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瓜子
两人没再聊这件事,后面聊的大多都是关于婚宴上要注意的小细节,但徐琪琪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往厨房看去,屁股上更是像长了刺一样,时不时腾空一下,但是又很快坐了回去,反反复复来了好几遍之后她终于站了起来。
“我去厨房看看。”她实在忍不住了,准备先问问常彦安刚刚想说什么。
“刚好,你帮我把周应淮叫过来,我想问问他这儿是什么意思。”程方秋也很识趣地拿出周应淮的笔记本,随手指了一个地方。
徐琪琪点头答应,马不停蹄地冲进了厨房,身上穿的的红裙子娇艳似火。
没一会儿,周应淮就从厨房走了出来,见他手上有水,程方秋拿出手帕递给他擦擦,后者见客厅没人,非要缠着她帮忙。
程方秋娇嗔他一眼,但还是用手帕帮他把手上的水一点点擦干净,修长干净的大掌摊在她眼前,每一根手指都像是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
“秋秋,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见他还惦记着这事,程方秋有些好笑地把帕子甩到他掌心上,“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就问问。”周应淮顺势接住帕子搂住她的腰,指尖在上面揉了揉,柔声道:“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他的手碰过冷水有些凉,那股寒意隔着薄薄的布料直直往皮肤深处钻,她没忍住颤栗了一下,莫名觉得嗓子有些干,再开口时,嗓音变得有些甜腻。
“好了,告诉你,快放开我。”她没好气地抓住他作乱的手,瞪了他一眼,“这是在别人家,你干什么呢。”
周应淮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然后听话地松开手,薄唇却依旧放肆地撩拨道:“在自己家就可以了吗?”
第51章 醉酒
“……”
程方秋一噎, 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这么理解好像也对,但是就是说不出的奇怪, 她索性没理会, 只是觉得刚才被他揉过的腰越发痒了。
“我们刚才是在说, 夫妻之间要是过得不好,就要找问题, 再解决问题,如果解决不了, 那就可以换一个伴侣。”
程方秋尽量将话说得委婉一些, 但显然不管她怎么说, 落在周应淮耳中, 都是一个意思。
她会把他换掉。
程方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应淮的表情, 果不其然, 几乎是她话音刚刚落下,他就一副受到巨大打击的样子, 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熄灭了。
眼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眸中渐渐积起水光,程方秋慌了,她连忙表态:“我们都是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谁知道越解释, 他眼眶反而越发红了。
程方秋突然有些后悔告诉他实话, 早知道就撒个慌哄哄他了。
“秋秋,你会把我换掉吗?”周应淮黑眸暗淡得有些落寞, 睫毛下垂, 挡住其中情绪,放在一侧的手指也不自觉地蜷缩起来,那样子无助极了。
程方秋看得心惊胆战, 她能说两人现在的情况是她害怕被他换掉吗?怎么变成他提心吊胆了?
周应淮就这么喜欢她?瞧瞧原本好好的一个云淡风轻,冷峻矜贵的大佬,现在居然都开始掉金豆子了。
但该说不说,这种反差感还挺勾人的。
程方秋咽了咽口水,莫名就想让他眼尾那抹绯红加深,加重。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程方秋一愣,随后狠狠唾弃了一番自己这畜生不如的想法,她怎么能渣成这样?欺骗了人家的感情,还想蹂躏人家的身体。
这还是人吗!
心里的心虚和愧疚感持续上升,她深吸一口气,瞄了一眼厨房方向,见没人出来,便飞快地凑上前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在安静的客厅落下,有些响亮。
两人都是一震,周应淮倏然抬起眼睫,一眨不眨地看向她,眸中闪过惊讶,迷茫,欣喜,最后全都化作羞赧。
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他一个良家妇男被糟蹋了。
程方秋整张脸都臊红了,但面色却没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放软声音道:“我老公这么能干,这么优秀,这么帅,谁舍得换掉啊。”
说完,她清晰看见周应淮的长睫毛颤了颤,于是她再接再厉。
“我心里眼里只有你,换掉谁也不会换掉你的。”
程方秋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她打了个寒颤,又觉得哄人的同时,不能忘记立规矩,便补充了一句:“前提是你不犯原则性错误。”
“原则性错误?”周应淮眉心微动。
程方秋细数:“就比如出轨,家暴,违法犯罪……”
话还没说完,就见周应淮面上的失落一扫而空,转而换上一脸笑意,犹如雨后天晴,俊朗的容貌开出一朵绚烂的花朵,程方秋光是看着,就觉得心尖像是被白色羽毛拂过一般,泛起阵阵扰人心神的酥痒。
见状,程方秋忍不住好奇地出声问道:“你笑什么?”
她可是在给他立规矩,是很严肃的事情。
周应淮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挤进来,十指紧紧扣在一起,他唇角轻扬,语气带着掩盖不住的轻松愉快,“因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被换掉。”
自信张扬,理直气壮地变相在她耳边砸下承诺,同样,也是勾魂摄魄的情话。
程方秋心跳漏了一拍,偷偷深吸一口气,想要拼命压住那股悸动,因为她害怕被周应淮听到她此刻毫无规律,拼命跳动的心跳声。
“好了,这还是在别人家呢。”
要是被徐琪琪他们撞见了多尴尬啊,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周应淮轻轻应了一声,喉间溢出来的嗓音透着几分慵懒和宠溺,眉眼舒展,哪有半分刚才的失魂落魄?
