼他一肘子,没好气地说?:“光顾着留意你最?后一句话了。他说?得有道理,虽然?我不觉得为?当个?陵长?值得害人?性命,但保不准真有暗中生乱心生邪念的。”
“以后我就是你的护卫。”
“搞得像争皇位一样。”陶椿嘟囔。
天色渐渐由明转暗,下山打扮的陵户们悄摸摸寻上来,他们个?个?浑身缠满藤条和草绳,在昏暗的天色下,远看像古树成精了,几乎跟藤草树木浑然?一体。
月亮升起来,天公作美,赶的巧,今日恰逢初七,一轮弯月算不上明亮,在树影缠绕下,月光隐隐约约,完美地遮掩了人?的轮廓,但不遮掩视线。
“不好,猴群要走,干果也只剩两三?斤了,要全撒出去吗?”撒干果的人?喊。
陈青榆看一眼天色,说?:“让它们走,免得我们一动再惊到它们。”
邬常安得陶椿吩咐,他去要来剩下的干果,趁着猴群离开时,他跟了上去,等猴群绕过人?,他赶忙撒干果挽留。
陈青榆和李渠前?后挥手,一帮人?代替猴子,混在猴子闹出的动静里,效仿猴子的身形,屈腿塌腰别着脚走路,一步一步靠近野羊群。
嘿!这群羊还真被糊弄住了。
陶椿发现邬常安撒的干果勾不住猴群了,不知是它们厌烦了还是急着回去,转
眼间就不见猴子的身影。这会儿还不是它们走的时候,陶椿忙抓一大把炒花生,她追着猴群捏花生。
炒花生的香味飘出去,落在后面的几只野猴吱哇叫几声?,又拐了回来。
陶椿把捏碎的花生放在石头上,转而后退,又抓一把花生搓破皮,勾着五只猴子往山上走。
邬常安拎着砍刀,他护着陶椿,防止野猴扑上来抢东西。
“干果撒完了?”陶椿问?。
“撒完了。”
炒的熟花生也见底了,陶椿看见又回来四?只猴,山下跟着响起刺耳的猴叫声?,抢着吃熟花生的野猴急躁起来,她猜是猴群在催促。
“咩——”一声?绵长?的羊叫打破黑夜的平静。
陶椿回头,扮做野猴的人?闯进羊群,野人?和野羊纠缠在一起。
“滚!”邬常安一脚踢开扑上来的野猴,见其他猴子也要扑上来,他握着砍刀狠狠挥两下吓唬它们,说?:“陶椿,快,拿出弓箭射杀。”
陶椿扭过头,她动作极快地拉弓搭箭,见九只野猴呲牙咧嘴地靠近她和邬常安,她跟他一步步后退。
“放箭!”邬常安琢磨着要呼救,他跟她可打不过九只野猴。
陶椿没听,这一路都没跟猴群打起来,这会儿可不能功亏一篑。很快,她反应过来,这一路猴子都没找茬,想?来不是起了猎杀的心思。她一手握弓,另一只手解开腰上的布兜,手一抡,布兜飞了出去。
几只野猴蹦起来抢布兜,陶椿和邬常安快步往山上退,几只野猴没有追上来。
一只母猴抢夺到布兜,装熟花生的布兜香喷喷的,它吱吱大叫,兴奋地挎着布兜跳上树,在其他几只猴的追撵下从?树上跑了。
邬常安大松一口气,问?:“兜里还有啥?”
“一把花生米,三?个?煮蛋,一个?饼子和一撮粉条,还有一小包盐。”陶椿掰开他紧紧揽着她的胳膊,确定猴子跑光了,她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山上。
陈青榆抡着羊角将野山羊抡倒在地,他一腿压住羊脖子,迅速拿出绳索缠住羊后蹄。
杜星拽着羊尾巴挨了两下踢,大腿疼得像骨头断了,他来了火气,他丢开羊尾巴,在羊拱来时,他抡刀砍向羊脖子。
母羊带着小羊逃跑,一大一小两只羊朝陶椿站的方向跑来,李大李二兄弟俩追上来。
两头围堵,母羊带着小羊迅速改变逃跑的方向。
“母羊带着小羊就别追了。”陶椿出声?阻止。
“操—他娘的。”李大低骂一声?,“要逮羊的是她,不让追的也是她,真他娘的烦,老?子真想?宰了她。”
李二慢下步子,他看一大一小两只羊跑没影了,又看看身前?身后的人?,他攥着弓箭的手紧了紧。
邬常安察觉不对劲,他挡在陶椿身前?,问?:“你俩是谁?报上名字,不上去逮羊,还在这儿磨蹭啥?”
“哎!那谁,快把跑下去的羊截住。”陈青榆追着两只羊跑下来。
陶椿立马侧过身拉弓,邬常安也拉开弓,一个?放箭射羊,一个?持着弓对着人?。
箭入羊腹,一只羊倒地,另一只羊在三?人?合力围堵下被捆了蹄子撂在地上。
小半时辰后,混战结束。
“十人?带红伤,伤不重,余下的人?或多或少被野羊踢过拱过,我看了下,应当没伤到骨头。”陈青榆跟陶椿汇报情况,说?:“陶陵长?,今晚在山上歇一夜,我们明早天亮了可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