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兰竹
虽然系统没有教他当神偷,但偷摸东西的本事确实是在瓦剌留学副本搜集情报时磨练出来的。
刘盈点头:“是的,就是神仙教的。”
韩信无言了许久,对刘盈道:“好,你和我去沛丰。”
刘肥抱头蹲地,萧禄仰天长叹。
去什么汉中?对刘盈,他们一刻都不敢移开眼啊!
第86章 阿父阿母真没用
刘盈回家的第一晚, 萧禄和刘肥让人把榻抬来,拼成一个大大的床,拉着韩信一同陪刘盈睡觉。
韩信本不愿意,想起刘盈睡醒时的模样, 心软同意了。
兄长们都这样溺爱了, 刘盈还不满。
“怎么只有三个人陪我睡?这样我就不能独占最中间了!”
听完刘盈的抱怨, 韩信又想跑路。
萧禄以“大将军也可以睡中间”为由, 把韩信硬拖上榻。
刘盈和韩信睡中间, 刘肥和萧禄睡两边。
睡觉时, 刘盈使坏, 横着趴在韩信肚子上,
萧禄在刘盈的强烈要求下,叠在刘盈背上。
刘肥换了个角度, 也扑了上去。
兵仙韩信,差点死于被弟弟和损友谋杀。
在刘盈放过他后, 韩信骂萧禄:“你的性格怎么和曹窋差不多了?!”
我稳重的好友呢?怎么变成损友了?!
萧禄赔着笑:“盈儿想玩, 今日顺着他,以后就不会了。”
刘盈大声道:“以后也要顺着我!”
萧禄改口, 并给了韩信一个抱歉的眼神:“好。”
韩信抄起手边木头枕头, 就要把萧禄脑袋开瓢。
刘肥抱住韩信的手,不断说“阿兄算了算了”, 阻止大将军责打下属。
四人闹腾到半宿,才歪七竖八地睡觉。
刘盈美美地一觉睡到早晨。
睁开眼时, 他又是警觉地爬起身后, 才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萧禄先行起床,让人给刘盈准备早餐。
刘肥和韩信等刘盈醒来,见到刘盈起床时的神情, 心头就狠狠一颤。
刘盈自己倒是个没事人似的。
他照旧去抢兄长们的早餐,总觉得别人碗里的更好吃。
兄长们也装作护食,配合刘盈玩闹。
又闹过一场,曹窋、吕台、雍钜鹿、王忌等人在同一日先后回来。
萧延被兄长萧禄安排,亲自去荥阳送信。吕禄则说无颜见刘盈,不敢回来。
刘盈先狠狠踹了朝着他下跪磕头的吕台一脚,让他别矫情,自己懒得和他演一场你哭诉我安慰的戏。
吕台带着不上不下的情绪,无奈从地上爬起来后,刘盈对吕台道:“吕释之的错,和吕禄有什么关系?就算父债子偿,他又不是长子,偿个屁。吕释之最讨厌吕禄,我准备让他继承吕释之的家业,气死吕释之。让他赶紧滚过来,我要领兵去沛丰了!”
刘盈说他领兵,大将军韩信无话可说。
刘肥对韩信开玩笑,盈儿有一匣子的虎符,他俩的兵权都被盈儿剥夺了。
韩信表示这个笑话不好笑。
吕台命人去把吕禄叫回来,也懒得装了:“盈儿,得知你入彭城为质,父亲就提剑去找吕释之。大母挡在吕释之面前,抢过父亲的剑,把父亲的手臂划伤了。”
刘盈冷笑:“外祖父又没出面?”
吕台冷着脸点头。
刘盈夸赞道:“不愧是外祖父,永远无错,只是眼瞎耳聋嘴哑。”
吕台赞同刘盈的说法。
“有时候,我真想大父和大母什么时候老逝。”大概是和刘盈混久了,吕台也逐渐不孝,“父母在,不分家。吕释之闯祸,父亲为长兄,须背责;可要教导吕释之,父亲又没有权力了。”
吕台还在沛丰的时候,就对吕释之一家人一肚子气。
他与父亲竭尽全力与沛丰子弟交好,想要融入沛丰子弟中。吕释之和堂弟却永远扯后腿。
不仅父亲经常为吕释之道歉,他又何尝没有常常为堂弟愚蠢得罪人道歉?
倒是被认为最鲁钝愚蠢的堂弟吕禄,最为省心。
二房闯祸的时候,大房长兄如父,需要一同承担责任;大房立功劳的时候,二房幼弟如子,要分享大房的功劳。
教导?教训?
父母皆在,兄长有什么资格教训?!
父亲为了让姑父安心,把兵权都交了出去,所有下属都打散跟随了其他将军。
对这一点,吕台其实很无所谓。
不说父亲将来肯定会封侯,就是父亲封不了侯,他自己也能建功立业,不靠父辈荫庇。
就是能力不足为将的吕产,也请求姑父让他回汉中,在萧何身边读书学习。
等他们二人能独当一面时,大父大母如果还不死,难道还要逼着他们俩也为吕释之的儿子卖力?
