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野塞壬
“那我为什么还是输了?”温知渝盯着牌桌,萧霁能说什么?他真的已经尽力去输了。
“输了,阿霁不安慰我一下吗?”
“阿姐想要我怎么安慰你?”
温知渝盯着桌子上的纸条“馋。”
萧霁收起纸条“今夏一定让阿姐吃上荔枝酥山,好不好?”
温知渝去收拢桌子上的叶子牌,从前只是平静的气氛,突然焦灼起来。
“今日是初几了?”
“十四。”萧霁看着温知渝,“阿姐,能不能过了十五再说?”
“也好,十五,也算是最后一日了,明日早上吃汤圆吧,我还是喜欢黑芝麻馅的。”
“好,就吃黑芝麻馅。”
萧霁刚踏出房门,要往厨房去的时候,一匹快马停在他所在的这一座宅院前面,来人翻身下马,是宣武帝身边的信使。
“萧大人,陛下命你即刻归京。”
“出什么事了?”
“大皇子殁了。”
萧霁转身回屋,温知渝手中抓着一大把叶子牌,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没抬头“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温知渝抬头看着萧霁笑“你要给我吃荔枝酥山了?”
萧霁取了自己的外袍,然后快步走到温知渝前面,仔细梭巡着温知渝脸上的表情。
“出事了?”
萧霁摇头,低头亲她,温知渝没躲,萧霁一边亲她,一边握住那个锁扣,不知动了什么手脚。
“阿姐,等我回来。”
温知渝笑的一贯温柔“好,阿霁,一路顺风。”
萧霁转身大步离开了,没回头,只是推门而出的时候,有些迟疑。
“去吧,我不会这个时候走的,我还有话要和你说,若是再不留个只言片语,我这一次,一定走不出京城。”
萧霁放心的离开了,临走还不忘安顿厨房的人做黑芝麻馅的汤圆。
萧霁匆匆回了京城,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被陛下急召进宫了,宣武帝好像突然苍老了下去,萧霁行了礼,抬头去看高座之上的人。
“陛下,节哀。”
宣武帝看着萧霁,微微闭着眼,手支在额头上,他也是今日早上才得了王府送来的消息,说是今日一早,大皇子回光返照,见了王妃和大公主便溘然长逝了。
宣武帝听着这话,许久才回过神来,“是吗?”
他从前并非没有夭折的儿子,可容琛,却是他第一次成年之后去了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刻,宣武帝终于可以像个父亲一样去爱自己的孩子。
“朕去看了一眼,那毕竟是朕的儿子,朕对不住元后。”
萧霁听到的,却是这个人始终在说,朕,萧霁行礼“陛下,恕臣直言,大皇子离世,到底未曾查验清楚,其中是否有人插手,陛下此去,或许有些冒险。”
宣武帝动了动嘴唇,没有斥责萧霁,萧霁跪在地上“陛下,大皇子之事,可还需我皇城司插手?”
该查的,即便大皇子缠绵病榻许久,一直徘徊在生死之间,可按照规矩,这样的皇室成员,一定要查个底朝天,甚至是身边的人。
宣武帝却是看着殿外的光景,今年的新年还未过去,大皇子今早逝世,还未曾掀起什么风浪来,他的孩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那里。
这一次,宣武帝见到了容玉看他的眼神,是怨恨,是诘问,为何他身为九五之尊,却不能留下容琛。
而他回宫之后,接到了长生观的消息,善渊国师早已算到了大皇子逝世的时辰,所以,掐着点送来了消息,大皇子昏迷之前,曾放了心头血在长生观,是为陛下留着的。
“陛下?”
萧霁没有催促,只是轻声提醒。
“朕有容琛的时候,是第一次当爹,那个时候,朕还给他换过尿布,每日空闲的时候,便想着去看他,他是朕的第一个儿子,让他走的体面一些吧。”
“臣遵旨。”
“你,也去给大皇子上炷香吧,大皇子没了,大公主,可晚些时候再上路。”
萧霁应了声,出宫之后径直去了大皇子府,如今这个时候,大皇子府上早已挂了白布,想来,府上早早就备下了。
王妃哭晕过去,在房中歇息,容玉抱着孩子为她兄长守灵,萧霁来的时候,大皇子府上还很冷清。
“我兄长护了我一辈子,临死的时候,都不忘用他这条命再做点什么。”容玉看着萧霁。
“所以,我没退路了,萧大人。”容玉看着萧霁的眼神中一片死寂,只有一点火星执着的跳动着,支撑着眼前这个人不倒下。
“我也可以帮你,公主就一定要拉我阿姐下这浑水吗?”萧霁心底,杀机必现。
“不行,只有她,只有她明白我的母后到底想要做什么样的事,只有她,会做出和我母后一样的选择,所以,我只信她。”
第212章 谁骗过了谁?】
萧霁给大皇子上了一炷香,嬷嬷抱着小王爷回礼。
萧霁看着那襁褓之中的孩子,容玉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萧大人,应该不至于为难一个孩子吧。”
“大公主,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大公主,当真算是狠心了,我以为,大皇子还能再活上一些时日。”
“躺在床上,无知无觉,也算活着吗?”只是半天的时间而已,可容玉自下了这个决定之后,就迅速的被愧疚,痛苦裹挟,现在看上去,整个人都带着一股阴郁之气。
“是不是活着,自该是大公主说了算才是。”萧霁这个时候的心情也实在算不得好,但在灵堂之上,他也不好再刺激这位公主。
“陛下说,大皇子既殁了,公主可以在京中多待些时日,也好安抚一下王妃。”
容玉想要笑,但这是她皇兄的灵堂,她也实在是笑不出来,只是觉得委屈,分明她早该明白的,那是皇帝,不是她的父亲。
“原来只有死了的孩子,才会得到他的爱。”容玉穿着白衣,站在她兄长的棺材旁边,想起兄长回光返照的时候,兄长温柔的告诉了她一切残忍的真相,不允她那个时候有一点的疑惑,因为她的兄长已经没有时间为她一点点的解惑了。
