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三久久
《今日热点:陆从典可能牵扯大案》
记者、路人们几乎不分先后, 不到半小时, 网上疯传起陆从典一人与星瑞被逮捕走的一众明星互相对视的照片。
相关的词条在网络热搜上迅速崛起,层层累积形成了爆炸般的轰动效应, 惊动了大半个网络。
谁也没见过这种架势,警方居然将整个娱乐公司大半高层全数套走。
娱乐圈表面光鲜下的糜烂隐秘与国安纠缠成团,才更叫人好奇。
奈何,不论如何往死里探消息,只似泥牛入海, 石子投入深潭, 只有涟漪荡得越来越大, 不见反响。
舆论层层积压, 陆从典站在风口浪尖,周围全是血雨腥风。
他立在大楼前的照片儿越发出圈儿了, 被网友们戏称废墟上的顶流。
温南枝紧跟最新评论消息,陆从典账号下头, 从前负面评论已经被顶到几乎看不见了。
“哈哈哈笑死我。陆哥哥一夜醒来:家呢?我家呢?家被偷了?!”
“分明是国家强制拆迁队。”
“陆从典:家人们,大家好像在背着我偷偷玩一款很邢的游戏。”
“知道了知道了,星瑞孤立陆从典没跑了。大家都不带他玩。”
“陆从典:我,不费吹灰之力成为星瑞一哥。国家爸爸带我上高分儿。”
“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
“陆从典最近黑料满天飞,我琢磨着星锐公关团队都死光了,合着是只有咱们陆哥可以挖呀,其他人一挖就倒。”
“大灰狼群里的小白兔.jpg”
“可别往自己个儿脸上贴金了。同行个个都很邢,反倒显出陆从典清白干净了?他清白无辜吗?耍大牌、搞地下恋捆绑cp,蛇鼠一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星锐娱乐整塌房,陆从典被迫跟星瑞捆绑,一群人等着瞧热闹。
温南枝目光扫过正襟危坐的公关团队,手指轻敲杯沿,伶俐的凤眼眼尾挑着:“尽可能多放出星锐高层的黑料,曝光他们内部管混乱,再多找出些实证。叫所有人知道他们压迫艺人,利用艺人进行财权交易。”
“去挖从前被星锐封杀的艺人,能放多少放多少。再去找被拘留那些家伙跟魏家的亲密资料,撕开陆从典跟星瑞高层的关系。”
“最关键的……”温南枝压身按桌,压眉硬声:“老刘,小张,去找综艺,设计适合陆从典的节目和人设剧本,三天内我要看到方案。”
温南枝:“过了这关,陆从典能更辉煌。”
*
公安市局
萧寻领着人连夜审讯问话,抠着魏长生酒醉留的缝,勉强抠挖出一点线索。
“薛明远、焦岚……”萧寻来回查看两人的相关信息,眉头紧锁。
他心里琢磨了会儿,觉得棘手。
这二人处的位置不上不下,却颇重要,人际关系四通八达牵连各方,牵一发而动全身。
魏长生是个胆小皮子软的,吐东西的速度快。
奈何,他本身没能耐,在魏家就是个溜球却摸不着边的样子货。抓不着旁人的把柄,模糊叫出两人名还是靠警察引导的。
再多,就没了。
魏家老二老谋深算,晓得多些。却如蚌壳闭珠,任肚里千般光亮,却是一点光也不肯泄给旁人的。
最后一点天光落过东边儿的图书钟楼, 夕阳橙红,萧寻的身影跟着一点点隐没进走廊间的阴影里 。
“啪!”
猩红的火点子细细碎碎。
赵国庆沿着楼梯噔噔噔走上来,见萧寻又抽烟,他皱着眉头,也点了根,嘶哑着喉咙,哑声:“你打算怎么办?”
薛明远二人都是刺猬。得套好笼子,避开刺,戳人心。
萧寻微微偏过头,布满红血丝的眼,冷不丁对上了个猫猫祟祟左探右瞧的毛绒脑袋。
樊冬儿耸耸鼻头,若无其事渡猫步,轻巧退回通风口,假装猫探长没来过。
这年头,想偷听点东西真难呀。
鸡贼的老东西,连猫猫都要防。
“呦~”萧寻举手,“小樊同志如神兵天降。这是感知到组织降下的天命任务,非您莫属啊!”
