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青绿萝裙
但他问得认真,她也就闭上眼睛,感受在黑暗中捕捉到的一切信息:
首先解析出来的是润肤乳的味道,很清淡的香气,几近于无,可因为皮肤表面的热量充足,依旧将香气送到鼻端,她觉得很好闻,比平时喷在枕头上的睡眠香氛更得她的心意。
他的胸膛规律地起伏着,可贴住胸口的话,会发现只是呼吸被刻意控制住了,心脏闷闷地跳动,出卖了主人起伏的心绪。
光影交错,电影的微光照亮床铺,半新不旧的睡衣藏起了身躯的真实线条,她确信,自己非常非常想好好打量几眼男朋友,鉴定一下他优良的条件。
既觉得舒服放松,又觉得可爱温柔,还有点欺负的渴望……怎么看,都是喜欢吧。
好像还少了点儿什么。
“需要这么久吗?”许图南忍不住抗议,“这是需要想很久的事吗??”
应珑故作吃惊:“你刚才是疑问句?我以为是陈述——不然呢?”
切,又来。他瞧她两眼,捻住她的头发:“没什么,既然你认了……”
他慢吞吞道,“我就不客气了。”
投影仪被粗暴地强制关机,嘈杂的背景音突兀地消失,房间陷入强烈的寂静,巨大的反差感让心脏猛地一跳。应珑尚未从惊讶中回过神,头顶便笼罩下他的影子,炽热的吻如若夏日的暴雨骤然降临。
电光石火间,她终于知道刚才缺少的是什么东西了。
素手回春为什么会喜欢北崖?
原因很多,强大绝对是不容或缺的重要原因,否则好团长那么多,凭什么对他一见钟情?当然与他在副本中一骑绝尘的输出和暴打boss的英姿密切相关。
北崖攻高回避高,无论是面对副本boss还是竞技场的对手,都咄咄逼人,惊险刺激。好几场比赛,她身处观众席也心惊肉跳,感受到他惊人的压迫感。
但许图南不是一个进攻性很强的人。
他占了外表和金钱的便利,周围都是好人,和谁都能聊得来,又生得人高马大,溜哈士奇如吉娃娃,从来没人不长眼自找麻烦,几乎没见过他和谁产生冲突。
对女朋友就更不会了。
两人交往三个月,他对她体贴照顾,力气都用在帮她提东西搬快递上,没吃过他高攻的亏。游戏里,药师玲珑稳压他一头,掉点血也没感觉,正好开加速一套爆发。
隔得太久,她都忘记了【北崖】的危险性。
直到这一刻。
应珑陷在柔软的床铺中,又有了从前的颤栗感。
他的身躯失去了绵柔布料的遮掩,轮廓比平时大了一整圈,在微光中依旧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后背的肌肉在她掌下起伏,清晰地感受到什么部位在用劲,结实有力的触感无法完全覆盖住,随时随地会挣脱五指的束缚。
理智清楚地知道不会有危险,【北崖】的敌人从来不是她,许图南也绝对不会伤害女朋友,因此,这种失控感带来了莫大的刺激。
安全的危险感,多么让人兴奋的体验。
她抚过掌下灼热的皮肤,微微用力咬住他的肩膀。
许图南的心漏跳了一拍,用尽力气才勉强克制住胸腔的悸动。
“那什么,”他深吸口气,征询地问,“我继续了啊?”
“来。”她舔舔自己咬出来的牙印,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压住我。”
第219章 无题
许图南牢牢屏住呼吸。
每个人都有破坏欲、征服欲、胜负欲,一旦激情上头就容易失去理智,在最冲动的时候维持住清明,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才能在最危险的时候活下来,并且完成目标。
——这是一个折腾过小命的人还算宝贵的人生经验。
“不行。”他艰难但坚决地拒绝她的提议,“这样你就动不了。”
两人的力量悬殊,意乱情迷之际,他未必能及时接收到她的挣扎和不适,真结结实实地把她压住,她难受了动不了,容易受伤。
“这样行不行?”他捉住她的手腕,十指相扣压在枕边。
切,就知道牵手。应珑腹诽,握住他另一只手,给他上点强度,反正躺着的人没有压力。
许图南看穿了她的小陷阱,咬住她的耳廓,悄悄说:“我又不是你……”
她松开手,“pia”拍到他的臀大肌。
这一巴掌和她刚才咬的牙印一样,微微的疼痛,却让全身细胞都兴奋颤栗起来。
亲吻,细碎的低语,逐渐步入正戏。
有过上回的预演,刚开始还算顺利,但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无论插旗过多少次,真正开红的时候总是有些区别,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黑白哪一个率先到来。
翻译:意外有点多。
比如前期耗费的时间有点长,节奏乱了,再比如女朋友在关键时刻出了声,把他吓一跳,还比如进行到一半时,门外突然传来狗爪子刨门的声音,把两个人都吓一跳。
当然,这事儿不是非得有头有尾才算成功。
打卡就算来过没毛病。
……
结束后,应珑进卫生间冲澡,并自我检查一下,身体依旧残留着少许怪异感,但属于正常现象,毕竟不是无事发生,小许同学本钱还不错,略微有点累,其他没什么异常。
也算是无伤开荒了,她心中安稳,清洗干净出去。
许图南比她快,已经收拾好回来,看到她出来,十分紧张地捞住:“还好吗?”
