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科学君
半夏穿上制服外套,走出帐篷。
“夏队好?。”
“早上好?。”
“夏队,早安。”
“……”
路上不断有偶遇到的玩家,停下,朝她打招呼。
半夏懒洋洋地朝他们挥挥手示意?,她穿过大半指挥中心,走到临时基地外围,停在一处陡峭的山坡上。
迎着已经逐渐转凉的秋风。
她拨开脸侧凌乱的发丝,俯瞰着脚下空城。
只?用短短三天的时间,联邦官方便成功撤离了这座城市中的,几乎全部居民。
至于?为何要用“几乎”。
原因很简单,没人?敢承诺全部。
毕竟总有那么一些热爱作死的人?,对于?这种完全不听劝,和负责撤离的官方队伍玩躲猫猫的反骨仔。
官方撤离人?员能做的,只?有坚持到最后一分钟,能救出一个?是一个?。
半夏环顾四周,趁着眼下无人?,她取出道具手机,打开噩梦公众号,圈定脚下的整座城市。
将先前发送给联邦的文章,复制粘贴,再次按下“发送”键。
她能做的也?不多,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救出一个?是一个?吧。
翌日,和风丽日。
全副武装的国家队玩家,提前两?个?小?时下山,成群结队地赶到空城附近。
渐渐地,一些野生玩家陆续赶到,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些在沉默等待副本开启,有些则朝着国家队的方向指指点点,不知在议论什么。
见半夏一直盯着那些野生玩家。
柳朝思侧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介绍起那些野生玩家的势力?,国情摆在这里?,他们组成的势力?大多势孤力?薄,成不了什么气候。
半夏只?听了一耳朵,便收回目光。
她不知道的是。
有部分野生玩家指指点点的对象,就是她。
“她就是那位,太清道德天尊的第十八化身?”
“好?长的名字,比我的还中二。”
“是好?皮的名字才对。”
“皮在哪?”
“猜猜太清道德天尊的第十八化身,是谁?”
“谁?”
“老子!”
“??!”
“谁老子?你怎么说话呢?!”
“我说的是那位老子,道教始祖的那位老子!”
“……呃,确实挺皮。”
“啧啧,还以为是个?臂膀上能跑马的硬汉子,没想?到是个?瘦不拉叽的小?姑娘。”
“就你这种孬货,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人?家?就算是个?小?姑娘,也?能生撕了你——”
“运气好?罢了,我可听说了她能有这么强,全靠手头上有高阶道具!”
听到这儿。
不少人?心思浮动起来。
高阶道具,这可是关键时刻能保命的好?东西,谁不想?要?
有些玩家,心中动了歪念。
有些玩家,则对提出“运气好?”的玩家敬而远之,能够在危机重重的副本中存活下来,并在联防部站稳脚跟,怎么可能只?是单纯地运气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副本即将开启的,前一小?时。
联邦官方又一次,开始在城内广播中循环播报,和前面数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放弃劝导。
直接播报起,副本中的注意?事项:
“警告!”
“倘若遇到危险,请尽快赶往城市边缘!”
“再次警告!”
“倘若遇到危险,请尽快赶往城市边缘!”
“如?果你们的手机失去信号,请保持冷静,就近寻找代?步车辆,尽快赶往城市边缘。”
“如?果遇到无法理解的人?或事,请不要与?它们进行?交流,再次重复,请不要与?它们进行?任何交流……”
循环播报着最后的提醒与?警告。
直至最后一分钟,庄严整肃的广播才彻底停歇。
空荡荡的城市深处,万赖俱寂。
一栋临街的居民楼中,二楼,门窗紧闭的小?小?卧室内,挤挤攘攘塞着十多个?人?。
断断续续地抱怨声响起。
有男有女,多是一些尚处在变声期的叛逆青少年。
“烦死了,这广播可算停了!”
“像是在演恐怖片一样。”
“他们最后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听着还挺渗人?!”
“你害怕了?”
“别胡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好?了,你们两?个?别拌嘴了,声音小?点,万一被外面撤离的人?听到,那就麻烦了!”
“听不到了,那些撤离的工作人?员今早就走光了——”
此话一出。
光线昏暗的小?卧室内,登时一静。
眉眼还带有几分稚嫩的少年们,面面相觑,尽管面上都强撑着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但他们的眼神中,皆隐含恐惧。
他们大多互相不认识,只?在网络上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流,会齐聚在这间小?小?卧室中,全是为追求刺激。
一时冲动,就买了车票赶来这里?。
当上头的热血褪去,看着大批大批撤离的队伍,他们就已经后悔,但又都是死要面子的叛逆年纪,谁都不愿意?第一个?露怯丢面。
一来二去,便强撑着留到现在。
“感觉,我们好?像是恐怖小?说里?,作死的炮灰。”
一个?绿发少年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卧室中,唯一一个?年纪较大的青年男人?,一脸惊奇地看向他,“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听到他这句带着嘲讽意?味的话。
绿发少年气冲冲道:“你不是也?跟着一起来了?!”
“我可和你们不一样。”
青年转了转中指上的戒指,环顾着屋内那些小?混混打扮的不良少年,目露轻蔑。
一群冲动无脑的二傻子。
随便用话一激,就跟来送死了。
这些人?对世界发生的变化,一无所知。
他可和这些小?混混不一样。
想?到花了大价钱,才换来的消息,青年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副本玩家。”
他也?要成为玩家!
拥有那些神奇道具,成为人?上人?!
“咚——”
午时的钟声敲响。
浑厚悠长的钟声,在空荡荡的城市上方回荡。
几个?本地的学?生,面面相觑。
“咱们市有大钟?”
“没听说过呀。”
“难不成,是最近才建成的?”
“不会吧,没听说最近有哪里?在动工……”
浑厚的钟声渐渐消失。
叽叽喳喳的鸟鸣,与?一楼摊贩的叫卖声传入房间,隔着厚实的玻璃,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想?到现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不少人?心中止不住地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