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木架
然后两人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商量这事。
沈卓道:“顺便再打两张凳子吧。两套书桌椅,咱们一人一套。”
叶欣觉得可以有,看看手底下这张已经充满岁月沧桑痕迹的饭桌,说:“要不再打两张大桌子?灶房一张,堂屋一张,都很旧了。现在咱们屋子弄好,这些家具也该慢慢做新的。也不差这一点钱。”
沈卓点头。饭桌确实很旧了,桌子腿都腐蚀了,得用一块木头垫着。堂屋那张更破,桌板都被虫子驻空了一个窟窿。
和她一起把家里各处都变成干净的、崭新的,这种感觉很好。
他说:“那再打一些和桌子配套的凳子?这儿的长条凳,旧的还能用,小凳子打几张。堂屋里的话,打两张太师椅,咱们有时候也坐坐。”
叶欣点头:“可以啊。你看着办吧。”又叮嘱道:“不知道一共要多少钱,你先去问问木工师傅,商量一下,二十五块定金总归是够的,剩下的等做好了再付。先让师傅打书桌椅,放到屋里能早点用,吃饭的和堂屋的倒是可以慢点,反正旧的还能将就。”
沈卓一一记下来。
下午叶欣是不下去了,沈卓要下去继续值班,索性早点下去。
路上他就在心里盘算着,打两张大圆桌,平时放灶房和堂屋,等到年底了,搬出来摆酒席也还算新的。
已经说好了年底结婚,这些都要准备好才行。
他这边没什么亲友,到时候最多就是请大队长小队长来,以及同在医疗站上岗的三个人;叶欣那边人也不多,就是那群知青,怎么也不会超过二十个的。也就是说,摆两桌,两张桌子足够了……
一边盘算一边走,不久到了木匠师傅家。
他见了师傅就直接报出来:要两张长方形的书桌,两张配套的椅子;然后两张吃饭的大圆桌,八条长板凳;再打两张太师椅,两张小板凳。
木工师傅也很高兴能一下子接到那么多生意,记着他之前就打了床的,乐呵呵地笑道:“今年办酒了?”
沈卓脸庞微红地嗯了声,问这些要多少钱、多久做好。
师傅跟他确定了各种物件的尺寸,细细算了账,要将近六十块钱。全部做好的话,得至少一个月了。
沈卓点点头,说不急,按叶欣说的,交代师傅先做两套书桌椅,又给了定金。
老师傅见他那么干脆,自然高兴,说一定尽心尽力早些给他做好。等他挺拔高大的身影走了,老师傅又不禁感叹:果然是当上医生,有出息了,这一出手真大方,书桌都要做两套,真讲究,看来也被知青媳妇带着念书学习,跟地里刨食的人家不一样了……
下午,沈卓值完班回家,正要跟叶欣说打桌椅的事情,一进院子,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进去一看,果然院中晾晒着药材呢。
他顿时就皱起了眉头,看向凉棚下的叶欣:“你又上山采药了?”
叶欣靠坐在宽大的竹椅里,笑着朝他点头:“坐久了,上去走走,采了一点。”
沈卓皱眉再看看这些药材,这可不少,得有半筐了,而且跟上次的一样,都是特别大、饱满、完整的优质药材。他一方面有几分见到好药材的心喜,一方面也多了几分对她上山冒险的不赞同。
转身走到她跟前:“你是不是又去没去过的地方了?”
叶欣摇摇头,一脸无辜,“没有啊。我就是随缘上山采的,也没有特意往哪边走,见到就采了。”
她在空间忙了一阵,有些出汗,出来又觉得热,索性先洗个澡,顺便也把头发洗了晾着。现在头发是越来越长了,也更不好干了。
现在她就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竹椅扶手边,已经干得差不多了,随着她的动作,瀑布般的长发也晃动着,微微泛着绸缎般的瑰丽光泽。
沈卓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了她的长发上,手更是摸上去了,问着:“你跟谁一起去的?”
叶欣说:“没有谁,我自己去的啊。”
沈卓立刻回神,目光有些严厉地看着她:“你怎么可以自己上山?那么危险!”
叶欣这才觉得不妥,有些懊悔。
不过也没办法,她根本没上山啊,总不能胡诌个人出来。之前还有郑文文作伴,现在郑文文都进城上学去了,只好她自己呗。
这些药材都是空间里的。
本来是可以在空间晾干的,但她既然准备把拿出来卖钱的,总不好凭空变出来吧?所以先拿一部分出来,有点痕迹,到时候才好顺成章拿去卖嘛。
知道他爹就是进山采药不小心出事的,他肯定耿耿于怀,因此现在面对他严厉的目光,她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说:“你放心,我没有去危险的地方,而且没有采多久啊,你看,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已经回来并且洗了澡。你可以推算出来,我没有在山上待多久的。”
沈卓看她脸色,显然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语气也有些沉:“不是你去多久的问题。我以前就叫你不要去山上了,咱们现在又不缺这一点采药的钱,为什么还要去冒险?还是你独自一个人上山,没有人作伴!”
叶欣有些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沈卓还想再说她几句,但是看她似乎被自己吓到,又不忍心了,只能忍着心中的气,跟她强调:“以后你不许上山了!”
叶欣瞅着他,小声问:“跟别人一起也不行吗?”她的药材还没弄出来,准备再晒两次呢。
沈卓沉着脸:“不行!不单是采药,上山也不许!”
叶欣不满了,嘀咕道:“什么啊,这么霸道。”
沈卓抿了抿唇,盯着她:“不是我霸道,是你胆大妄为,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自己跑上山!万一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
她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打断他:“不会的了,我一直很小心。”
沈卓见她还是没放在心上,一时心中气急,抓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总之你以后不许再上山!”