应珑顾及他此前的表现,大发慈悲。
“困了。”她爬上床,关灯睡觉。
他靠过来,认真捏捏她的大腿,理论上来说今天的运动量应该不会拉伤,可她的肌肉力量不足,又没热身,稳妥起见还是按摩一下比较好:“给你揉揉?”
有服务不享受是傻子,她伏在枕上:“那你按。”
许图南先轻浅地揉过大腿肌群,摸到症结再使力按下。
应珑惨叫都没能叫出来,眼泪先飚出来了,她倏地翻身坐起,一巴掌打过去:“我杀了你!”
“按摩哪有不痛的,证明找准了。”他冤枉,“我根本没用力。”
她冷笑,也不和他争辩:“没用力?怪不得,没吃饭。”
许图南:“……”有被羞辱到。
“出去。”她示意他滚出自己的被窝。
“不走。”他赌气,“有本事再来一次。”
应珑瞅瞅他,摇摇头,躺下睡觉。
无声的嘲讽最致命。
许图南不是一个容易被激的人,但也分对象。
“你别睡。”他搂住她,翻身压住,揉她的脸颊,“醒醒,再来一次,你起来。”
应珑安详地阖眼,死活不醒。
他揉半天闹不过她,悻悻然熄灯躺下:“下次等着。”
“给你机会了。”应珑说,“你不珍惜。”
“我才不上当。”把她弄疼了弄不舒服了,回头肯定找他算账,许图南伸出胳膊,塞到她脑后,“枕着我睡。”
“手会麻。”她拒绝,扯过小点的靠枕当枕头,“快睡了,明天七点半叫我起床。”
“知道。”他掖好被角,侧身搂住她,温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霎时间,胸腔情意鼓荡,爱潮难退,于是情不自禁地俯身,脸孔贴住她柔软的脸颊。
恋爱一场,此时此刻最深情。
应珑被他的亲昵感染,翻身也搂住他的腰。
他修长的手指捻开她屈拢的手心,掌心相贴,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她咕哝:“好肉麻。”
“还不是喜欢你。”现充不吝啬坦诚心意,他捋捋她的鬓发,“睡吧。”
应珑不太习惯地合拢眼皮。
身边有人,存在感还很强,不像独自一人时安静,随便神思蔓延,他的呼吸和心跳总是干扰她的睡意,一会儿觉得太热,一会儿又觉得太挤,但慢慢的,他的温度就和她融为一体,被窝这方小小天地,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她睡着了。
兴许是消耗了额外的能量,这一觉睡得很沉,意识浮在梦乡表面时,零散的思绪曾经打过两个转儿:睡这么沉,不会打呼噜吧?还未想出答案,深度睡眠来袭,酣睡到天亮。
生物钟和阳光叫醒了她。
应珑下意识地摸手机,手指却触碰到什么东西,费劲撑开眼皮,居然是一张便利贴,贴在她手机屏幕上,写着:【帮你上班,睡醒再起】
真贴心。她刚刚苏醒的神智缩回被窝,心安理得霸占整张床,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睡醒已经日上三竿。
应珑一节节爬起来,先看看便利贴,好的不是做梦,再按亮屏幕看时间。
九点四十分了。
难得睡这么久,她坐床上缓了半天才起来洗漱。
微信有好多条未读信息,全是许图南发的:【帮你上班了,没什么事,多睡会儿,冰箱里有牛油果奶昔和三明治,你热一下吃,少爷找你的话陪它玩会儿】
又问,【你号密码多少?我上你的号帮你做任务】
过了会儿,【猜半天都是错的= =,等你起了再说吧】
应珑回复他:【起来了,密码不告诉你】
没人规定男女上完床就亲密无间了,床上再亲近,下床还是两个独立的人。
她换好衣服下楼,热热三明治到早点,奶昔太冰不想喝,暂时放室温下回暖,陪少爷玩会儿才回客栈。
就如许图南所说的,今天没什么事,院子里只有咪咪在打瞌睡,他的笔记本发出轻微的背景音乐,一听就知道是在燕国地图,只有北国的BGM才这么苍凉悲怆。
“早。”她打招呼,熟稔地给自己煮咖啡,“你怎么不叫我?”
“你还好意思说。”许图南道,“女朋友睡那么香,谁忍心叫她?反正我不行。”
他瞥了她眼,意有所指,“当然,你可能无所谓,毕竟有的人到现在为止,连账号也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