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豆红汤
“话本子看多了吧?我一不打江山二?没?有血海深仇,上什?么刀山下什?么火海?”陶椿挣开手,“我拿粮办事,你不欠我的。”
阿胜还欲说什?么,余光瞥到邬常安,对方冷眼?盯着他,他下意识觉得?心虚,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邬常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气得?想揍人?,这死小子!年纪不大,心还挺野。
阿胜害怕被打死,他大声喊哥,“我要撒尿,哥你扶我出去。”
阿胜逃了,邬常安一个人?坐在熊洞里生闷气,好兄弟惦记上他的鬼媳妇,这是哪门子的鬼事?
没?下雨了,陶椿下山把刀疤脸牵出来吃草,见草丛里有癞蛙,她踩死几只继续去钓鱼。
两只黑狗在山谷里撒欢乱跑,好端端的,突然朝山上跑,陶椿喊了几声,下一瞬上鱼了,她赶忙拉钩。
“大妹子,饭好了。”李山喊。
陶椿把鱼拖出水,这才往山上跑,见邬常安黑着脸,她一脸莫名,“一大早上谁惹你了?”
阿胜僵住了,他吓得?不敢呼吸。
“吃了饭我陪你去钓鱼。”邬常安说。
“你想钓就钓呗,我待会儿再做两个鱼钩。”陶椿端碗递给他,随即端过自己的一碗。
早饭就是昨晚剩下的疙瘩汤,胡乱填一填肚子,陶椿把她收藏的熊指甲拿出来做鱼钩。
鱼钩还没?做好,她听见狗在山上大叫。
李山在砍柴,听见声往上看,只见两只狗像是被什?么撵了,连滚带爬逃回来了。
“有东西?从山上下来了。”他大喊,快步跑进洞里拿弓箭。
陶椿和邬常安也进洞拿上弓箭和砍刀,狗叫声渐近,追在后面的野兽也露出真面目,是三?只长得?像羊又?比羊大了许多的野兽,头上有两个镰刀似的弯角。
陶椿认出来了,是羚牛,她真想喊祖宗,狗怎么想不开招惹了它们?
第44章 人、狗受伤 逼进熊洞
“这么大的羊?”李山惊喜,“这山上?竟然还有羊,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会会它们。”
“等等!”陶椿一把拽住他,她?扭头跟邬常安说:“你试试能不能让狗往对面?山里跑,别把大家伙引过来了?。”
“啊?它们就是故意把猎物引过来的。”邬常安不解,“我们有箭,能把它们杀死。”
陶椿:……狗都?夹着尾巴跑了?,这叫诱捕猎物?
“三嫂,你认识这东西?它们吃人?”阿胜问。
陶椿摇头,“不认识,狗遇到?熊都?没逃,这会儿跑得屁滚尿流的,我觉得这野兽或许不是羊。”
说着,黑狼和黑豹已经跑到?跟前了?。
李山挣开陶椿的手,说:“狗仗人势,猎熊的时候一大群人,狗不会跑。”
还真是,黑狼和黑豹夹着尾巴跑到?人附近,它俩立马猖狂起来,撅起尾巴冲着追上?来的野兽狂吠。
“打不过就往树上?爬。”陶椿大声?喊,转过头,她?催两个伤患快进熊洞,然后拿棍子把狗赶走。
李山朝扭角羊射出一箭,箭头离羊不足一臂远的时候,为首的羊一个弹跳,看着笨重的大家伙一跃一人多高,四蹄落在一块儿凸起的石头上?,下一瞬一个猛冲朝人撞了?过来。
李山见势头不妙,他掉头就跑,他错估这大家伙了?,这玩意儿长得像羊,脾气可不像羊。
陶椿忙拉弓射箭,连射两箭都?没射中?,但?短暂地转移了?羚牛的注意力,她?冲李山喊:“往树上?爬!不能往这儿跑,别把它们引到?熊洞这边来。”
李山赶忙改变方向。
陶椿赶着狗往山下跑,半途想到?山下还有头伤牛,她?又领着狗往另一个方向跑。山上?石块多,路难走,人和狗都?不如羚牛速度快,狗吠变了?调,嗷嗷叫着又夹起了?尾巴。
