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野塞壬
“真的心疼的话,要不要放开我?”温知渝上前一步,气息拂过萧霁的面颊,萧霁眼眸微垂,入眼便是一片莹润的白,从脸颊,到肩头,入了满眼,让萧霁经不住的动摇。
但最后,还是摇头,拿过旁边的外衣给温知渝穿上。
“不好,阿姐会逃的,上一次去冀州,我知道阿姐会回来,但这一次,我总觉得,阿姐再也不会回来了,上一次,你弃了温霁,所以我来了,这一次,你弃了我。”
萧霁牵着温知渝离开,慢悠悠的说着话“那样的话,我会死的,阿姐。”
而且,以萧霁的性子,他死也会拽着温知渝一起的,所以,如今这样,萧霁最安心。
温知渝跟在萧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京郊又下了雪,院子里的雪要没有被扫去,萧霁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温知渝便踩在他的脚印上,萧霁的步子迈的很小,对温知渝来说,这个距离刚合适。
温知渝张开嘴,吐出一口白气,外面的天气太冷了一些,温知渝悄悄伸手,抓了一团雪在手心里,萧霁余光瞥见了,也只觉得可爱。
不过,萧霁最后还是将人抱在怀中,脚也离地了之后,萧霁才大步往前走去“雪太厚了,会弄湿鞋袜的。”
萧霁最是清楚,温知渝这段时日穿的,都是他准备好的绣鞋,平日出门的时候,倒是会准备好靴子,但在这一处,金屋藏娇,自该样样精巧。
温知渝去了厨房,厨房里只留下两个厨娘给萧霁帮手,温知渝在灶火旁的小椅上坐下,裙摆落地,便沾了一地的煤灰。
萧霁见着了,带着些浅浅的不满,他倒不是心疼那云锦,只是觉得,这样的脏污,不该出现在阿姐身上。
他的阿姐,是来救他出苦海的小菩萨,即便是悲悯,也该是高高在上的,他不需要阿姐为他坠尘烟,他总会信奉他的小菩萨。
温知渝的脸颊被灶火烧的发烫,见着了萧霁做出来的奶油,要放到外面去,温知渝蘸了一点送进嘴里,“阿姐若早说喜欢,日日让人做就是了。”
“那样会吃厌的,东西如此,人也如此。”
萧霁将东西放在雪中,然后将温知渝抱回房“那我是不是该改变一下外貌?以免阿姐看厌了我这张脸。”
“那萧大人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一些。”温知渝阖上双眸,靠在萧霁的胸膛之上。
容玉总算是得了确切的消息,萧霁囚禁了温知渝,容玉曾听说过,京城中有些人家,分明娶进门就好,哪怕是身份不济,当个妾室通房也好啊,可却有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豢养了禁脔。
“这不像是萧霁会做的事,他不是很看重温知渝吗?”
但转念一想,没什么是萧霁不会干的。
容玉甚至在想要不要让赤影他们去抢人,“温姑娘怎么说?”
“温知渝让我们准备些东西送去,然后等着接应她就好。”
“她确定,她一个人可以?”