“喵~”
樊冬儿拍按住自己爪的粗粝大掌,一溜烟跑了。
萧寻嘶了声,磨牙瞪自己手背上的三道白痕,“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叫猫来办。”
萧队长笑容里透着三分无奈,慢悠悠踱步,往会议室去了。
他们没办法,可猫有啊。
这几日,市局大楼都热闹的很,似个菜场。
黑猫儿贴着市局大楼外侧横杆,慢悠悠踱步。柔顺的毛儿往上飘,飘过猫耳朵的清风里混着鼎沸人声。
“大家冷静,不要急,不要再挤了!”
刘科长真的要疯了。
眼前的话筒人潮像海浪,不仅包围着刘科长,记者们还一浪接一浪地朝他身上用劲儿。
“刘科长 ,星锐娱乐17人被逮捕,他们犯了什么案子?”
“刘科长,大众需要真相。”
“您身为宣传科主任,有参与这次行动吗?”
“赵队长现在哪里?他能不能接受采访?”
还有记者扛着镜头现场直播,刘科长觉得头更秃了,“不好意思,诸位,暂时无可奉告。”
他憔悴着,眼袋黑重得很,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回答。见打发不走这群记者,转身匆匆返回大厅。
“老赵,宣传科现在的舆论压力非常大,我已经快顶不住了,明天!明天必须给我个确切的消息。”
赵国庆从审讯室出来没多久,迎头撞上衣服褶皱到不成样子的刘科,他想挤个笑容,可惜失败了:“那些个罪轻的到拘留所了。”
言下之意,有什么想问的,你们自个儿找人去。
打发走刘科长,赵国庆刚回办公室,电话响了。
德叔抓起电话筒:“萧队?”
“是,明白,我们立刻出发!”
*
汇丰公寓
云压了月色,夜极深沉。
德叔领了一帮子人窝在破旧掉漆的黑色面包车里盯梢。
两三个警员横七竖八倒在后车座里,孟伟翘着二郎腿压着车门,偶尔假装无意地瞥一眼斜对面,“德叔,咱这盯了三四日了。”
“明个儿还这么盯着?”
他们这帮子人在薛明远上班路上装小摊贩、装过路的……孟伟鸡窝头黑眼圈,不甘心地吐槽,“咱就差拱进他屋子里刷马桶了,光盯着这也没用。”
“咱不如再想想其他法子?”
德叔:“少发牢骚。老大怎么说咱就怎么干。”
孟伟很不甘心,收回腿重重靠上车座。
后车厢警员迷瞪着眼探出脑袋,看头顶飞过的黑乌鸦,嘀嘀咕咕嘟囔:“倒不如变成只鸟,指不定还能飞进他屋子里去。”
德叔捻灭烟头假装没听见,孟伟已失了兴致,嗤笑了声,拉开车门往外走:“小六,你陪德叔盯着,我去放个水,清醒清醒。”
孟伟深吸口凌晨冷气,沿着花坛揣兜走,踏出三四米远,隐约听见年轻小警员的异想天开:“……德叔,你快瞧,那乌鸦真飞姓薛的窗户上了。”
小警员重重叹气,似乎很可惜自己变不成乌鸦。
能明目张胆监视薛明远。
孟伟笑容加深成嘲讽的弧度,他跨进洗手间左右瞧过,确定没人,抿平嘴角边的弧度,侧身闪进厕所隔间。
手伸进裤兜,掏出电话卡放进卡槽。
他动作熟练且迅速,发短信,“猎狗还在,饿着呢。”
确认发送成功,孟德拔下电话卡,溜溜达达出了洗手间。
往回走时,他悠悠想,年轻的蠢货,干事效率低,脑袋不灵光,倒是挺会做梦。
这样也好。
继续做梦罢。
拉开车门,孟伟低头弯腰侧坐,忍不住看一眼公寓。
果然跟小实习生说的一样。
三层阳台栏杆上有只乌鸦蹦蹦跳跳着,左右晃动,偶尔扑棱一下翅膀。
他收回视线,敛眉垂目,扯动肌肉。
青年面上浮现出同事朋友们很熟悉的笑——温和中带着点不驯。
德叔呷着烟,像黑夜里沉默的老狼。安静等着月色被乌云笼住,见有日光刺破朦胧晨雾,照亮人眼。
汽车引擎轰隆隆开启,轱辘碾压砖石,车流淌过监控车,早餐的香气穿透距离,四面八方拱进鼻子。
德叔下车跺着脚,排进了买早餐的队伍里。
歪斜的队伍大半是学生,挤挤挨挨着朝前挪窝。
德叔抽着烟听前头年轻小姑娘嘀咕叽喳,他耳力强,清醒的捕捉到了她们讨论的关键词——陆从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