身后咚咚咚的蹄声?越逼越近,陶椿悲愤地想她?的小命又要玩完了?,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就地往山下滚,身后响起一声?浑厚的羊叫,随即“咚”的一下,有东西滚落下去。
陶椿不敢回头,她?奔跑的速度不停,眼前的歪脖子树距她?越来越近,近一点再近一点,她?一个飞扑拽着树杈荡了?上?去。
紧追不舍的羚牛撞了?个空,忙回转过去寻找同伴。
胸腔都?要憋炸了?,陶椿趴在树上?呼哧呼哧地喘气,她?爬坐在树杈上?,这才往树下看。
距她?两三丈远的地方有血,一头愤怒的羚牛站在山坡上?往下看,嘴里一直咩咩叫,山下也?有羊叫声?,雄浑得像是从?缸里传出来的回声?。
陶椿大概猜到?了?,她?往熊洞的方向看,看见邬常安和阿胜快步往这边走,他俩一个单手攥着弓,一个单手拿着箭。
“回洞里去,不要过来。”陶椿不让他们过来,这俩跑不了?也?爬不了?树,一旦让羚牛注意到?,只能往洞里跑,那可真是让羚牛堵个正着。
另一边,李山抱着树干,在剧烈的摇晃下费力地往下放箭,箭筒里的箭快空了?,树下的扭角羊也?快把树根撞得撅起来了?。
远处飞来一支箭,箭簇扎进羊尾巴下面?,扭角羊猛地倒地,雄浑又尖利的咩咩叫变了?调。
李山趁机跳下树,他朝倒地的扭角羊补一箭,在邬常安大声?的催促下去看陶椿的情况。
摔下山的羚牛又爬上?来了?,原本憨厚的长相变得凶恶,陶椿远远看见它走动的姿势不对劲,本以为摔断了?腿,却看见一根箭松松垮垮地在屁股后面?甩动,怎么甩都?不掉。
“大妹子,你没事吧?”李山射出一箭打算把扭角羊引走。
刚爬上?来的羚牛闻声?不要命似的嗖的一下冲过去,陶椿看见插在牛蛋上?的箭,她?“嗷”的一声?,忙喊:“你快跑!谁把它的蛋射爆了?!”
李山闻言转身就跑,这事搞的,不死不休啊。
陶椿踮着脚尖探头看,眼瞅着李山爬上?一棵大腿粗的杉树,然而还不等她?松口气,树撞断了?。
李山在树倒地之前蹦了?下来,他翻滚着朝扭角羊射一箭,一箭射在羊肚子,它却像没感觉到?疼,肚子上?挂着箭咆哮着冲过来,他赶紧拔腿就跑。
“咚”的一下,李山被撞飞了?出去,他大叫一声?,来不及喊疼,连滚带爬地继续逃。
陶椿想下树,但?三丈远的地方还有一头羚牛盯着她?,它不动也?不叫,看似温顺,但?她?却不敢动。
关键时候,黑狼和黑豹蹿上?来了?,它俩虚晃着扑向羚牛,黑狼咬住它的尾巴往后拖。
羚牛撞人的动作慢了?一瞬,李山抓紧机会从高处跳进水潭里。
始作俑者出现了,羚牛飞转过身,一击把狗撞飞。
黑豹怂了?,它顶起黑狼,两只狗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跑。
山上?飞溅的泥土回落,血腥味混着土腥气弥漫开,陶椿缩在树上?不敢吭声?,她?默默盯着树下的两只羚牛。
带伤的羚牛准备追下山,另一头羚牛叫了?一声?,转身向山上?去。
李山躲在水潭里不敢出声?,他盯着不远处的伤牛,见它望着山上?,他明白扭角羊还没走。
“什么情况?”阿胜小声?问,“我哥呢?”
邬常安也?急,这个长得像羊的野兽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跳的高跑的快,头比牛还硬,脾气还爆,实?在是不好惹。
山上?安静好一会儿了?,就连狗都?不叫了?,邬常安挠挠头,说:“走,你拿弓我拿箭,我俩出去看看。”
走出熊洞,邬常安远远看见陶椿从?树上?下来了?,见她?招手,他加快步子。
倒在地上?的羚牛努力挣扎着站起来,然而它失血太多,站起来晃了?晃又倒了?下去。
“李山?”陶椿喊一声?,“还活着吗?”
“我在水潭里。”李山朝岸边游,“奶奶的,得亏我会水,不然这回死定了?。扭角羊呢?走了??”