最后他勾了勾她的掌心方才念念不舍地松开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厨房突然传出来一道铁盆砸在地上的响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程方秋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心地问道:“琪琪?”
过了两秒,里面才传来徐琪琪的声音。
“没,没事,就是我不小心把装菜的盆碰到了,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
程方秋蹙起眉头,徐琪琪声音怎么这么奇怪?像是哭了,又像是喘不过气来。
难道他们吵架了?
这种时候,她这个外人就更不好追问了,便识趣地顺着徐琪琪的话没再出声,坐着也没事干,干脆拿起一旁的笔记本,和周应淮商讨起了婚宴细节。
而不久前……
徐琪琪刚走到厨房,就看见常彦安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装,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切着青椒,一看到他,她的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程方秋说他可能喜欢她的话,一张俏脸不知不觉中红了一瞬。
而常彦安听见动静也回过头来,见是她,唇角嗫嚅两下,最后道:“马上就好了。”
她才不是来催饭呢。
徐琪琪撇了撇嘴,将视线挪向另一边正在洗菜的周应淮身上,“周同志,秋秋说有事找你。”
闻言,周应淮毫不犹豫地就将洗了一半的菜放下,然后从厨房走了出去。
转眼间,厨房内就只剩下了徐琪琪和常彦安两个人,后者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嘴上却道:“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这话说得好像她非要留下不可!
徐琪琪气得咬紧后槽牙,她不禁想秋秋肯定看走眼了,就狗东西这态度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但是心里又抱有一丝幻想,万一呢……
而且秋秋说没打算离婚的话,夫妻之间有话就要好好沟通,让日子好过一些。
她与其生闷气,还不如跟常彦安直白了当地说一说这事,让他以后好好说话,至少不要这么直白,婉转一些不好吗?
把刚才那话改成:“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先出去吧。”
她也不至于生气。
常彦安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她心平气和跟他说,他十有八九会做出改变。
打定主意后,徐琪琪将厨房的门关上,然后刚要开口,就见面前的男人略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不解地开口:“怎么还在这儿?你不是不喜欢油烟味吗?”
等会儿裙子染上味道了,又要哭哭啼啼地伤心很久。
虽然不是真的伤心,但是他见不得。
“马上就好了,出去吧。”常彦安见徐琪琪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走,便无奈地又重复了一句。
谁知道刚说完,就听见徐琪琪突然无头无脑地开口问道:“你之前想说什么?”
“嗯?什么?”不明白她在问什么,常彦安下意识地反问。
就见面前的小姑娘突然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我埋怨你当甩手掌柜,你当时是不是想解释什么?”
常彦安一愣,随后放下手中的刀,他沉吟片刻,才道:“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提……”
“我想听。”徐琪琪固执地盯着他,光顺着窗户洒在她身上,将那抹红衬得越发耀眼。
常彦安敏锐察觉到现在的她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从前她从不会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不想听,他也不想多说,那样只会平白惹她厌烦。
这是头一次她说她想听,想听关于他的事情。
常彦安垂在身侧的手缓缓蜷缩成拳,指腹在掌心摩挲两下,他性子冷淡,解释时也面无表情:“那段时间有新的调查结果出来,我忙着跟进,抽不出时间陪你。”
顿了顿,又道:“很抱歉。”
婚宴对她来说很重要,可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呢?毕竟,这次的新娘是她。
可世间难有两全其美之事。
解释完毕,常彦安神色有些许不自然,他不擅长说这些像是卖惨,开脱的话,他的观念一直都是多说,不如多做。
今天要不是徐琪琪开口问了,他估计会把这些话一直咽在肚子里。
说完,久久没得到回应,常彦安唇边扯出一抹苦笑,他就知道不会有什么改变。
思及此,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就想开口让徐琪琪从厨房出去,可是再抬眸时,却对上了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
常彦安眉头彻底皱紧,下意识地朝着她的方向挪动了半步,然后下一秒怀里就多了一抹柔软的身影,她的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腰,眼泪打湿了他胸口的布料,渗进皮肤重,烫得他心一惊。
“常彦安,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这嘴巴是掰不开的蚌壳吗?就你这样的,要不是我愿意嫁给你,你就该孤独终老。”
如果不是她听了秋秋的话,想跟常彦安聊一聊,留下了下来,估计早在听见常彦安说出那句话之后,就气得转身离开了,然后便跟以往一样陷入冷战,哪里还能听到他后面那句话?
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啊,怎么一到这种事情上就跟脑袋进了水一样?
记得她讨厌油烟味,不想让她强忍厌恶待在厨房就明说,何必拐弯抹角?
筹备婚宴的时候,他在忙她爸爸的事情,早告诉她一声,她何至于误会这么久?
“我也没有脸说你,要是多问问你,也不会……”
徐琪琪咬了咬下唇,她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嫌少有会反思自己的时候,所以检讨的话还没说完,她就颇为不自在地止住了话头。
然后在常彦安略带愣怔的表情里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将唇贴了上去。
说是贴,用咬这个字来形容要更为贴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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