叶欣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你,你吼我!”
她立刻用力甩开他的手,一脸委屈地要站起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刚答应跟你结婚,你就这么大声跟我说话了,看来以前的温柔小意都是装的,等以后真结了婚,还不知道会对我怎么样——干脆不要结婚了!”
沈卓一怔,就哑了火。
原本他只是担心她,并且有些生气,现在真是气急败坏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立刻把她拦腰抱住,先深呼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火气,英雄气短:“……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怕你不当一回事,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怎么能……”
叶欣一脸不高兴地要挣开他的手臂,偏偏挣不开,于是大声抢白:“你不是故意的都这么大声,等你故意的时候,不把我骂死了?!”
沈卓:“……”
头疼,觉得她在无取闹,这次明明是她不对。
可就算是如此,也不敢大声了,只能放缓了语气好好跟她讲道:“我没有骂你,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担忧。”
叶欣生气地问:“你好好跟我说,我难道不明白吗?为什么要那么大声?”
沈卓:“因为我以前跟你好好说过了,你没放在心上!”
叶欣:“你看,你又大声吼我了!——你那么凶,放开我!”
沈卓觉得进入了一个死循环,怎么都说不过她。
她现在不冷静,自己也不冷静,根本没法说,而且她挣扎地那么厉害,索性他把她抱起来,直接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叶欣:“……”
她更气了,直接拳头砸在他胸口上,还咬了他一下。
沈卓嘶了一声,真被她咬破嘴唇了,不得不放开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叶欣有点心虚,感觉他现在真有点儿凶。
张嘴正要说什么,他又突然亲下来,那架势如狂风暴雨般,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温柔,她很快觉得呼吸不过来了,憋得脸上通红,捶着他,又气又急,眼泪都要出来了。
等沈卓终于放过她,她觉得自己嘴唇都麻了,也没力气了,只能骂了句:“……混蛋。”
沈卓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把她抱高了一点。
叶欣还以为他要把自己摔了,连忙搂紧了他的脖子,他现在的样子真有点吓人,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发现他不是要把自己扔了,她又赶紧松开手,“快放我下去!”
仗着他高,每次把她抱那么高,真讨厌。
沈卓不动,只是看着她,说:“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去山上了。”他声音有些哑,目光也有些沉,暗自忍耐着内心的火气,好好跟她讲道。
叶欣哼了一声,不他的话,只说:“你把我放下去,总是吓我。”
沈卓又深呼吸一口气,知道她是吃软不吃硬的,缓了语气,耐心地说道:“你就算要去,也该跟我说一声,我跟你一起去。”顿了下,放软了声音:“好不好?”
叶欣不想答应他,可是怕他又乱来,只好不情不愿地点头:“好嘛。”
沈卓确认:“答应了我就要做到,以后真不许自己跑山上了。”
叶欣皱着眉头:“知道了!”说得好像她总是说话不算话。
不去就不去嘛,本来就没去,只是空间的药材不好拿出来了。算了,就先收着吧,反正晒干了好保存。
一点小事情也值得他动怒,以后不搞这个了,真是吓人。
以为这事算说完了,又让他松手。
沈卓却又绷着脸说:“还有,以后不可以随便说不结婚了。说好的事情,怎么可以一言不合就反悔?年底结婚就是年底结婚。”
叶欣不服气:“还不是你惹我!”
沈卓严肃地说:“以后生气归生气,不许拿这件事情说。”
见她不说话,威胁道:“答应我,不然我还亲你。”
叶欣涨红了脸,没好气瞪他一眼,“好了,答应你。但是你以后有话好好说,也不许那么欺负人!”
沈卓这才呼了口气,心中的火气也算平复了。
抱着她在竹椅坐下,摸摸她漂亮的长发,跟她说起找师傅定桌椅的事情。
叶欣顺势说:“要那么多钱,加上你下个月工资都不够的,我采药还不是为了多赚一点钱?”
沈卓说:“钱不够没关系,下下个月还有工资,总够付的。耐心些,一切都会有的,你又何必那么辛苦?只要咱们好好的,慢一点也没关系。”
说得好像她不耐心似的,不耐心她愿意在这乡下那么多年?叶欣哼了声,“等到下下个月,师傅都跟你着急了。算了,我去年也跟郑文文采了一些的,加上现在晒的这些,多少也能卖十来块钱吧,应该够付了。以后我也懒得去采了,我还嫌累呢。”
冷静下来想想,好像也是自己无取闹了。
他一开始也是担心她,是她没有当回事,明知道他因为父亲的事情有阴影,还随便扯这个借口让他担忧。
反思之后,她觉得自己是有点错误,亏。
抬眼看看他,见他还绷着脸,问:“你还生气啊?”
沈卓垂眼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
叶欣见他还是没有恢复到以往的模样,难得耐心地哄他一句:“你别气了,以后我真不去了,就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
沈卓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她也会服软的。不过她这乖巧的模样还是让他很受用,本来还有的一点郁闷也消散了,摸着她的头发,说:“嗯,你要是天天在家烦腻,可以下去医疗站陪我。”
叶欣见他好了,就翻个白眼,“陪你干什么?我还不如去上工挣工分。”
说着真是腻歪完了,拍开他的手站起来,“快去做饭吧你,太阳下山了,我把这些收起来了。”
沈卓见她头发已经干了,那么长,桌上正好放着自己给她的木簪,于是又把她拉过来,帮她把头发仔细好了攒起来。
叶欣觉得清爽多了,“还是你手艺好,我老弄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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