“走了?一头,这头爬不起来了?。”陶椿往山下走,“你咋样?我看你被撞了?一下子。”
李山湿淋淋地趴在岸边,下半身还拖在水里,他动了?动膀子,背上?的骨头像断了?一样,疼得他掉眼泪。
陶椿走过来,她?拽着他拖上?岸,先帮他把沉重的棉袄脱下来,里面?的单衣洇了?一大片的血。
“出血了?,我把单衣也?给你脱下来。”她?跟他说一声?,直接把衣摆拽上?去,有道伤,在肋骨的位置,她?伸手摁一下,李山疼得哭爹叫娘。
“可能伤到?骨头了?,外伤不算严重。”陶椿说,“没摔到?尾椎骨和腰骨吧?”
“没有,羊角顶了?一下,我摔下去的时候是趴着的,没摔到?背。”李山缓过神,“万幸,没摔到?腰骨,差点把我整瘫了?。”
陶椿扶他起来,“我们得赶紧回熊洞,我担心还会有、有羊下山,有只羊上?山去了?,不晓得是不是回去报信了?。”
羚牛的叫声?似羊,一身长毛也?像羊毛,她?也?称为羊算了?。
李山借她?的力站起来,站稳了?就不要她?扶了?,他僵着上?半身往山上?走。
邬常安和阿胜刚走过来,他俩正准备给瘫倒在地上?的羊补一箭,走到?正面?发现它已经死了?。
“头一箭是你俩射的?”陶椿问,“不知道该说准头好还是准头差,一箭爆了?它的蛋,也?是有本事。”
邬常安这才看见羊蛋上?插了?一根箭,他下意识站直腿,暗道一声?造孽,这一箭太损了?。随即他又想了?想,这野兽太可怕了?,爆了?蛋还能跑能跳,换成他,他估计是直接躺下不敢动了?。
“走,回熊洞。”陶椿弯腰拔下两支箭,说:“不晓得它们的同伙会不会下山报仇,我们得先做准备,我准备把洞口堵起来,它们要是下来了?,我们就躲在洞里别出声?。”
“这是啥东西?身子像羊,脸像马,尾巴像驴,蹄子又像牛。”阿胜纳闷,“它们一直在山上??之前有黑熊在,它们没下山?”
邬常安朝陶椿看一眼,他感觉她?认识这种野兽。
李山朝羊蛋上?踢一脚,说:“我觉得黑熊不一定敢惹它们,发狂的大青牛都?不一定能打过它。”
“快走了?。”陶椿催,她?用推测的口吻说:“天热的时候,它们可能在山上?活动,天冷了?,它们又往下迁移,所以黑狼和黑豹今天才发现它们。”
“照你这么说就说的通了?。”李山点头。
“可以走了??”陶椿不管他们了?,“你们慢慢走,我先回去搬石头。”
陶椿打算把洞口堵起来,堵个半人高,羚牛进不去,人还能从?顶上?翻出来。
至于两狗一牛,她?顾不上?它们,到?时候只能把绳子解了?,让它们跑进山里避难。
陶椿先把熊洞附近的乱石收集起来,一个一个搬到?洞口,太大的她?搬不动,只能搬小的。
三个男人都?帮不上?忙,李山连惊带吓还回不过神,还是邬常安张罗着烧堆火让他把头发烤干。
陶椿把羚牛撞断的杉木拖回来,她?饿了?,但?没空做饭,见邬常安跟阿胜一人一只手配合得默契,她?让他俩负责做午饭。
“晌午炖肉?”邬常安的目光移向外面?,两只扭角羊还在山上?撂着呢。
“别了?,吃鱼吧。我们吃了?羊肉,万一羊群下来闻到?味,惹怒了?它们,我们可逃不了?第二回 。”阿胜不敢再生事,他现在就盼着换粮队早点回来,他能安安生生活着回去。
“长记性了?,看来没白遭罪。”陶椿夸一句,“那两头羊暂时不能动,这两天要是没有其?他的扭角羊下山,我再把皮剥了?,肉砍下来做熏肉。”
“听三嫂的。”阿胜乖巧地来一句,下一瞬就被瞪了?,他立马
像个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陶椿盯着邬常安,这又发哪门子的邪风?阿胜只能做他的小弟?
“不服啊?”她?问,“你瞪他干啥?阿胜不能听我的?”
“对啊对啊,这是我兄弟,哪能绕过我讨好你。”邬常安趁机说,他抬手勒住阿胜,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我兄弟?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