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兰花炒蛋
陆薇啼笑皆非,好的不比,专门比谁更坏?
乾小四算是非常大方,给苏、柏、陆家抬旗,给钱给地给房,足够他们过滋润日子了,竟还不知足!
放高利贷,霸占人家的田,这都是话本子里混混恶霸之流才能做出来的事,陆薇真没想到自己的家人会如此。
这一刻她突然非常后悔,当初乾小四令江苏布政使看管陆家时,她不该心软的!
她冷冷道:“这件事最终要看皇上如何处置,娘回去等结果吧。”
王氏:“你会去向皇上求情?”
陆薇:“我不会求情,只会请罪。”
王氏瞬间转为失望:“苏家——”
陆薇打断她的话,“不要提别人家,犯了事就要认罚。”
先前她因处理钟粹宫宫女与启祥宫太监对食的事情,得罪了纯贵妃,这件事里可能有她的影子在。
这个稍后再说,现在的重点是陆家确实犯事了,那就认罚,有了教训,下次才不敢再犯。
王氏的失望转为绝望,“你爹,你爹会不会……”
陆薇看她那样子,于心不忍,最终道:“你放心,爹的性命肯定能保住。”
陆家顶多是土财主,就算犯事也有限度;只能说幸好没当官,当官的作恶就太可怕了,那是可以顷刻之间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
王氏燃起了一点希望,“保得住性命就行,大不了我们一家人还过以前的清贫日子。”
这个时候倒开始怀念从前的好了。
送她离开畅春园后,陆薇心情郁闷极了。
杏子劝她出去散散心。
陆薇摇摇头,问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刚才对我父母很无情?”
嫔妃家人倚势生事常见,像庆嫔这样的倒不多见。
失宠的嫔妃也就算了,庆嫔完全可以去找皇上、太后为父母求情。
杏子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半天只能道:“您那是为了他们好。”
陆薇失笑。
穿越前后,她都是一个最普通老百姓,没享受过用权势去压迫普通人的那种感觉,相反,她是被别人压迫的对象。
算了,不能继续再想了。
……
后妃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庆嫔之父犯事进宗人府的事情早已在嫔妃中传开,成为这个七月最大的瓜。
苍天饶过谁啊,天天吃瓜看戏的陆薇,终于有一天自己也开始造瓜给大家伙儿吃了。
好在她不住圆明园,就算别人背后蛐蛐她,反正听不到就行了。
彩玉、彩娟同情她的遭遇,私下里劝她去向太后求情。
陆薇连忙告诫她们道:“这事儿在太后面前千万不要提!后来畅春园是颐养天年的,不是为我家的事操心的。”
她知道彩玉、彩娟是好心想帮她。
但陆薇真去向太后求情,那才是完蛋了。
太后娘家的人犯事,乾小四都得瞒着太后处理,不欲让她烦心。陆薇怎么可能拿她家的破事去烦太后?
而且这件事好歹算是前朝之事,太后参合一脚,乾小四不敢办他老妈,难道还不敢办了陆薇吗!
她去找皇帝求情都没比去找太后求情的后果更严重。
如果陆家之事,的确有纯贵妃在背后操盘,那还真是一个陷阱接一个陷阱啊。
太后肯定是不能找的。
当然陆薇谁都不找,就这样吧,躺平认罚,老老实实等待皇帝判决。
她躺平了好几日,宗人府却没能就陆士隆的案子传来半点风声。
就好像是皇帝暂时搁置了此事。
一切都风平浪静。
陆薇好端端地继续当她的庆嫔,大多数时候安静地待在畅春园;隔几日会去圆明园给富察皇后请安。
她平静淡然,就如同没事人一样,有那好事的嫔妃故意拿眼睛打量她,她不亢不卑,大大方方看人家。
庆嫔这个身份摆在这里,大多数嫔妃是没资格指教她。
令嫔很担心她,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何处置都在皇上一念之间,你真的不过问吗?”
陆薇反问:“你看皇上像是为色相所迷的人吗?”
令嫔立刻道:“不像。”
皇帝多精明的人啊,令嫔与他相处时,被他的目光扫到,顿时就觉得无处遁形。
陆薇:“该咋咋地吧。”
令嫔感同身受,叹息道:“一入后宫深似海,父母在外面做了什么,我们又能如何?皇上就算要罚,应该也牵连不到我们身上吧。”
“不知道,”陆薇觉得她的话很奇怪,“你父母又问你拿钱了?”
