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剑匣 第85章

作者:言言夫卡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重生 正剧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老齐显然?知道的更多一些?的:“都?说衙门之中正气最足,寻常妖祟都?无法近身,绕道而行,怎么定?陶镇的县衙竟是连这等用途都?没有吗?还是说传言是假的?”

  没人?回?答老齐的话,菩元子怪叫一声,凑到?那符面前左看右看:“不应该!不应该啊!老朽便是老眼昏花,也绝不至于连妖都?发现?不了!”

  菩元子的震惊不似作伪,凝辛夷抬眼,却见谢晏兮似笑非笑,一脸玩味,分?明像是在看耍猴。

  谢晏兮本就人?高腿长,看到?菩元子凑过来要看符,便垂了点?手臂,将那黄符低了几分?,看似对菩元子有几分?尊敬,却在菩元子真的凑到?了那黄符附近时,指间倏而灵火一闪。

  幽蓝的光暴涨一瞬,顺着那半张黄符直接窜到?菩元子鼻尖!

  变故突生,菩元子周身三清之力暴涨一瞬,佛光微闪,双掌在胸前猛地合十,发出一声闷厚的响!

  饶是顶着一张落拓老翁的脸,这一瞬的菩元子依然?宝相?庄严,有莲花在他足底绽开,花开刹那,菩元子的面前有一道金璀的佛光屏障绽开,硬是将那暴涨的符火隔绝在外!

  “你这是何意?!”菩元子有惊无险地站稳身子,这才大声道:“便是我一时疏忽,没能见到?妖祟潜行,倒也罪不至死吧?”

  符火未熄,跳动在谢晏兮指尖,那让菩元子惧怕的火色在他的手上却如温顺的棉花。他散漫抬眼,语气也松散:“这符名为定?妖,遇妖则燃,无妖则熄。上师身上是不知何时沾上了妖气吗?”

  菩元子大叫:“真是岂有此?理!一派胡言!放你的臭屁!明明是你小子的灵火引燃的!”

  “是吗?”谢晏兮也不恼,只是用那尚且剩四分?之一不到?的符箓靠近了凝辛夷,再在自己身上贴了一下,摊了摊手:“可在我和我家夫人?身上,确实无事发生。”

  菩元子还要再辩,谢晏兮却已经上前一步,他面上分?明还带着些?笑,周身却压迫感极强地开口道:“上师昨夜,究竟在何处?”

  菩元子愤恨道:“还能在何处,不就是在这四周守夜吗?连个地铺都?没有,就这么在屋顶风吹了整整一夜,脚都?要冻僵了,到?头来还要被你的灵火灼烧!”

  谢晏兮问:“哪个屋顶?”

  菩元子面色极差:“怎么连到?底是哪个屋顶都?要管?”

  “自然?是因为上师身上,的确沾染了妖气。”出声的却是凝辛夷,她一只手点?在眼皮上,已是开了天目:“事关一方百姓,还请上师如实告知。”

  菩元子这才道:“老朽乃是闲不住之人?,说要守夜,又怕自己睡着,因而昨夜所?去的地方甚多,差不多算是将大半个定?陶镇的屋顶都?踩了个遍。”

  谢晏兮看向元勘,后者一脸菜色地点?了点?头:“上师的确如此?,遛弯如遛狗……哦不,遛我,依我看,上师压根不是闲不住,分?明是想要甩开我。”

  菩元子一见到?这个昨夜真的对他寸步不离的小子就头疼,眉头一竖,就要呛回?去。

  眼见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凝辛夷抢先道:“定?陶镇说大不大,说小也的确不小。上师既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妖气从何而来,等到?夜里,我再开天目来看便是。”

  言罢,她又看向程祈年?:“小程监使,昨夜可有别的收获?”

  是问他是否看过了四子和八子的记忆。

  程祈年?看到?老肖和老齐在听到?了妖祟二字后,面如土色,似是再无侥幸逃跑的想法,这才走了出来:“的确是永嘉江氏的人?。”

  在提到?这四个字时,他的面色已经与之前无异:“虽是旁支中的旁支,但这两人?的确本名姓江。这一条旁系过去我也从未听过,但依照两人?记忆,竟是专门培养来为永嘉江氏做脏活累活的,经手过的事情极多。之前我翻阅过不少平妖监的档案,其中有几条案子的经过尚且不明,没想到?他们的记忆里竟然?有不少相?关线索,也算是意外之喜。”

  清了清嗓子,程祈年?继续道:“昨日?他们的确知情不报。杀人?一事的确如他们所?说,是二子一击不中交由他们的,但他们都?知道,雇凶之人?乃是定?陶镇人?,带兜帽,隐姓埋名,称呼为耳东先生,出手极为阔绰,但他们都?判断,这人?不过是一枚棋子,买凶也只是替人?办事罢了。”

  “耳东先生?”凝辛夷沉吟片刻:“陈?”

