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野塞壬
这附近有一条溪水,溪水里面的鱼不少,侍卫去抓来了一些,准备熬个鱼汤,再准备个烤鱼什么的,容玉兴致颇高的样子。
“大公主,我们聊聊。”温知渝看着容玉站在那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像是在远游一般。
“怎么了?”
容玉看温知渝神色不好,匆匆走上前“发现什么了?”
“大公主,我冒昧的问你一句,这就是你带走的所有人?”
“嗯,玄馥和玄竹身边也得留人,否则他们在京城什么都做不了,至于我,我若是带着太多人走,怕是还没走出京城,就得被父皇参我一本,所以,还不如轻装简行。”
“公主,其实。”
温知渝叹了一声,打算将风雨楼坦白给容玉,那毕竟是大皇子的人,她也不过是借用而已。
“风雨楼是吧?我兄长和我说了,他给我的人,也都出自于那个地方,既然兄长给了你,温姑娘就拿着吧,在你手中,或许会更有用一些。”
温知渝略一思索,没有拒绝“也好,大公主若要行事,还是要光明正大一些,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自有人会替公主去做。”
“你说话倒是比我兄长要好听一些,兄长只和我说,要知人善用,若我连这都做不好,迟早有一日,会死在身边人手中。”
温知渝也一样,温知渝又不是做善事的,若是真到了必死之局,她可不打算殉主,否则要不会将萧霁当做退路和靠山了。
“我还以为,公主会带着玄竹一起,某些时候,殿下会有些依赖他。”
“他在京城的用处会大一些,我不在京城,那么京城的人就必须对我绝对忠心,玄竹,最可靠。”
容玉看着远处,神色淡淡。
“公主,我们都一样狠心。”
容玉那时候没明白温知渝的意思,毕竟在容玉看来,温知渝这个人,实在是谈不上狠心。
但一天之后,容玉就明白了温知渝的意思。
温知渝这几日一直都在马车上休息,大多数时候都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容玉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打扰,只在身边坐着。
“京城的消息,萧霁遇刺,重伤。”
容玉将消息递给温知渝,那神色该怎么说呢?震惊,不可置信,以及还带着些,羞涩?
“没事吧?”温知渝不敢去看,只是握紧双手,看上去很是紧张,但容玉硬生生看出几分委屈来。
“没死,算没事吧?萧霁那种人,最不缺的便是上好的药材,有口气在就能活下去。”容玉安慰了一句,然后看着温知渝叹气。
“温姑娘,本宫倒是没想到,为了本宫,你连萧霁都能弃了,竟还重伤了萧霁,如此,若是本宫大业不成,怕是都无颜面对温姑娘了。”
说着,容玉看着温知渝,肆意的笑出声来,温知渝扭过头,只觉得这公主大抵是不太正常了。
“陛下不肯让我同公主一起离开,将这事交给他了,毕竟我和他得了陛下赐婚,在陛下眼中,我大概就算是萧霁的所有物了。”
“那个时候,我和萧霁达成共识,他说会想法子,让我好好离开京城,天知道,这就是他给我选的法子。”
温知渝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怒其不争的意味,萧霁选的法子,也总是要更偏激一些,尤其是这个时候,完全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一意孤行的做了这事。
容玉了然,忍着笑意“温姑娘,若是因着这件事,你可算不得狠心,那不是萧霁逼着你的吗?”
“是,他逼着我伤他,可我,可不打算去当这坏人。”
马车在路上哒哒哒远去,这是官道,走的自然快一些,也不颠簸,倒是能好好看一下景色,容玉看着外面的景色,京城之外的景色,她也是难得瞧一眼。
“是啊,有些人啊,说是为你好,给你铺路,让你前路坦途,为你付出一切,却不问一句,你想不想?”
容玉拿出一盒糕点,囫囵咬了一口吞下,掩饰着自己眼底升起的热意。
“可他们付出了那么多,温知渝,我们怎么拒绝?便是说一个不字,我都觉得愧疚。”
容玉递给温知渝一块“所以,我们都不够心狠,真正心狠的人,从不会在意其他人的付出。”
温知渝接过那一块点心,将手中的信件放下“知道,可没办法,我对他,心狠不起来啊。”
“你爱萧霁吗?”
“公主何出此言?”
