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科学君
半夏快步走到蓝肤神像面前。
脏辫玩家疑惑,“那它是什么?”
半夏目光微妙,“神,西方的神。”
脏辫玩家瞪大眼睛,而后?在胸前画起十字,“这位上帝或者天使,长?得也太惊悚了!”
半夏:“错。”
脏辫玩家:“啊?”
半夏双手合十,进行订正,“我说的是送你归西的那个西。”
脏辫玩家更震惊了,“你认真的?”
望着?那些模样狰狞的神佛,半夏故作老成背起手,朝甬道?尽头走去,“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
“但现实就是如?此扯淡。”
甬道?尽头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石室。
面积不大。
一眼望去,便能尽收眼底。
跟在半夏身后?走进石室,脏辫玩家扭头环视一圈石室的模样,倒抽一口冷气,“这是屠宰场吗?!”
石室内部?十分?空旷。
只零散摆着?几张颜色暗红的长?桌。
桌下角落,隐约能看到一些掉落的粉色碎骨。
石室内侧的墙壁上,挂满一排血淋淋的粗大铁钩,有些像菜市场肉摊上,挂着?牛羊肉的大号铁钩。
刺鼻血腥味,从钩上散发出。
石室内空气浑浊,血腥味太过浓重,脏辫玩家找出口罩戴上,他望向?不远处已经被血水染成暗红色的桌案,抬腿准备靠近。
忽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看去。
——是一只简陋的碗。
脏辫玩家弯腰捡起,好奇打量着?,“你们?快看,这只碗长?得好像人的头盖骨。”
半夏瞅了一眼,“反了。”
“啊?”
“应该是这块头盖骨,长?得好像一只碗。”
“!!!”
脏辫玩家吓得浑身一激灵。
他赶忙将手中?头盖骨,放回远处。
柳朝思的目光从那块破裂的头盖骨上移开,想到方才甬道?里充满密宗风格的壁画。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已经猜到,那些小姑娘的死因。
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们?只是……
“被做成了一件件法器。”
半夏从血淋淋的挂钩前走过,想到了以前查到的一些资料,“头盖骨,可以做成灌顶法器嘎巴拉。”
“腿骨可以做成称赞法器,骨笛。”
“脑、血,内脏等揉和成的面团,可以充当祭品……”
随着?她的娓娓道?来。
石室中?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默。
就连直播间的弹幕,也减少许多。
这种沉默没能持续太久,不多时,涛叔的惊呼声,就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快来帮忙!”
“那老东西要?被掐死了!!”
半夏猛然回神,和柳朝思他们?一起折返回甬道?,试图从卢少奶奶爪下,拉扯出已经翻白眼的卢老爷。
“冷静!”
“卢老爷现在还不能死。”
“我们?需要?从他口中?,问出一些答案,事后?就交给你处理,我保证……”
在柳朝思他们?的安抚声中?。
卢少奶奶身上翻滚的怨气减退了些,她收起深黑色的利爪,后?退两步,站在角落阴影中?,直勾勾盯着?人群中?的卢老爷。
“咳咳!!”
他闷闷咳了几嗓子。
这才缓过来一口气,又活了过来。
半夏直接开门见山,“是你杀死了那些丫鬟伙计?”
沉默许久。
卢老爷缓缓点头,“算是。”
他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半夏追问:“算是?”
“一把刀捅死了主人圈养的牲畜。”
卢老爷布满老年斑的面皮微微抽搐,不答反问,“你们?告诉我,刀是凶手吗?”
这句话包含的内容量极大。
玩家们?怔愣一瞬,试图继续追问,卢老爷却?不再配合,只死气沉沉靠在石壁上,一言不发。
无论威逼利诱,还是出言哄骗。
他皆选择保持沉默。
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再说。
使尽手段,依旧没有办法从卢老爷口中?问出答案,玩家们?只好放弃追问,将卢老爷还给了卢少奶奶。
半夏暗暗琢磨着?他说的“圈养”,心不在焉地跟随在其他玩家身后?,走出地下密室。
卢老爷的痛苦哀嚎。
断断续续从甬道?中?传出。
当初,也是在这条阴冷的甬道?中?。
卢少奶奶被活生生扣出眼球,拔走舌头,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遭受到如?此非人对待,只是因为她发现了地底密室的存在。
找到了。
卢府断断续续有人失踪的真相。
半夏他们?站在明媚阳光下,等候许久,直到卢老爷的哀嚎声彻底消失,又过去片刻。
涛叔扭头回了甬道?。
只看一眼,他便匆匆折返了出来。
见他只有一个人走出,柳朝思问了一句,“卢少奶奶呢?”
涛叔摇摇头,“不见了。”
柳朝思继续问道?:“那卢老爷?”
“死了。”
回想到他的狰狞死相,涛叔面色有些发青,“被拔舌挖眼,捏碎了心脏。”
半夏抬眸,“死透了?”
涛叔点头,“嗯,死得透透的。”
听完他们?的交谈,站在一旁的脏辫玩家感叹道?:“还以为卢老爷是个难打的BOSS,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没了。”
半夏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们?的主线任务是解密,除非自己作大死,不然绝对不会遇到特?别?厉害的BOSS。”
“再者……或许正如?卢老爷所说,他只不过是一把刀。”
一把刀又能有多少价值呢?
坏掉,那就换把新的好了。
……
没有去寻找卢少奶奶。
她既然选择事后?一只诡离开,这代表其暂时不想见外人,还是不要?打搅她为好。
玩家们?翻过后?宅院墙,离开卢宅。
脏辫玩家他们?的主线任务,已经有了眉目,直播小分?队们?也收获了厚厚一叠黄符。
这些是从卢少奶奶房间揭下的。
称不上道?具,但也拥有一些力量,有一定利用价值。
吉祥镇的街道?上,如?旧热热闹闹。
穿金戴银的老爷们?依旧呆在酒楼,顶着?红艳艳的面颊,醉生梦死,沉浸在酒色带来的欢愉。
暖衣饱食的闲人在街上东游西荡。
矮瘦商贩勒紧裤腰带,在有气无力地叫卖。
唯独墙角空荡荡。
那些衣不蔽体的乞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