“萧大人警惕性极好,且对京中各方势力了如指掌,我们做的越多,萧大人发现的就越快。”赤影和萧霁打过交道,分明该是训练出来的死士,可在萧霁面前,她竟生出贪生怕死的恐惧来。
“她还说什么了?”这个年,京城之中过得十分不太平,容玉不曾踏出王府一步,都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走动,这个时候,萧霁再惹出事端,那可真是一团乱麻了。
“温姑娘说,她和萧大人都明白。”
那个屋子囚不住温知渝,从始至终,她都是应萧霁所求。
第209章 这是萧霁无法戒除的瘾】
温知渝第二天也没吃上蛋糕,那奶油冰凉的厉害,而她偏这个时候来了葵水。
她从前虽会有些微的不适,但不会疼的这样厉害,该是她现在身子太弱,所以连带着来葵水都难熬起来了。
萧霁见着人恹恹的趴在床上,本就担心, 温知渝又扭过头去,裹着被子要睡,温知渝来葵水来的突然,萧霁当她在这病了,不说去寻个医生,就要在自己手腕上划去。
“前些时日才喝了药,还不到时候。”
温知渝见着他面不改色的在她眼前放血,心中多出一股无名火来,坐起身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想活着,但也不必你在这上演以命换命的戏码,萧霁,别逼我在这事上恼了你。”
温知渝坐在床边,萧霁也不动,一副将脸凑过去给她打的样子。
温知渝便知道,他们闹不起来了,她就算是想要借故闹一场,这个人也不会让她称心的。
温知渝揉了揉胸口,而且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她一直觉得不能用动手解决问题,当然,她的动手,也只是在萧霁这里罢了,放在别人面前,早被人还手了。
可见着萧霁这样不将自己当做事,一副随时放弃自己性命的样子,还是让她恼火。
“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死过的人,为何要怕死?”萧霁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一定很狰狞,否则温知渝不会露出那种复杂的神色。
“萧霁。”温知渝收敛了自己那复杂的神色,披着被子坐在萧霁前面“我不需要你为了我死,我要你为我活着。”
温知渝手中的锁链被她收起,然后搭在萧霁的脖颈上,意有所指的开口“你既这样对我了,如果有朝一日,你死了,即便是为我而死又如何?你一样阻挡不了别人靠近我。”
温知渝拽着锁链,一把将人拽过来,萧霁脖子上的锁链一紧,被拽到了温知渝面前“你真的甘心,现在为我而死?”
温知渝刚才的凌厉似乎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已经恢复了恹恹的模样。
“当然不甘心,只要阿姐活了,我就一定不会死。”
“记着你今日所说的话。”温知渝看着萧霁,看的很深,带着不知名的情绪,几乎要将他镌刻在心底。
很快,萧霁就明白了温知渝今日是何意,即便他入了万丈深渊,温知渝也要让他拼命的爬上去,哪怕是以自身为饵。
“而且我要没病,女子来葵水了,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萧霁愣了一下,匆匆起身离开,温知渝看他“做什么去?”
“去拿暖手的炉子。”
温知渝团着被子刚躺下,萧霁的脚步声就走近了,然后一个小暖炉就被塞进被子里,刚好放在她的腹部。
“我让厨房准备了热的糖水,阿姐等一下起来喝。”
温知渝点头,挪了挪自己躺着的位置,然后轻轻一拍旁边,萧霁脱了外袍,从善如流的上了床抱着人。
那些年,温霁的记忆早就告诉了他,女子来葵水的时候该怎么做,不过,那个时候,温霁不能这样抱着他。
“阿姐那个时候还同我说,我得贴心一些,这样未来的夫人才好来享福,是不是?”
温知渝挪了挪,离着萧霁远了些,的确是,没想到,最后她种了因,也是她收了果。
温知渝迷迷糊糊的要睡,这时候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等等,那日之后,我没喝药。”
“阿姐要喝什么药?”