容琛最后能告诉他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阿玉,我们兄妹拿了一手最烂的牌,若想要逆风翻盘,那就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东西,比如他自己。
容琛自己压榨了他身为大皇子,身为大胤宣武帝容暄的第一个孩子所有的价值,他放血还父,让自己这样痛苦的活着,就为了让他死在最恰当的时候。
甚至最后,他还坚持让容玉亲手递给他走向死亡的毒药。
“出生在皇家,果然生来就是疯子。”容玉满心疲惫“萧霁,我这个时候没心思和你斗,我得见见温知渝。”
现在,没见到温知渝之前,她如今一片空白,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个提线木偶,只是遵循着本能生活在这世上,她现在一定要见一见温知渝。
萧霁没说话,只是看着王府满院子的缟素“王府,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啊。”
容玉看着王府敞开的大门“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
“明日是元宵节,大公主还是该吃一碗汤圆才是,过了今年,明年,大公主许是就吃不到京城的汤圆了。”萧霁答非所问的,用近乎温柔的语气和容玉说话。
这个时候,门外有小厮来报了容玉,说是崔大人来了。
“哪个崔大人?”容玉看着那个小厮,那小厮回答的很快“大理寺卿崔元思,崔大人。”
容玉没什么表情,旁边的萧霁倒是轻轻呵了一口气出来“倒是来得快。”
容玉转身欲走,萧霁挑起眉“不去看看吗?”
“没有必要,我是大公主,不是所有人都要我亲自去见的。”容玉说着,轻轻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衣服“倒是萧大人,是不是该离开了?”
“大公主,臣得在这待到明日,才好去给陛下复命。”
“随便吧。”
容玉转身离开了。
萧霁第二天写了复命的折子,然后转身就去了京郊的院子,这个时候,他才算是归心似箭,萧霁这十几个时辰都在担心一件事,那就是温知渝会不会逃离那个地方。
萧霁带着满城风雪进屋的时候,温知渝还坐在桌边,萧霁刚要松一口气,却先见到了温知渝的手腕,一片光滑。
“阿姐?”
“回来了,厨房的汤圆应该快要煮好了。”
萧霁慢慢走到温知渝身侧,看着温知渝的手腕,如今除了那一抹薄红,手腕上一片光滑,萧霁的视线缓缓扫过去,金色链条带着锁扣被随意的扔在床榻上,不是暴力拆卸,锁扣还是完整的。
萧霁越过温知渝,缓缓走上前,站在床铺前面,然后拿过那个锁扣,一点点的摸过去,萧霁扭头去看温知渝“阿姐是什么时候可以打开它的?”
“第三天,还是第四天吧,记不清了,其实,比起这种机关术,钥匙要更保险一些,毕竟你若是将钥匙放在身上,我会很难取来,但这种机关术,阿霁,你年幼的时候,我也曾教过你,你觉得有趣,我嫌你总是看书会将自己看成书呆子。”
萧霁眨眨眼,神色恍惚“我都忘了,阿姐一向聪明的。”温知渝打了个哈欠,神色倦怠,昨日萧霁离开之后,她就知道了京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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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曾想到,大皇子会这样没了,虽然我知道,这会是一手很好的牌,一个早已经没有用处的大皇子,来换生者的荣耀,其实是这世上最划算的生意。”
“可我只是个局外人,我不能罔顾别人的意愿。”所以温知渝明知道这个法子,却还是选了其他的不那么保险的办法,但容玉应该是知晓的。
“阿姐倒是没有看错大公主。”
萧霁走到桌边,握住温知渝的手腕,轻轻摩挲了几下,温知渝不自觉的颤了颤手臂。
“阿姐,我弄疼你了吗?”
“没那么娇气。”
“既然早就已经可以离开了,为何不走,偏要留下来,让我徒增妄念,阿姐明知道,得不到的时候,方能忍耐,得到了,我便再也忍耐不住了。”
“我自有我的缘由,原因有三。”
“我在京中有些布置,其他人看不明白,但你可以,因为你是萧霁,所以我选择了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将你我都困在此处。”
温知渝看着萧霁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不放“美人计若是用得好,的确很少有人能抵抗,对吗?阿霁。”
萧霁看着温知渝的手腕,寝衣轻薄,稍稍抬起手臂就滑落了下去,萧霁还能见到温知渝身上他们欢好的痕迹,就连温知渝的唇,这些时日都艳了几分。
“是,我便是勘破无数计谋,也躲不过阿姐的美人计。”
“还有就是,我在讨要一张我的护身符,毕竟做的是掉脑袋的买卖,我这个人虽然自负了一些,但怕疼又怕死,你是这世上最能护住我的人,男女之间,若是没到这地步,那点感情,经得起多少消磨?”
温知渝说的淡然,可萧霁心里却是全然的苦涩。
“这些,阿姐是何时想到的?”
“你第一次和我上榻之后,我刚到这个院子里的第一日,我那日身子的确累极了,却依旧清醒。”
“还有呢?”萧霁听着,这一次,的确稍稍出乎他意料了,可见着温知渝在他面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萧霁却觉得,他阿姐这个时候,漂亮的让人想要不顾一切的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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