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果山老妖
两人这才离开巷子,朝家走去。
同一时间,城外的江家村里。
刚干完农活的江广义跟陈秋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两人累的跟死狗一样。
以往有大儿子一家在,地里的活计压根不用他们干。
在家享了快十年福的陈秋菊,差点累昏厥了。
明明只给地里锄了草,浇了水,这点清闲的活计,就差点要了他们的老命。
其他村民早就在上午干完活,回家了。
只有他们俩,一直干到快中午。
日头跟火一般的烧着。
地里的庄稼都晒蔫吧了。
更别提他们。
两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
衣服被汗水浸透,头发也像刚出生的狗崽子,紧紧贴在头皮上。
太阳一照。
都反光。
“二妞,给我跟你爷端点水来,要凉的,快点。”
刚到家里。
陈秋菊就瘫坐在板凳上。
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老脸热的通红。
语气也格外不耐烦。
周改儿的大女儿江二妞原本在后院劈柴火。
听到奶奶唤她。
连忙放下柴刀,去厨房拿盆了。
装水的缸在院子里。
她掀开木头盖子,舀了半盆水过去。
谁知,陈秋菊大怒。
她扬起盆子,浇了江二妞一身。
“你个蠢货,我跟你爷都快渴死了,让你端点水来,你拿盆装,你让我们怎么喝?真是比猪都蠢,平日里,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喊你干点活,跟要你命似的,赶紧拿水瓢,舀一瓢来,你想渴死我们?”
江二妞战战兢兢的捡起盆子,扭头去换水瓢了,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陈秋菊还在骂着。
“白眼狼一个,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养大,就这么报答我们的?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谁家的姑娘像你似的,什么都不会干,也不知道帮衬帮衬我们,你娘病了,你难不成也想学着你娘那样装懒?我看你是皮子紧了,得挨顿打!”
陈秋菊越说越上头。
她随手抄起一把扫帚,就等着江二妞端水过来时,打她呢。
江二妞眼里含泪。
她嘴巴微微张开,却一个字都没说。
她没有偷懒,她明明什么都干了,天不亮起来喂鸡洗衣服,还得去山上砍柴给鸡找食,一堆活等着她干,她怎么可能偷懒。
自记事起,她就一直在干活了。
两滴珍珠般大小的眼泪,落入水缸。
只要她过去。
肯定要挨奶奶打。
江二妞怕极了。
正当她深呼吸好几次,准备端着水瓢过去,迎接扫帚时。
妹妹四妞跑到奶奶身边告起了状。
“不好啦,奶奶,三姐把娘和弟弟放走了,我跟二姐去山上砍柴挖野菜时,我忘记拿篮子了,就回去讨,刚好看到的,三姐还说,让娘跑快点,别被你们发现了,娘估计已经到镇上了。”
江四妞原本不想将此事说出来的。
可她不忍二姐被打。
只能让阿奶换个人打了。
“什么?”
陈秋菊水也顾不上喝了。
她把扫帚扔掉。
扶着门框从凳子上起来。
冲进小儿子的屋里。
四处看了看。
里头哪里还有人。
不光如此。
房间的柜子都是开着的。
里头的衣服,一件不剩。
“这该死的贱妇啊,就这么把我们丢下了,她倒好,她去享福了,这么多亩地就让我们老两口干,我们哪能干得动啊,三妞呢?这个死丫头,人呢?早上走之前,我让她在家打扫院子,怎么不见她踪影?”
陈秋菊拍着大腿。
又哭又唱。
她的怒气达到顶峰。
细细的扫帚,被她抛弃。
只见她跑到后院,寻了根粗柴火,到处寻找三妞的身影。
说来也巧。
见家中无人,偷偷溜出去玩耍的江三妞刚好回来了。
“你个死丫头,你还敢回来,二妞,快点关上大门!”
陈秋菊大喝一声。
江二妞赶忙把门关上了。
江三妞后退了好几步,她心里咯噔一声。
暗道不好。
“咚——”正当她准备开口讨饶时,陈秋菊一棍子敲在她的屁股上。
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站不住脚。
瘫坐在地。
“呜呜,疼,好疼,别打我,奶奶,我什么也没干啊,我没偷懒,我是去山上挖野菜了,你别打我,肯定是妹妹偷懒了,是她,我一直都在干活呢。”
江三妞哭嚎着。
以往她用这招,江四妞总要背锅。
可惜,今天这招没用了。
毕竟江四妞先一步告了状。
第199章 被赶走
“挖野菜?你用什么挖?用你的牙挖吗?两手空空,连个篮子都没带,你跟我说你挖野菜,我看你就是偷跑出去,跟人鬼混了!小小岁数不学好,就跟你娘学的那狐媚子模样,你爹一回来,她就缠着你爹不放,说,你去缠着谁了?
是不是你放你娘走的?早上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打扫家里,若是你娘带着弟弟出门,一定要来地里跟我说,你怎么做的?”
陈秋菊又扬起柴火棍。
狠狠砸向她。
“咚——”木头碰到肉的声音,明明不响,可耐不住院子里除了江三妞的哭嚎声,格外安静。
所以大家都听得清楚。
江三妞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是,是娘自己走的,她说要去镇上享福,不想跟你们一样,累的跟老牛似的,还说如果我不让她走,就打死我,娘说你们已经老了,活不了多久了。
她还说,我要是想过好日子就得听她的,我没办法啊奶奶,都是娘不准我告诉你的,奶奶,别打我,都是娘让我这么做的,别打我了。”
江三妞很快就把周改儿卖了。
甚至还添油加醋的多说了几句。
为的就是让奶奶的怒火转移到亲娘身上。
不得不说,真是亲母女俩啊,脾性都像极了。
“好好好,真是好样的,我还没死呢,这浪蹄子就蹬鼻子上脸,还敢咒我死?当家的,走,现在就去镇上把她捉回来,我定要好好教教她为人媳的规矩!要是不回来,我就让我儿休了她!”
陈秋菊踉跄着坐在门槛上。
她的呼吸声特别重。
看样子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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