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野塞壬
裴云辙看着温知渝,嘴角挑起,露出一口白牙“咱们真有缘,竟然在这遇上了。”
裴云辙被萧霁威胁过之后,也偃旗息鼓了,再加上家里人如今也看他看得紧的,裴云辙自然没去找温知渝。
裴云辙流连青楼妓馆,见了无数姑娘,那些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随乐起舞的时候,身段更是柔软,可那个时候,裴云辙总会莫名想起,也不知道温姑娘会不会这般。
如今竟然在街上巧遇,等到裴云辙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温知渝面前了,裴云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可紧接着,温知渝就含笑和他打了招呼。
温知渝是个很有修养的人,所以她不会直接上了马车,甩下裴云辙,而裴云辙也装傻充愣,他连请温知渝喝杯茶都做不到,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跟着温知渝走一段路罢了。
等到了地方,裴云辙率先告辞,温知渝上马车离去,裴云辙看着马车远去,脸上的笑容淡去,忍不住揉了揉鼻尖。
“我倒不知,裴小少爷竟和这位温姑娘也有交情。”身后幽幽传来声音,裴云辙回头,身后的马车掀开车窗。
容黛看着温府远去的马车,以及面色尴尬的裴云辙,容黛倒是不曾想到,温知渝竟然和裴司徒家中也有牵扯。
裴云辙站在离着马车不远处的地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行礼,那是谢家的马车,里面坐着露出半张脸的,赫然是二公主容黛。
容黛看着裴云辙,微微眯起眸子,看来那位温知渝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也是,能以孤女身份攀上平阳侯世子的萧霁,怎会是个老实的。
“裴小少爷,要和我聊聊吗?”
裴云辙是知道,这些时日,这位二公主容黛频繁出宫,听说谢家遍寻青年才俊,传闻谢家是在为这位二公主寻驸马。
裴云辙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来“多谢二公主厚爱,不过我家里人还等着呢,若是我今日和二公主一起走了,怕是又要有人睡不好觉了。”
裴云辙走了,容黛一拍车窗,气急败坏,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大公主名声不好,而她和容玥倒是名声好,可京城中的人不知道的是,谁也不敢不给容玉面子,因为容玉是真的会动手,可那些人却敢不给她面子。
容黛恨恨的关上车窗,容玉未曾成婚,刚及笄的时候,父皇就允许她出宫建府,可她呢?
除了那个所谓的尊贵的公主名声,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得到。
容黛垂眸,母后虽宠她,可平日对她的言行却也严厉,不允她失了嫡公主的身份,好似如此,她就能强过容玉,这一次,父皇给了容玉官职,她知道,许多人都在笑话容玉。
可容黛心底却隐隐觉得,比起历朝历代,被当做礼物送出去的公主,而容玉,却能一生自由张扬。
容黛知道,明年,西域使臣就会来京城,如今西域二十四部愈发强盛了,父皇有联姻的打算,那就只能是她或者容玥。
若是那个时候拒绝,定然惹得父皇不喜,所以母后打算今年就将她的驸马定下,而她的驸马,多是谢家看好的。
可那些人都没有萧霁好,状元,榜眼,探花,三年便会出一个,可却没有人能达到萧霁如今的地位。
更何况,她的驸马,一定要将容玉和容玥的比下去。
容黛想起今日外祖母和她介绍的男子,年纪比她略大,其貌不扬,还只是个五品官,她将来的驸马,绝不能是这样的人。
“回宫吧,母后还等着我呢。”
忠信侯府。
容玉这一次倒是没有被拒之门外,忠信侯来见她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素衣,容玉看了看自己身上华丽的衣裙首饰,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照顾一下老头的心情,可如今反正也来不及了,她可不会心虚。
“侯爷,小王爷认罪了。”
容玉仔细看了一下忠信侯的神色,很显然,忠信侯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既然小王爷已经认罪了,大公主是打算让他以命抵命吗?”
“流放荆州。”容玉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忠信侯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容玉伸手放在桌上,轻轻一点。
“端王乃是父皇的弟弟,端王叔子嗣不丰,那小王爷也算是端王叔的心头肉,侯爷,若小王爷真的死了,侯爷就不怕端王叔拉着侯府一起死吗?”