  出手极为阔绰,又姓陈,如此?排查的范围一下子就缩小到?了王家大院之中,程祈年?和宿绮云脑中都?浮现?了昨日?那位陈管家实在窝囊无用的样子。

  “会是陈管家吗?”程祈年?不确定?道:“他们的记忆中,那耳东先生的身形倒是与昨日?所?见的陈管家大相?径庭,那人?身材极为魁伟,兜袍下不断涌动,周身还有晦涩之气,看起来极为神秘。”

  谢晏兮已经飞快做出了决断:“是与不是,眼见为实。定?妖符烧了,便是大家都?一口咬定?没有见到?妖,也必定?有异。昨日?你们以平妖监的名义探访了王家大院,今日?我与夫人?去。”

  宿绮云道:“以我所?见,虽然?处处都?觉得并不舒服,却的确没有感知到?任何妖气存在。”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凝辛夷道:“以你的修为都?没能弹指一二,小程监使也一无所?获,虽说有了阿芷姑娘这个药人?的存在,却也只能说明王家以她试药,与妖祟无关,那么这妖气又是从何而来?”

  她边说,已经起身:“捉妖师以六感先行,既然?觉得不对,就一定?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线索。平妖监不便再去,我们去。”

  菩元子不明所?以道:“还能有别的进入王家大院的办法吗?”

  “自然?是有的。”谢晏兮跟上凝辛夷的脚步,道:“上师可要再换一张脸,与我二人?同去?”

  就算知道这是假借同去的名义来变相?的观察他,但能够正大光明地进入王家大院这件事对于菩元子来说,显然?是无法拒绝的事情。

  他闭了闭眼,一脸任人?拿捏样子地点?了点?头。

  身后,老肖与老齐对视一眼,老肖终于没忍住,冲出门来,忐忑问道:“真的有妖吗?县衙……到?底能不能保护我们?”

  元勘停了脚步,笑嘻嘻道:“若真的觉得县衙无用,不如你们今夜自己上街试试看?”

  *

  菩元子在行走出县衙时,已经换了又一张普普通通的脸,他低眉顺眼跟在谢晏兮身后,眼见元勘与满庭一左一右跟了上来,又见凝辛夷边走,边给自己的发髻上多插了两只海珠步摇,眉目顾盼之间,俨然?已流露出了不同的气质。

  满心疑惑直至王家大院前时,终于得解。

  便见那平日?里难寻的王家大老爷恭谨守在一侧,罕见地着了华服,正了衣冠,那肥面之上甚至敷了一层薄粉掩饰眼下黑青之色,还未见人?来,就已经候立在门前,待得看清来人?,连打?量的神色都?是带着几分?小意。

  陈管事率先迎了上来,凝辛夷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目光径直落在了大白胖子身上,直呼其名:“王典洲?”

  如此?无礼,惹得知晓王家大老爷平日?里跋扈傲慢作风的菩元子眼角一跳,然?而下一幕,却是王典洲急急忙忙跑来,一礼到?底:“东家,少夫人?。”

  谢晏兮居高临下看过去,目光在他身上多停了会儿。

  王典洲一动也不敢动,如芒在背,只觉得少东家的这目光真是如剑如炬,果真如传说一般,自幼便在三清观修行,只是一眼,便已经威压如此?之足。

  他想到?府中藏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心中有些?惴惴,却又旋即让自己的心跳速度降了下去。

  那么多人?都?来过,也没看出来过什么,他倒是不信,这个不过刚刚从三清观归来、涉世未深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看出来什么。

  正这样想着,王典洲便听一道有些?散漫的男音响了起来。

  “王大老爷,你身上这何日?归的味道可真是浓啊。”

第81章

  谢家人的相貌多出众。

  但谢晏兮的这张脸比王典洲想象中的还要更英俊逼人太多?,他在记忆中搜寻不过见过寥寥数次的谢尽崖的模样,然后不得不在心底承认,这位谢大公子的样貌分明比号称冠绝南姓的谢尽崖还要更盛几分。

  久浸尘俗的谢尽崖到底满身?红尘气,谢晏兮的身?上?却还带着一股从未被磋磨过的锐气。

  世上?能人众多?,偏偏王家能入扶风谢氏的脸,自然是因为王家人与生俱来的察言观色的能力?。

  王典洲躬身?,却也在看谢晏兮,感受他身?上?的气。

  和他想的太不一样。

  锐气是想象得到的,涉世未深也是情理之中,王典洲打过?交道的人太多?,对于捉妖师本身?也没有太大敬意,更不必说他自己如今借由何日归,也能动?用?天地?之间的三清之气。

  但谢晏兮声线散漫,虽然背脊挺直,长身?玉立,方才他悄然扫过?,也能见得他眉宇之间的浑不在意和漫不经心,像是万事都不入他心。

  王典洲心底转了?一圈,已经有了?计较,赔笑道:“自是略有一些,常年为东家打点这草药,不敢有失,少?东家应当也知?道,何日归每年的熟期不过?三日,判断究竟是否成熟,也全得靠人。”

  他一边说,一边忙不迭将众人往里?引:“三年前那事后,虽说不应波及,但家中还是多?少?有些人心惶惶,走了?不少?人,之后我也不敢再信任旁人,都是自己尝药。”

  谢晏兮撩起眼皮:“王大老爷倒是劳苦功高。”

  “少?东家言重了?。”王典洲长吁短叹:“王某不过?一介商贾,哪里?称得上?一句‘老爷’,全靠东家抬举,才有了?如今的这点财富。都说商人重利不重情,但王某世代都在谢家的庇护下,便?是无情也有了?情,能为谢家守住这何日归,等到少?东家归来,王某真是……”

  王典洲抬起袖子,擦了?擦眼下的泪,动?情道:“王某觉得所有的苦,都值了?。”

  演戏这事儿,凝辛夷自觉已经算佼佼者,但演脸皮非常厚的这种戏,显然还是王典洲更胜一筹。

  瞧他这肥头?大耳绫罗绸缎的,哪里?吃苦了??

