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果山老妖
第四天,悠然绣铺开门了,孔明学也回学堂读书了。
一切都步入正轨。
很快,新年来临,除夕夜前,杞溪县开始下起了大雪,这场雪一直下到年初五才停下。
以至于江家都没有去拜年。
积雪厚到一个成年男子都无法行走,
许多茅草房土房或者年久失修无人清雪的宅子,都被厚厚的积雪,压得倒塌了。
县里不少人都无家可归,没房子住,许多人窝在庙里冻得瑟瑟发抖。
孟知理年都没过完就开始忙碌起来,处理这事。
江家带头捐了五百两,帮助这些无家可归的人重新盖好房子。
直到二月初,杞溪县才恢复了生气。
然而,没等到春天来临,江福宝的医馆突然爆满了。
来看病的,无一例外全是染了风寒的,咳嗽声在医馆里时不时的响起。
男女老少,站着的,坐着的,还有被抱在怀里的。
人人脸上都带着焦急。
等不及排队的,去了其他的医馆,然而,其他医馆也有许多人,那些大夫诊脉还不如江福宝这么快,这些人又跑回来了,还得重新排队,实在亏得慌。
无疾街第一次人满为患。
甚至还有人被挤得差点没了气。
江福宝嗅到一丝不好的感觉。
“这位大婶,你除了咳嗽,还有哪里难受?”眼前的妇人,并不是简单的染了风寒,江福宝问道。
“咳咳,我冷得很,头也疼,咳咳,还总是咳痰,夜里睡觉呼不上气,小神医我这是怎么了,咳咳,难不成是过年时,下的那场大雪,咳咳,让我冻着了?”
妇人脸色发红,已经发烧了,说一句话,她起码咳了四次,声音也虚弱沙哑的很。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的?”江福宝皱着眉继续问。
“就是前天,突然就开始头痛,咳咳,睡到夜里我冷得慌,直打哆嗦,丫鬟给我灌了两个汤婆子也没用,咳咳,还是在屋里放了炉子我才舒服些,醒来后,就咳嗽了,喉咙实在难受,咳咳。”
妇人嘴唇发白,有些干裂,江福宝让丫鬟给她端来一杯热水。
“先喝口水吧,你前天,不,你这十天内都干了些什么,去了哪里,见了谁,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至关重要。”江福宝隐约觉得不对劲,她问起妇人的活动轨迹。
“我没干什么啊,咳咳,这几天我都在家,也没见什么人,都是自家人,不对,上月二十五,咳咳,我小姑子从恩辛省回来探亲,我带她们一家在镇上逛了一圈。”
妇人有些奇怪江福宝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她还是如实说了。
江福宝暗道不好,她随即又问了医馆里其他的病人。
无一例外,都接触过外地人,或者去过外地。
江福宝赶忙让丫鬟下人戴上她从前自制的口罩。
然后她径直跑去三山学堂了。
昨天干爹干娘回来了,不知道今天走了没。
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奋力跑着,生怕耽误了,干爹干娘已经回长安镇了。
路上根本不敢停。
“干爹,不好了,出事了。”看到干爹的马车还在门口,江福宝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大喊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正陪着岳父下棋的孟知理,被干女儿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黑子也随之落地。
董玮和董卿鸢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急忙起来,一并迎了出去。
“不,不好了,出大事了,”江福宝喘着粗气,脸色因为跑步,涨的通红。
“福宝,快进来喝口水,歇息会,慢慢说。”董卿鸢拉着她的手,来到堂屋里,端着水杯给江福宝喂了口水,又轻抚着她的后背。
江福宝总算喘匀了气。
“干爹,我怀疑镇上闹瘟疫了!”
第590章 瘟疫
一句话,让堂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孟知理的双眼瞪的溜圆,他连忙焦急的询问江福宝。
“福宝,你是如何发现的?且仔细道来。”
“从前天开始,来我医馆的病患越来越多,尤其是今天,干爹你没看到,青黛巷几间医馆外面都挤满了人,且他们都是相同的病症,咳嗽且发热,按理说,就算突然有这么多人生病,也不该发生在二月。
比起化雪时那般冷,天已经暖和一些了,我察觉到一丝的不正常,仔细把脉,发现这些病患的脉象不像是染了风寒,出现了数脉,洪脉,内里奋起外表却尤其虚弱,实在是矛盾,干爹,他们的脉象一息竟然超了五至!”
