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野塞壬
“赌一把吧。”
温知渝的院子里,翠柳给温知渝磨墨,“姑娘就这么放心?”
“嗯,不放心也不行,因为我也看不出来,阿霁也说,即便是皇城司,北关军的资料也寥寥无几。”
温知渝扒拉写着信,“所以,我帮不了她,只能让她自己去做选择了。”
“那姑娘也真的是放心啊。”
“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叫气运,那个啊,是这位公主殿下独有的,谁也抢不走。”
温知渝说完,看了一眼桌边,那上面放着萧霁前几日送来的信件,一如既往,但,总觉得哪里让人不太放心。
“你们皇城司,是什么时候开始听命于萧霁的?”
翠柳低头笑了笑“姑娘说笑了,皇城司,是陛下的皇城司。”
温知渝点头“也是,皇城司,怎么会被私有呢?”
萧霁心眼多,手底下的人,心眼也不少。
还以为温水煮青蛙已经成功了呢。
容玉带着自己的厚礼登门了。
宗影,是她母后的旧部,如今只是个普通的妇人,在锦南城里买了一个小院子,平日自己带着几个孩子住在那里。
宗影一生不曾成亲,对外只说那些孩子是孤儿,极少人知道,那些都是北关军将士的遗孤。
周围也无人知晓,宗影,曾是北关军的副将。
容玉上门的时候,宗影并不意外,甚至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
“殿下怎么来了?”
“有人和我说,我若想要找到北关军,得找到一个领头的,可北关军的资料已经全部被销毁了,她说我是最像母后的,所以不必担心,选我母后会选的那个人就好。”
容玉直接道明了来意“我仔细想过了,虽然不知宗姨到底是何人,但我母后那个人,同为女子,或许会给有能力的女子一个机会,是吗?”
“北关军副将,宗影,见过公主殿下。”
容玉紧握的手轻轻松开了些许,心底一松,还好,她猜对了。
宗影用粗瓷碗给容玉倒了一杯水“殿下勿怪,我这也没茶叶,只有一碗水招待。”
“多谢宗副将,本宫能吃山珍海味,自然也能吃粗茶淡饭。”
宗影笑了“殿下果然和将军神似,从前这话,将军也是说过的。”
容玉看着那一碗清水“宗副将可是在这锦南城里等我?”
“是,我在等,为将者,既要能忍耐等待,又要敢于主动出击,如今,殿下都做到了。”
宗影看着容玉“现在,殿下可以说了,寻我的目的是什么?”
“来给这个。”
容玉推过去一个盒子,宗影打开盒子,那盒子里竟然直接放了大把大把的银票。
“殿下想要收买我?”
“不,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她拖欠北关军的军费,如今,只能算是物归原主。”
宗影放在木盒子上的手用了些力气,几乎在木盒子上留下指印。
“将军何至于此。”
容玉看着,突然觉得心酸,历经这样的大起大落不说,还被背上了叛军的污名,即便如此,北关军竟然还能对她母后如此忠心。
这样的大将军,无怪乎没人能忍受。
“这些银子,足够殿下再拉起一支队伍了,为何还要找上我呢?”
宗影没有拿起那个木盒的意思。
“大约是因为,北关军只有一支吧,也只有那么一支军队是我母后一手组建的北关军。”
容玉吐出一口浊气,这个时候,她没有撒谎的必要,此人能坚守那么多年,还能听不出吗?
“两个答案,一个为我,一群新兵,上了战场是去送死的,可北关军若是世代相传,只会比大胤的其他军队更加骁勇善战。”
宗影点头,这一点是真的,否则,他们这些老家伙也不会这样拼命的延续着北关军。
“第二,是为了我母后,作为子女的一点私心,我意欲洗脱我母后以及北关军身上的污名,北关军是为保家卫国而建,而非是被一封圣旨就盖棺定论的叛军。
宗影看着容玉,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大皇子曾给我们送过银子,而且,当初将军给我们准备了一些经商的门路,殿下不必担忧,我们这几个人还不至于为了北关军这个名头,就让将士们饿着肚子训练。”
若真是如此,北关军早就烟消云散了。
容玉起身,对着宗影告辞“军饷送到了,告辞,宗副将。”
“殿下,不要兵符吗?”