  凝辛夷不言不语,这场戏的主角不是她,王典洲有谢晏兮应付,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与谢晏兮商议好了?,她是来试一试这王家大院的深浅的。

  于是才落座没多?久,她便?揉了?揉眉心。

  谢晏兮关切道:“夫人可是有哪里?不适?”

  “没有大碍,只是觉得这里?有些闷。”凝辛夷道:“我出去透透气便?好,夫君不必担心。”

  王典洲这才第?一次将目光落在凝辛夷身?上?,不过?一瞬,又飞快以?袖子遮脸:“王某低贱,不敢以?目光亵渎了?神都贵女,只是唯恐少?夫人不熟路。”他转身?唤了?一声:“阿蓁,伺候好少?夫人,若有一二,那你是问?。”

  凝辛夷和谢晏兮对视一眼,弯了?弯唇,目光扫过?阿蓁头?上?的玉簪。

  程祈年曾巨细无遗地?讲了?一遍那日在阿芷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不会漏了?玉簪侍女的事情,凝辛夷此行,本就要见一见这个人。

  走出正厅时,凝辛夷已经开了?天目。

  目之所及,一片清朗无虞。

  的确并无半点妖气痕迹。

  却也和宿绮云描述的一样,她的六感始终在提醒她,这里?有哪里?不对。

  宿绮云事先?已经给凝辛夷画过?一份王家大院的地?图,凝辛夷一边走,一边不露痕迹地?注意着周遭。

  王家大院虽然大,比之龙溪凝府,亦或者扶风谢府,实在就像是一个颇为简陋的缩小版,像是此方主人见识过?一些世面,却又见得不太够多?,所以?见过?的地?方都穷极奢华,没见过?的地?方,便?想象力?所至,敷衍了?事,显得整个宅院都有些失衡,所种植的草木也都残次不齐。

  姹紫嫣红,有不惜千金运输而来的名贵品种,仔细呵护却又不得其法,于是叶蔫花谢,看起来好不狼狈。

  凝辛夷驻足看了?一眼,叹了?一声:“可惜了?。”

  她走过?那株花,片刻,又顿住了?脚步,反了?回来。

  这些日子的药典不是白看的。

  虽然不如日夜浸染的医修世家,但也已经足够凝辛夷辨认出来,这花乃是需要以?三清之气浇灌呵护的一株龙溪石斛。

  “少?夫人?”阿蓁不解她为何返回,小心唤了?一声。

  凝辛夷站在龙溪石斛边,天目之中,依然一片清朗,可六感却让她止不住地?看向了?一侧的竹林。

  寒冬时节,竹林枯槁,竹叶干黄,摇摇欲坠。

  龙溪石斛和竹子喜水,喜热,本都不应生长于北地?,枯败乃是常事,但这两种植物同时出现在这里?,却实在有点奇怪。

  像是故意掩人耳目,也像是某种隐秘的提醒。

  凝辛夷展开手中折扇,轻轻扇了?扇,将风中的气味送到自己面前:“这是什么味道?这是哪里??怎么还有这么大一片枯竹?”

  阿蓁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有了?一丝异常,低眉顺眼道:“实在是脏了?贵人的眼,此处……此处无人居住,不足挂齿。贵人所说的味道大约……也是因为久无人清理导致的,还请贵人这边走。”

  凝辛夷却道:“按照格局来看,这一处院落分明是次主位,怎会无人居住?”

  她边说,边摇着扇子向那边走去,还不忘回头?问?了?一句:“既然无人,我进去看看,应当也无事吧?”

  阿蓁哪里?敢拦,只是神色几度变幻,一路小跑,紧紧跟在凝辛夷身?后,待得到门前时,这才大着胆子一步跨向前去,靠在门上?,用?身?体当初了?凝辛夷推门的手:“此处……此处荒废已久,灰尘遮眼,凌乱不堪,若是冲扰了?贵人……”

  她咬了?咬牙,干脆就这样跪在了?地?上?:“还请贵人高抬贵手,饶了?阿蓁,老爷若是责罚下来,阿蓁这条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凝辛夷垂眸看了?她片刻,问?:“你可知?我是谁?”

  阿蓁不敢抬头?:“老爷交代过?,说今日东家要来。全府上?下都知?道,我们的东家乃是扶风谢氏,扶风谢氏与龙溪凝氏有婚约,想来少?夫人应当来自龙溪凝氏。”

  “那你知?道我今日为什么会来吗?”凝辛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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