温知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口来“避子药。”
屋子里安静了下去,温知渝没去看身后人的脸色“我们这个时候,不适合有孩子是一回事,有了之后,我会很为难。”
温知渝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几乎没什么犹豫,现在有孩子,她会打掉他的,一个孩子,对一个母亲有多大的影响,温知渝不敢想。
“我吃了药。”萧霁低声在温知渝耳侧说话“我吃了药,虽然药性浓烈了一些,但可以管上两三年,不会有子嗣。”
“你又给自己下药。”
“很值,我和阿姐如今,名不正言不顺,我不想用一个孩子去逼迫你,而且,如果有一天,阿姐因为那个孩子的缘故,才同我在一起,我会厌恶那个孩子。”
萧霁分的很清楚,他和阿姐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他希望他们为彼此活,为彼此死,而不是和一个孩子牵扯上关系。
“你这样的想法不对,不过现在这情况,罢了,随你吧。”温知渝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呓语,萧霁的掌心落在她的小腹,用了些力道揉着,旁边的渺渺烟雾,在拔步床中四散开来,久久不曾散去。
萧霁见着人睡着了,有些话才敢说出口。
“我知道,阿姐要逃走了,你每一次对我的威逼利诱,我都会上当,这一次囚禁阿姐,就当是我的私心吧。”萧霁在温知渝的桃腮上亲了一记。
萧霁从前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这一世倒是松快了一些,因为有一个人,为了他铺了一条平坦的道路。
可这一次,萧霁遇到的是更棘手的事啊。
他像是上了瘾,对温知渝,一句话,一次触碰,一个拥抱,一个吻,哪怕是拥有她,也无法让他解除这个美人瘾,只会让他更思念那个蚀骨滋味。
前世的时候,萧霁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那个时候,萧霁混迹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人鱼龙混杂,说话粗俗,那一段时日,萧霁其实很难过,那个年纪的萧霁,是雌雄莫辨的好看,而那些男人,荤素不忌,对他们来说,只要能用就行。
所以萧霁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伪装自己,让自己在人群之中不引人注意,只是缩在角落里,掩起自己的容貌,听着那些男人用粗俗的语气谈论那些事。
哪家花楼的姑娘便宜,哪家的窑姐好玩,萧霁从不参与,只觉得面目可憎。
有人笑话那些还没尝过滋味的小子“等你试过就知道了,那滋味,就算是刀架在你脖子上,你都舍不得放手。”
萧霁曾经嗤之以鼻,那个时候他觉得,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可现在,当萧霁抱着怀中的温知渝时候,萧霁突然能理解那句话了。
那般美好的滋味,砍一刀,阿姐就放纵他一次,只要不在要害部位,偶尔砍上几次,应该问题不大吧。
温知渝赤脚踩在拔步床的地板上,床边能碰到一扇窗户,萧霁平日很少开这窗户,开了窗的话,风是往床榻上吹过去的。
萧霁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温知渝正用一个有些怪异滑稽的姿势打开窗户。
“阿姐在做什么?”
“屋子里太不透气了,远处的窗户我也碰不到。”
萧霁没说话,只是提着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顺手将温知渝刚打开的窗户合上了。
“会冷,我开远处的吧。”
温知渝点头“可以,能透气就好。”看起来,并不执着于开自己眼前的窗户,萧霁的余光扫了一眼温知渝,温知渝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糖水要喝吗?”
“嗯,不喝红糖水,我讨厌那种甜味。”
“我记得,没有放红糖水,都是杏仁露和牛乳。”
萧霁说着,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递过去“今日着人送来的牛乳蜜糖,吃吗?”
温知渝摇晃着那一个小小的铁盒子“你到底着人做了多少糖?也不怕我吃坏牙齿。”
“只一点,这一个月的量,不会让阿姐多吃的,至于多少品种,我没细说,我只告诉他们,多做出一种阿姐爱吃的,我给他们多少银子。”
“败家子,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吧。”
萧霁试图算一算自己的资产,但实在是算不清楚了“我这辈子,打算贯彻一句话,钱财乃身外之物。”
“你前世,很有钱吗?”
该怎么形容他当初该多有钱呢?
“算是富可敌国吧,那个时候,我手上的银子,大概比大胤的国库还多一些吧,我平日生活也算奢靡,但实在没什么用银子的地方,所以,天知道我死了之后,那些银子便宜了谁。”
“所以,你现在是在报复性的花钱吗?”
温知渝想起萧霁花在自己身上的银子,那样毫不在意的大手笔,像是把银子扔进水里,就为了听个好听的响儿。
“也不能这样说啊,我只是想为阿姐花钱罢了。”
“那你还不如把银子送给我。”温知渝端着茶杯,余光觑着某人的身影,只是眼神落在衣带上,没有和萧霁对视。
“阿姐想要银子吗?”萧霁看着温知渝拿着勺子喝着糖水,“银子这个东西,谁不想要?”温知渝喝腻了糖水,松开了手中的勺子,叮当一声落在了白瓷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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