“北关军不会一辈子如此,那它就失去了延续的意义,所以,宗副将,做您该做的事吧。”
第269章 棒打鸳鸯的恶棍】
容玉回到姜府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我明知道那一块兵符,我现在拿了也没用,但我就还是馋啊,那可是兵符啊。”
容玉刚进了温知渝的院子就开始大呼小叫,说的情真意切,险些将自己的眼泪说的流出来。
“殿下,您安静一些。”翠柳迎出门,对着容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容玉停下脚步,看了看院子里面来来去去的人,以及空气中弥漫出来的药味。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昨天晚上受凉了,今天醒来的时候就不太舒服,中午小憩了一下,结果一直没有醒来,等到发现的时候,姑娘已经陷入高热了。”
说话的时候,翠柳皱着眉,看上去满是担忧,虽然府医是一直在照顾姑娘的,但翠柳早先时候就知道了,对温知渝来说,一场高热就能让她在床上躺好些时日。
“殿下,此事,我需要告知大人。”
容玉这时候已经走到温知渝的卧室前面了,闻言看了一眼翠柳“你已经传信过去了?”
“还没,正打算去传信。”
“先别着急,萧霁一旦遇到知渝的事情,就显得没那么理智了,他现在不理智的话,会被人发现端倪。”
翠柳当然知道“可殿下,这就是我的任务。”
“你先等一等吧,她也该醒来了。”
温知渝是已经醒来,只是头疼欲裂,府医熬了一杯安神茶来,打算让她喝了先睡下。
“醒着?”
温知渝睁开眼“嗯,只是风寒而已。”
容玉坐在椅子上“温知渝,你忘了,前几日你还同我说这是秋老虎,你甚至还在吃冰酥酪。”
温知渝自然知道,她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好了,所以主动让小厨房给自己准备了一碗热热的姜汤喝了,谁知道,那个时候姜汤已经没用了。
“温知渝,我一直觉得你该是明白人,原来萧霁说的没错,你有时候,当真是要人管着,是不是?”
温知渝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辜,她平日添衣可不是一般的勤快,只昨日的时候,晚上温差太大,等她觉得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顶着容玉不信任的眼神,温知渝只好加了一句“原本是有数的。”
“要告诉萧子昭吗?”
温知渝摇头,“不必,翠柳,此事不能告诉阿霁,你应该知道,他若是真的任性起来,能现在就跑来江淮。”
翠柳有些迟疑“但,大人那边。”
“你们听他的,他听我的,他在京城不好过,没必要再给他添麻烦。”
温知渝将熬好的镇静剂喝下去“别人不知道,我还会不知道他吗?不必告诉他。”
翠柳低下头,“是,但姑娘,若您三日后还没有好转,我一定要告知大人的,否则到时候,大人降罪。”
让步就好,温知渝看了看府医“先生,三日后,我可能好转?”
“八成把握。”
“好,三日后,我们再告诉阿霁。”
等到翠柳离开之后,温知渝朝着容玉招招手“殿下,拜托您一件事。”
“说。”容玉这个时候心情也不太好,肃着一张俏脸,看上去有些凶。
“三日后我没有好转的话,你看着翠柳,别让她往京城传消息。”
容玉一拍桌子,温知渝看了一眼“殿下,我又不是孩子,您倒也不必用这个法子吓唬我,必要的时候,让她昏睡一阵子吧。”
“到时候,萧子昭知道这件事,只会更生气,你想过吗?”容玉对感情这件事,从来都不算太敏感,或者说,她这个人实在是不深情。
所以,萧霁和温知渝这话为了对方好而互相拉扯,让容玉实在是看不懂。
“不用让他知道,他如今在千里之外,我不说,他自然不会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好吧,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她不懂,也轮不到她插手,容玉只担心一件事。
“你现在的身体,是不是很糟?”
“脉象的确更弱了一些,奇怪,如此脉案的变化,简直是让人闻所未闻啊,姑娘也不曾中毒,身子却是一日日的虚弱下去。”
萧霁给温知渝的府医,可是从药王谷出来的,药王谷之内,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疑难杂症,但温知渝这个,实属罕见啊。
“先生,您那边有药引子,我只想知道,若是长此以往,我还能活多久?”
“温知渝。”
容玉握紧杯子,面带不虞,看上去,下一刻就要摔杯子了。
“先生直说便是。”
“那药引不能根治,只是您一边虚着,一边补,但即便如此,也只有十年可活了。”
十年吗?温知渝闭上眼,这应该是系统给阿霁的期限吧,但这样下去,十年之后,她岂不是又要在萧霁面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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