令嫔无奈道:“他们总是不是简省些,我家里可谓是债台高筑。”
陆薇苦笑:“我家倒是有钱了,但他们有钱不干好事,拿去放高利贷。”
她俩还真是一对难姐难妹啊。
……
皇上这边没有处置陆父;陆薇也不如纯贵妃设想的到处奔走求情。
两边都平静如水,却让纯贵妃这个收网人等着急了。
纯贵妃很想去找嘉妃商议,但嘉妃已经临近预产期,没几天就要生了,不好再去打扰她。
难道皇上是想轻轻放过此事吗?纯贵妃很不甘心。
她生完四公主已经有半年了,身子如今也调养好了,内务府重新上了她的绿头牌。
等了两日,皇帝召她去九州清晏陪驾,她便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二。
用过晚膳,她陪皇帝在书房练字。
纯贵妃一边磨着墨,一边寻思怎么把话题带到陆薇身上。
就听着皇帝突然道:“纯贵妃,朕欲将你的父母亲人都迁到京城居住,你看怎么样?”
纯贵妃不意皇帝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诧异道:“皇上为何突然问我这个?”
弘历没接她的话,“你只需要回答朕,好,还是不好?”
他对待纯贵妃向来都是宽和体贴,纯贵妃并不怵他,笑吟吟道:“当然好,皇上大恩,我可以经常见到亲人了。”
弘历颔首,“行,那朕明日就下旨吧。”
纯贵妃吃了一惊,连忙说:“我几个哥哥都被您赏了披甲钱粮,现在内务府任职呢,就住在京城。”
弘历道:“朕说的是你的父母。”
纯贵妃回道:“我父母早前在京城住了一年,水土不适,只得回苏州老家了。”
弘历笑了笑,“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比天子脚下的京师更好的地方,你当真不愿意你父母迁至京城居住?”
纯贵妃当然是愿意的,但苏父苏母不愿意。
他们有个贵妃女儿,在苏州人人都敬着他们,来了京城,想谋个官,竟只得了一个员外郎的闲职,见到个人就要磕头请安,待着也无意思,不如回苏州来得好。
纯贵妃委婉地说:“我父母年纪大了,难免思恋故土。”
她是聪明人,很明显发现今晚的皇帝不对劲,于是小心翼翼问道:“近来传闻庆嫔之父在苏州犯事,皇上是觉得我父亲也会像庆嫔之父一样吗?”
弘历搁下笔,脸上依旧带着笑,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纯贵妃差
点吓死,“你父亲倒没犯什么事,只是他这几年与织造府走得颇近啊。”
第97章 二更
弘历从昔日先帝的四阿哥,到如今的皇帝,这条路他走得很顺利,几乎没有竞争对手。
但他的顺利只是偶尔,是侥幸。
往上数大清历代皇帝,在继承人的选择上,权势斗争太过凶险,其中最惊心怵目的就是圣祖康熙爷晚年时的九子夺嫡事件。
如此,弘历自然要防患于未然。
苏州织造图拉是他在江南的耳目,但他在江南的心腹却不仅仅只有图拉一人。
这两年间,图拉与苏家走得很近,纯贵妃之父苏召南更是其座上宾。图拉意欲何为?
除了纯贵妃生的两个皇子,弘历再想不到图拉还能图苏家什么。
他的心腹,竟然去讨好生有皇子的嫔妃娘家,这可真够讽刺的啊。
这一刻弘历突然理解了皇祖父晚年的种种举动了。
只看皇帝的脸色,纯贵妃此时完全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立刻跪在皇帝脚边,为父亲开罪:“皇上恕罪,我父亲本是无知之人,有人奉承几句,他便分不清是非好歹,即使他有什么错,那都是旁人引诱他的呀。您下令让他迁到京城来,严加看管,日后他必不会犯事了,妾敢以项上人头为我父亲担保!”
说完她以头叩地,匍匐着身子,作出了最谦恭卑微求饶的姿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纯贵妃心里度日如年。
她在赌皇上最后会对她心软。
他们有十几年的陪伴之情,还有二子一女,希望皇帝能够饶过她,饶过她的父亲。
似乎过了半个世纪,皇帝终于大发慈悲,“朕要你的项上人头无用,起来吧。”
算了,这次就当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戒示,但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纯贵妃冷汗淋漓地起身,侍奉皇帝愈加恭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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