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妖若水
卢县令狠狠一叹:“本官,再也无法容忍她了。”
“那大人打算如何做?”
卢县令狠狠拂袖,哼了一声:“她不是在传你我二人有首尾吗?好让我们避嫌,那我们偏不如她的意!”
“再者……这段时间,叶娘子名声也被她败了,不如叶娘子就真的随了本官吧?”
“放心,本官不是纳妾,本官会娶你当平妻。如此,也能让你一雪前耻,把她狠狠踩在脚下!”
“待你进了府,咱们一点点把她拉下马。过个三年五载,再把你扶正。”
“而且最近流言都变了,知道你是被陷害,便是我娶你,也没人说你的不好。到时大家都知道,全是她自作自受,我娶你不过是对你负责。”
叶采苹黑了脸,怒道:“请大人不要冲动。”
“我可不想再卷进你们之间的斗争中。若大人想报复她,直接纳十个八个美妾就行了,何必拉我下水。”
“等大人纳了一堆美妾,她的注意力自然就会被分散。大人想如何拉她下马都行。大人有了新欢,外面对我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卢县令脸上一僵:“叶娘子说得也有道理。”
叶采苹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民妇现在也该回家了,告辞。”
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叶大全正在大堂里跟罗师爷骂街,叶轩和锦儿欢儿坐在一旁,看到叶采苹下楼,立刻站了起来。
“小妹,你还好吧?换衣服咋换这么久?”叶大全道。
“没啥,咱们回家再说。”
……
叶老太听到马车声,连忙跑到西侧门,看到叶大全赶着马车过来,大吃一惊。
“你们怎么回来了?”
叶采苹几人下了马车,叶锦儿道:“听说有个江洋大盗跑了,全城搜捕呢。”
叶老太吓了一跳:“哦,那就少出门。用过饭没有?”
叶采苹几人一边往院子走一边道:“吃过了。”
叶欢儿扁了扁小嘴,把遇到郑开想掳人这事说了,叶老太脸都变了。
叶老太想,虽然县令夫人还在闹腾,但卢县令好歹把郑开给关进大牢了。
不料,下午郑开竟然带着三五个下人和一个媒婆,直接闯进了叶采苹家的堂屋。
家里所有人,看到这阵仗都出来了。
叶大全眼都快瞪出来了:“你不是蹲大牢去了?”
郑开摇着扇子道:“我长姐可是县令夫人,别以为她只是个内宅妇人。我外甥是是从四品工部郎中,我外甥女是知府长媳。他们都是偏向长姐呢,我姐夫奈何不了我们。”
说着盯着叶采苹:
“而你们,不过是升斗小民,真以为能反抗不行?我郑开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今儿个你就跟我回去拜堂成亲,不去也得去。”
叶大全气得要打人,不想,叶采苹却伸手拦下了他。
她嗤笑地看着郑开:“既然郑爷看上了,那小妇人不敢不从。你也不用强迫,你现在就使个人回去,请一顶花轿来,风风光光地把我从这个村子迎出去。”
叶大全和叶老太等白了脸,锦儿欢儿泪汪汪地拉住她:“娘……”
“行了。”叶采苹朝她们摇摇头,又望向郑开:“郑爷还等什么,还不快去!”
郑开听着她这话,倒是僵在了原地,手上的扇子也不摇了,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很是难看。
“如何?”叶采苹挑眉:“我答应了,郑爷怎么还好似不开心的样子?”
郑开紧紧捏着扇柄,扯出一抹笑:“呵,开心,当然开心!那啥……我是开心得呆住了。既然如此……那、那我也不能敷衍对吧!我现在就回家准备,三天后再来迎你。走!”
说完,便带着几个下人和媒婆匆匆忙忙地离开,那背影,竟然还带着几个狼狈。
叶老太和叶大全等全都目瞪口呆。
叶老太惊道:“怎么回事?这个郑开,我怎么瞧着又好像不想娶的样子?”