容玉看的分明,温知渝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些审视和防备,她和温知渝都这么熟了,都能为彼此放弃自己的男人了,她不过问了一句,温知渝竟因着这个问题,对她有了防备。
“平日,闺蜜之间不也喜欢说这些话吗?托温姑娘的福,我可是将您的话本都看了一遍,那些女子不是最爱问一句,是否爱她吗?”
“是啊,所以她们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温知渝靠在马车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种相信爱情的,最后都会被虐的很惨。”
容玉笑了笑,她只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对崔元思生出了几分朦胧之情,可后来,所有人都想利用那几分感情,便被容玉轻易舍弃了。
但温知渝不一样,容玉对温知渝的印象,从四年前到现在,她也算是亲眼瞧着萧霁的步步为营,直到现在,容玉发现,温知渝好像,终于开始愿意去爱萧霁了。
虽然只有一点,飘飘渺渺的落在心尖上,但爱情这种东西,只要有一点,总有一日,会沉甸甸的填满她的心口。
所以,狠心的,大约只有她了吧。
第217章 真金白银的金贵】
温知渝数着日子,直到七日之后,她才得了萧霁送来的信,是快马送来了,和给容玉的消息一同送来。
温知渝其实明白,萧霁这些时日才送了消息过来,该是知道自己会生他气,她知道萧霁不会明说,萧霁也知道,自己不曾给他去信,便是代表自己的不满了。
温知渝打开信纸,还未曾看内容,只看了一眼信纸上的字,便知道萧霁不好过,萧霁的字一向有自己的风骨,可现在,在温知渝眼中,这张信纸上的字,却是软的,像是 那个人没了力气一样。
温知渝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去看信,萧霁像是极匆忙的样子,只送来了一张信纸,上面的字也写的潦草。
萧霁知道阿姐怨他,这法子的确不好,是他主动伤及自身,阿姐不必心疼他。
“若当真不想让我心疼你,又何必专门写了告知我呢?”温知渝往下看去,萧霁写了自己如今已经安好,那一刀,他自有十成的把握来让自己转危为安。
温知渝看着那十成把握,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在这个没有青霉素,消炎药的时代,伤口发炎,一场高烧就能没了性命。
况且,那个人可是萧霁啊,萧霁这般性子,什么时候开始相信那十成把握了,他该想到所有最坏的结果才对。
以及,温知渝觉得那信纸的颜色不对,信纸下面沾染了一点浅浅的墨色,萧霁给她写信的信纸,都是昂贵的洒金纸,只是到底是纸张,有些薄了,翻过面去,才看到背面的角落里也写着一行小字“阿姐务必小心。”
务必小心?为何?萧霁那几个字力透纸背,像是用了大力气,在温知渝看来,更像是不甘。
看起来,他们有麻烦了,且这麻烦还不小。
温知渝收起信纸,那边,容玉也看了从京城送来的消息,自她走后,京城反倒是平静下来了,不过皇长孙如今送到了陛下身边教养,却是引起了些许关注。
可现在,那皇长孙还在襁褓之中,连话都不会说,他们自然也没办法去拉拢,去讨好,有些人看出来了,便决然不去攀附任何皇子,只是盯着陛下表忠心。
但皇长孙毕竟年幼,等到皇长孙到能主事的年纪,还要十数年啊,这么多年,变故实在是太多了,不说别的,皇长孙能不能安稳的长大都是个未知数,而他们这位陛下,又能护住皇长孙多久呢?
这平静,维持不了太久的。
但大皇子逝世,大公主离京,京城现在,只剩下一个四皇子,从前三皇子性子高傲,锋芒毕露,四皇子便要更低调一些,一向是避其锋芒的。
可现在,三皇子已经没了一争之力,四皇子不管是否愿意,后面的人簇拥着他,也会让他在朝堂之中有了四皇子党。
“我那位父皇,似乎有意让六皇子容霖站到朝堂之上。”
容玉笑了笑“父皇老了,便开始喜欢看热闹了,所以如今是不喜欢朝堂太安稳的,木秀于林,必定不是父皇所愿。”
“六皇子,不是年岁还小吗?”