忠信侯耷拉着的眼皮微微一动,容玉靠后了一些,看着他,“侯爷,您可不是就那一个儿子啊,您和侯夫人,真的要为了那一个小儿子,葬送了自己其他儿女吗?”
忠信侯木然的神色动容了几分,容玉便知道,忠信侯即便再宠爱那个小儿子,也不会为了那个儿子葬送忠信侯府。
“侯爷,伤心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不要因为此事惹得父皇不快,流放荆州,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严厉的惩处了。”
忠信侯何尝不知道,他对这个儿子的在意,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容玉说的没错,他还有其他的儿子,还有整个侯府的将来。
更何况,流放荆州,死个人最是平常了。
“既如此,劳烦大公主费心了。”忠信侯缓缓拱手。
第137章 凤仪宫】
容玉知晓,自己这宗正寺少卿惹得许多人不喜,可那又如何,从她解决了端王府和忠信侯的案子,这宗正寺少卿,她便做得。
容玉将折子递了上去,宣武帝第二日就召见了容玉。
“儿臣参见父皇。”宣武帝看了一眼,忍不住皱眉“都成少卿了,怎连个官服也没穿。”
容玉起身,面容带着些许倨傲娇蛮之色“可儿臣本就是公主啊,儿臣先是公主,然后才是这少卿啊。”
宣武帝心中满意,知道容玉并没有那样在意权势。
“这一次,你王叔和侯爷都满意,玉儿做的不错。”
“父皇谬赞了,其实父皇也知道,他们不会一直拿捏此事在父皇面前闹得,不过是没人敢说罢了,可我是父皇的女儿,这话,我自然说得。”
宣武帝略略点头,他最先看到这案子的时候,就觉得麻烦,如今这麻烦有人解决了最好。
“你这宗正寺少卿做的不错,既然你这驸马还不曾定下,那就暂时当着吧,这宗正寺卿虽出身宗室,可到底身份低微,你是朕的大公主,有些事,别人做不得,你却做得。”
容玉知道,往后那些弹劾的折子,她大抵是不用担心了,因为她怕麻烦的父皇,只是觉得,又多了一个给他解决麻烦的人。
更何况,容玉是公主,便是放权多一些倒也无妨,女子,自然是比男子更容易拿捏一些。
宣武帝如今大多数心神都在修道一事上,不该在俗世上太过耗费心神,可他还记着自己是皇帝,权力自然是要紧紧握在手中。
宣武帝愿意给自己的心腹放权,比如萧霁,可他又厌恶有人贪恋权势,握有权力,又得不慕权势,如此宣武帝才满意。
容玉来见她父皇之间,每一句话都在心底好好揣摩过,等到容玉离开御书房的时候,知道自己算是在父皇那里挂了个名,她这个公主若是用得好,一定会成为一把好刀,等到刀钝了,也还有别的利用价值。
容玉没有让小太监送她,也没有叫软轿,她只是一步一步自己往外走,身边的丫鬟跟着“公主可要去元后宫中瞧一瞧?”