叶采苹嗤笑:“娘还看不明白,县令夫人不是想让我给她当弟媳,而是想给县令纳妾!这夫妇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是在火熏田鼠呢。”
叶老太和叶大全等脸色俱是一变。
火熏田鼠,作为村里人,谁还没干过。
想抓田鼠时,便点火熏洞口,田鼠被烟熏得受不了,蠢的会从点火的洞口窜出来,聪明的会从另一端的洞口出逃。
县令夫人先用歪瓜裂枣作对比,逼她嫁给郑开。给自己立一个擅妒、不准叶采苹跟县令接触的人设。
等叶采苹被逼急了,就会慌不择路。
而且县令夫人的所作所为,换个正常人都会被激起叛逆心和报复心,就像赵婆子说的一样。
到时不管叶采苹是走投无路,还是起了报复心,或者是两者皆有,都会主动投到卢县令怀抱。
届时便会心甘情愿地嫁进卢家,以为能报复或拉县令夫人下马。
但这一切,其实都是县令夫妇的局中局。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昨天明明该避嫌的的卢县令,偏偏来找她,换马车却不换马夫,被赵婆子和村里人发现那就是县令时,她就有所猜测。
早上他们出城被拦,她便已经肯定了八分。卢县令再来个英雄救美……呵呵,这不就是藏不下去了吗!
生怕她不上钩,又让郑开逼上门!
第236章 为什么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叶老太和叶老头总算是听明白了。
始作俑者,竟然是县令大人?
家里所有人,神色凝重起来。便是莽撞如叶大全,也没了声音。
叶老太急得都冒泪了:“这该如何是好?”
叶大全说:“要不,咱们都出门避一避?”
叶锦儿低声道:“早上我们连城门都出不去……我想,那应该是卢县令下的命令吧!”
“那我们……去告官?”
“他就是官。”
“那……找更大的?县令上面是啥?”
“是知府。”
“那我们找知府!”
叶老太说:“上次咱们找衙门找他们时,县令夫人好像说过,她女儿是知府的儿媳。知府和县令是一窝的!”
说着,叶老太差点瘫软在地:“他是县令,是咱们越安县的天……灭门知府,破家县令,现在该咋办好?”
叶采苹深深闭了一下眼。
这是她自穿越以来,最无力的一次。
民不与官斗,在现代便是如此,更何况这是等级森严、百姓贱如蝼蚁的古代。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想找靠山的原因。
这种情况,只能找上面的人帮忙。
但眼下,纵然她一直在努力,也够不着贵族们的一个根手指。
想了想,叶采苹道:“我现在回房写两封信,大哥你们明天不是要到镇上送货嘛?到时你到百味楼买两只烧鸡,然后把信给林掌柜,让他送出去,一封给二哥,一封给苏东家的。”
目前她唯一还算熟络,家底又深厚的人便是百味楼的东家苏痕了。
他的生意能做这么大,上面一定有所倚仗,她要用玻璃的制作方法,去换苏痕拉他们一把。
其实比起苏痕,叶采苹觉得沈知晏家底更深厚。
但沈知晏是被朝堂斗争牵连到,这才被逼离京,来到他们这种偏僻小镇隐居的。
他才三十多头,正是男人建功立业的年纪,他却选择了隐居,显然是仇敌众多,被逼走的。
自己也不好求他帮忙,就怕到时把他也搭了进去。
叶采苹转身便进了书房,不一会儿便拿了两封信出来。
叶大全接过信:“明天我亲自去送货,一定把信送到的。”
叶采苹点头。
……
衙门的后院里。
县令夫人正在喝茶。
郑开绷着脸,站在一旁:“长姐,为了你,我半生名声都搭进去了。现在整个越安县都说我是个强抢民女的人渣。”
县令夫人横了他一眼:“行了,若非你们没出息,我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去算计一个村妇。”
“等这事成了,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
“问题是,我去逼婚,她居然同意了!还让我请花轿去娶她。”
县令夫人神色深寒,淡声道:“你先回家吧!这事你不用再管了。”
郑开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
一旁的方嬷嬷说:“那个乡野妇人,似乎发现了。说实话,老爷和夫人都太急了。”
“我能不急吗?”县令夫人手狠狠拍在茶几上,“上面的人马上就要来视察了!此事必须在月底前办成。”
……
翌日。
叶大全来到叶采苹家,接了信,再驶着牛车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