“不小了,我记着,已经十一二了吧,也该懂事了,况且,王氏对这个过继的皇子抱有极大的期望,他早早就开始接触政务了,作为琅琊王氏的人。”
容玉阖着眼,从前,她和皇贵妃的关系还算不错,对容霖的记忆也深刻一些,在她记忆中,那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少年啊。
“如今,他是最合适的人,八皇子和六皇子,说到底,都和王氏关系匪浅,六皇子的身份更尊贵一些,自是要选六皇子了。”容玉面上露出几分狠厉来“老六年纪小,但我对容家的血脉还是有些了解的,我们家没有天真的小孩子。”
这一则消息不过是不断的提醒了她一件事,那就是她是大公主没错,可她的皇弟可不少,只要皇室有一个男丁在,她就永远不会是选择。
“只要父皇愿意,扶持一个皇子,再容易不过了,帝王的宠爱,即便是稍纵即逝,可得到的好处总是货真价实的。”
容玉浅浅笑着,“所以,他怎么能怪我们都将他当做皇帝而不是父亲呢?”
温知渝见着容玉的笑,容琛的死,最后一个作用,便是抽走了容玉对容家最后一丝亲情。
够狠,比起让容玉庸庸碌碌的活上一世,当个被宠爱的公主,容琛更想要他的妹妹享万里江山,哪怕这条路之上是刀山火海,走过去便是遍体鳞伤。
“你说,坐上那个位置,是不是就一定要孤独?许是高处不胜寒,留不得人吗?”
在他兄长葬礼上,她是真的觉得,那些人是真心实意的,将他们当做了兄妹来看,可那感情,却只能维持一日。
如今,照旧要闹得不可开交。
“大公主,您若是坐上那个位置,怎么会孤独呢?只要您一招手,自有大把大把的人去讨好您,您想要谁,谁就会出现在您面前。”
“便是他不愿,他的家人也会逼着他去的。”
容玉笑了“温姑娘说的是。”
温知渝这个时候,才说起萧霁给她的信“他说让我们小心,大约是有危险。”
“刺客吧,温姑娘难道不知吗?咱们两人现在,可是金贵的很,真金白银的金贵。”
容玉看着温知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这几日我看温姑娘神思不属的,想来温姑娘是不在意这些的,所以就不曾和温姑娘细说。”
容玉话虽这样说,可温知渝却清楚的看到,容玉不是在开玩笑,“不如大公主还是直说吧。”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蓝影他们得了些江湖上的消息,据说,咱们离京的第一天,悬赏令就已经从京城发出去了,且不只一封悬赏令呢。”
“我身边那些脸熟的,全都在其中,而我,值十万两,黄金。”容玉很轻很慢的说出黄金二字来。
“其余的都不足为惧,但很抱歉,温姑娘,你是唯一一个和我同等价值的,且你我不同,他们要的,是我的项上人头,但你,他们要的是你这个人,活捉的价格可比弄死的价格高。”
容玉说的神采飞扬“听闻,这价格可是前无古人啊,从前,便没有咱们这么值钱的。”
容玉的人和她说起这盛况来,这悬赏令,可是引得整个江湖都震动起来了,便是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都忍不住动了心思,毕竟他们也可劫富济贫啊,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然后救下那些受苦受难的平民百姓。
这买卖,在很多人心中,约莫是划算的。
“大胤国库可都出不去这个价格。”温知渝听了,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因为这数字说得好听,但她不觉得,有人能拿出这几十万两黄金,那家中得有一座金矿才行啊。
“可不是,但温姑娘,算学这个,可不是人人都会算的,那些亡命之徒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我的命很值钱,至于有多值钱,取了我们的性命不就知道了?”
容玉在知道这悬赏是从京城那边发出之后,便一丝心软都没有了,不管是谁,都不重要了,反正都是她的亲人。
“然后呢?这些时日已经来过了?”
“嗯,大约是牵扯到了你,所以京城里的那位萧大人比我更早知晓这件事,也比我更生气,能到我们面前的,便少之又少,但,这才七日呢,谁说得好?”
容玉轻轻点了点温知渝的眉眼,像是不满温知渝满不在乎的表情,阴恻恻的开口“不担心吗?说不定我们根本到不了江淮,会死在路上才是我们的宿命。”
容玉没吓到温知渝,温知渝指了指他们一行人身后,容玉探头出车窗看过去,空无一人,容玉不明所以的回到马车里。
“我们身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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