可怜吕禄,以前自己认为他很蠢,分不清亲疏远近。
现在吕台却想,吕禄比起其父吕释之和兄弟,更愿意相信他们这群“外人”,会不会吕释之和吕释之其余的儿子自己也有问题?
吕禄现在与自己同在韩信麾下为将,韩信交予的任务,他都能很好地完成。
吕禄的智商肯定没问题。
那吕禄的“鲁钝”名声,究竟是如何传出的?
反正不可能是他们大房传出的。
看着吕台满腹怨言,刘盈老气横秋地摇摇头,安慰道:“你现在就生气了,如果你知道将来大舅父会为了弥补吕家的错误战死,岂不是要气死?哦,你也早死,很可能是在战场上受伤太多的缘故。”
众人听着吕台的抱怨,本来都在叹气。听了刘盈的安慰,他们叹出的气吸了回来。
缓了缓,他们看到吕台悲愤的神情,又慢慢将吸回去的气吐出来。
惨,真惨。
这群人早就知道刘盈有一定的相面之能。
最初刘盈就是用相面能力激将他们一同夺沛丰。曹窋现在还记得曹参将来会鞭笞他呢。
每当他又想当孝子(真孝子,不是刘盈那种)时,他就靠着回想刘盈的话,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刘盈有神仙在梦中授课,神仙多透露一点事很正常。
再者,见吕家现在这副模样,吕泽奋力立功战死沙场也是能理解的事。
“身为皇后兄长,又是皇帝起兵时的元从,大舅父哪里还需要在汉王已经成为皇帝之后,还奋力在第一线杀敌?他不立功,地位也已经够高了。拼命拿战功有什么用?”
刘盈不住摇头。
《史记》没写,太史公可能也不好直写一些事。但太史公是出了名的脑后有反骨,他为了能让《史记》不被焚烧,会故意避讳一些事,但写一点免责的话后,他又会将事实藏在字里行间。
后世人把研究历史当成粉圈打架时,“吕泽战功第一”扒拉史料,发现许多封侯的人都在吕泽麾下为将。
这些人中不乏沛丰人、关中人,甚至赵人、越人。
吕泽在汉王入关中前,是“以客将从之”。他的麾下理应是砀郡人居多,其次是在沛丰养的家奴。
确实,也有砀郡人曾经在他麾下为将,之后去了他处。在清算吕家残党的时候,除了吕后所封之侯,吕泽旧部都安然无恙,甚至大部分人站在屠灭诸吕的这一边。
可以推断,吕泽在汉高祖入关中时,还是与王陵等人一样,自己募了一支兵,有对自己将士较为完整的指挥权。
但在楚汉对峙时,吕泽麾下的砀郡下属去了其余将领麾下,许多刘邦募的将领成了他的下属。他对刘邦的忠诚也上了一个大台阶。
无论是在离彭城不远的砀郡死死挡住楚军,还是一直在战场上奋力拼杀直至战死,吕泽这个本不需要军功的外戚,发了疯似的建功立业。
总不可能吕泽是不要命的“事业控”吧?刘盈很自私,很惜命。将心比心,他不信吕泽有这么高的品德。
“你们要自私一点。”刘盈教育这群比自己年长的小弟们,“道德感越高,越容易被欺负。大舅父就是前车之鉴。”
“你们说说,大舅父有什么错?吕释之是他生养的?是他教导的?他是吕释之兄长,又不是吕释之父母。”
“吕释之被委以重任,是吕泽为他讨的差事吗?是阿父阿母错信吕释之,他们眼瞎。”
“吕释之闯祸,提前和大舅父商量了吗?这和大舅父有什么关系?”
“再说惩罚吕释之,阿父和阿母现在都‘原谅’了吕释之,难道大舅父能动私刑?小心外祖父外祖母告他一个不悌谋杀,那可是死罪。”
“吕台,你要多安慰大舅父。我也会写信给大舅父。因为大舅父是个好人,才被苛责。他要自私自利一点。若他不因吕释之犯错而愧疚,也不因父母的孝悌绑架而为难,以大舅父的本事,过得不知道多开心。”
刘盈不喜欢吕泽对亲人的软弱。
可话又说回来,大舅父不软弱,他就不能从小到大在大舅父那里吃拿卡要了。
鉴于他也是大舅父软弱的得利者,他还是希望大舅父继续软弱下去,才好利用。
那他为什么要劝告大舅父别软弱,学会自私自利?那不是因为他知道本性难移,大舅父永远不可能变成自私自利,不为父母和兄弟的错误自责的人嘛。
站在大舅父的立场上,随口为大舅父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好话,就能得到大舅父的感激涕零。欺负老实人真的太划算了。
不过刘盈有句话是真心的。
吕释之是大汉的侯,是大汉的将,只有汉王有资格处置他。
阿父都不杀吕释之,怎么还责怪吕泽不动手?
如果说杀吕释之有许多为难之处,那也是阿父没用,连欺负妻儿的人都不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