丫鬟知道,公主不叫软轿,也不让人陪着,多是要去看元后的。
元后生前的宫殿凤仪宫,在元后逝世之后,就如同被人遗忘了一般,只有三五个嬷嬷宫女还在凤仪宫中洒扫。
凤仪宫,凤栖梧桐,她的母后名桐,这凤仪宫的名字是她父皇亲自取的。
可如今凤凰没了,这凤仪宫也无人问津了,容玉踏入凤仪宫,宫中的梧桐树已经十分高大了,院子中的秋千已经十分老旧了。
容玉坐在秋千上轻轻一晃,长裙随着秋千吱呀作响的声音在空中微微划过,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在一处的时光,容玉几乎也要淡忘了。
守在凤仪宫外的丫鬟刚要行礼说话,就被来人抬手制止了,来人缓缓走进凤仪宫,往容玉身边走去。
“虽说宫中人不少,可皇后没了之后,这凤仪宫还是没了生气。”
容玉身形一顿,从秋千上站起来转身对来人一礼“皇贵妃娘娘。”
“我时常会来此看看,你母后走了之后,我在宫中也没个能说话的人了。”皇贵妃一边和容玉说话,一边看着眼前的宫殿,分明还是那样的华丽,却莫名让人觉得灰败,
如今已经无人记得了,甚至就连陛下都不曾记得,当初皇贵妃待字闺中的时候,和元后乃是闺中密友。
皇贵妃本是不愿入宫的,她知,当初的元后是爱着当今陛下的,她那个闺中密友,最为至情至性。
可不想入宫的是她,琅琊王氏的女儿却必须要入宫,她唯一庆幸的,是她嫁给宣武帝的时候,宣武帝身边的人已经不少了,而曾经那个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姑娘也已经成了一个清醒规矩的皇后。
再后来,元后死了,她在这宫中熬着日子,与容玉也逐渐走远了些,因着容玉出宫建府,也无需她明着暗着的护着了。
皇贵妃同容玉坐在凤仪宫中,“元后刚走的那两年,陛下倒是常来,慢慢来的少了,如今怕早就忘了这凤仪宫。”
容玉看着这凤仪宫,自她出宫建府,连她来这都少了,至于她父皇。
“我一直在想,若是母后有您七分清醒,或许就不会早逝了。”
皇贵妃看了看容玉“大公主,这是在宫中,慎言!”
容玉点头“我知道,皇贵妃放心,这凤仪宫是最安全的地方才是。”
皇贵妃只坐了一会就打算离开了,若是被陛下知晓她在凤仪宫久待,怕是要不满的,毕竟他们这位陛下可以思念元后,可却不许别人记得那个惊才绝艳的姜家嫡女。
“皇贵妃,六弟年幼,三妹又是公主,您不该来趟这浑水。”容玉仔细想过,这位皇贵妃虽过继了六皇子,可却也只是悉心教导,六皇子如今并不如其他皇子出挑,虽然这岁数已经到了接触政务的时候了。
皇贵妃背对着容玉,抬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珠钗,如今,她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吃穿用度比起皇后也差不了多少。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是被裹挟着往前走,她如何想很重要吗?
“就如同当初我必须嫁给陛下一般,只要我还是琅琊王氏之女,我便没有选择。”
“你母后走的时候,曾在护国寺留了一样东西,说等到什么时候你入朝为官了,便可以去取来。”
“什么?”容玉起身,有些不可置信,母后难道连这都想到了?
“你母后那个人啊,不知道是个多聪明的人,若得空,便去护国寺看看吧。”
如今皇帝重道轻佛,连护国寺都冷清了不少。
“多谢皇贵妃告知。”
容玉抬眼去看的时候,皇贵妃已经离去了,容玉看着她,别无选择吗?
皇贵妃离开凤仪宫之后,看了一眼牌匾,那牌匾风吹日晒,也无人换新的。
早逝的元后,当初的姜家嫡女,聪明了一辈子,唯一不聪明的事,便是当初爱上了容暄,一个帝王。
第138章 出生吉日】
这几日京城终于凉快了几分,温知渝吃着冰酥酪,这是她据理力争才得来,七日才得一小碗。
平日能吃几块用井水冰镇的寒瓜就不错了,温知渝伸手出窗外,萧霁过来的时候,还没见着人,就瞧见了一截伸出窗外的胳膊,胳膊白皙纤细,因着苦夏,阿姐似是又瘦了不少,感觉胳膊的粗细,他一只手就能圈住。
虽说如今天气凉了些,可日头却还是晒的,晒久了,阿姐该疼的。
萧霁握住温知渝的胳膊,将掀起来的衣衫拉了下去,“阿姐在做什么?若晒红了,会疼的。”
温知渝收回手臂“今年天气有异,你察觉出了吗?”
萧霁绕过去从门进屋,看着温知渝面前的桌子上,铺满了地图和各种杂记,“阿姐在做什么?”
“今年的天气不对,如今已经八月了,都要中秋了,可京城中的温度却还是很高,而且也没有下雨。”温知渝杏眼圆睁,满是忧虑。
萧霁在书桌前看了看,随手翻了翻便扔过去了“阿姐觉得呢?”
“今年莫不是个灾年?”
温知渝明白,在这个时代,便是丰年,百姓也不过是能好好活下去,百姓没有大批量的饿死冻死,那皇帝就算是千古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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