江福宝震惊的张开右手,比了个五。
“什么意思?他们不是染了风寒,那福宝是怎么知道这是瘟疫?我并未听闻周边哪里有瘟疫发生啊。”孟知理紧蹙眉眼,继续问道。
“干爹别急,你听我慢慢说,若是两三人脉象一样,倒可以说是巧合,但若是所有人的脉象都是一样呢,说明他们染上了同一种病毒,我还挨个问了他们的活动轨迹,前几天去了哪,见了谁,无一例外,全部外出过。
或者见过外省的人,有八成都见过恩辛省的人或者去过恩辛省,干爹不如派人去恩辛省打探一下,不过我建议您赶紧封城,这些病患不光有连山镇的,还有柏水镇和长安镇的。”
江福宝的表情很是凝重。
瘟疫扩散极快,要是不封城,只怕不光杞溪县的人全都染上,其他县城也都会染上,到时候可就惨了。
等回去,她要熬锅药,让医馆所有人都喝上一碗,毕竟都接触过病患,包括她自已。
自制口罩阻挡不了病毒,只能把感染的可能减少一半。
江福宝在心里想着。
“完了,若真是瘟疫,这还得了。”董玮踉跄着后退一步,随后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先不说瘟疫要死许多人,他女婿还有几月就要调任了,虽说是平调,但地方好啊,依旧在汝陵府,去不远处的汾愉县当知县,现在出了瘟疫这事,革官都是轻的,一个不察,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董玮从未怀疑过孙女的话。
江福宝说什么,他都信。
“封城还来得及吗?福宝,这瘟疫,你能治......”董卿鸢的双眼带着惊恐,她嘴唇微微颤动,看向江福宝。
可说到一半,又闭上了嘴巴。
自古瘟疫没人能治,除了把染了瘟疫的人关押在一起烧死,再封城,等他们死绝了,瘟疫也就没了,再无办法。
干女儿医术再好,还能治瘟疫不成?
若她问出口,不就是给了福宝压力吗,福宝要是治不好,被打击到了,该怎么办?
她不能这么做。
董卿鸢默不作声的走到孟知理身边,拉着他的手,害怕的缩着脖子。
像是人生不剩多少日子一样。
“瘟疫,瘟疫,为何偏偏是瘟疫......”孟知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哆嗦,不怪他们夫妻害怕。
十二年前,颍南府一个县城闹旱灾,知县担心被降官职,瞒着不报,百姓们饿的人吃人,过后突然爆了瘟疫,那个县城的人几乎都绝了,成了空城。
现在住在那的,全是逃荒过去的,不是原住民。
皇上知道此事后,那位知县被判满门抄斩,连累颍南府的知府都被革官了。
这件事但凡是上了年纪的,都知道。
有前车之鉴在这,夫妻俩怎么可能不怕。
堂屋里安静的不行,江福宝都能听到自已的呼吸声。
“干爹干娘,爷爷,你们别急,我会想法子去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感染的人降到最低,马上封城,然后我把口罩送给官差,让他们带上口罩,挨家挨户的去统计有谁生病了。
把生病的人聚集在一起,隔离开,其次让镇上所有人都别出门,最好铺子全部关闭......”
事关紧急,江福宝说话都不遮遮掩掩了。
还冒出许多现代的词汇来。
得亏她从未着调过,连猜带蒙,董家三人也能听懂。
一刻钟后,江福宝与干爹一起从家里出来。
两人坐上马车,在青黛巷停了下来。
江福宝下了马车,孟知理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随即马车朝着城门跑去。
“小神医,我女儿昏过去了,你快救救我的女儿啊,欢儿,我的欢儿,你快醒醒啊,你别吓娘啊,小神医,我求求你了,快救救我的女儿。”
没等江福宝走到医馆,在外头排队的人群里,突然一个小女孩朝后倒去。
陪女孩来看病的妇人连忙接住女儿,对着江福宝哭喊着。
“送到医馆里来。”江福宝戴着口罩,说完径直走了进去。
“小神医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江小大夫,你去哪了,我们等你好半天了,我感觉我头越发的疼了。”
“是啊,年前我也染了一次风寒,怎么这次这般难受,哎哟,咳咳咳,我感觉我的肺都要咳出来了。”
“小神医,该我了,方才您走的时候,排到我了。”
“......”
看到江福宝回来。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江福宝不知道该回答谁,只能让他们安静下来。
“静一静,都听我说,你们得的,不是普通的风寒,从现在起,你们待在这里,哪都别去,更不能回家,下午,官差会过来,把你们带去一个地方......”
话没说完,人群都炸锅了。
“这是什么话,不是普通的风寒,那是什么?为何不能回家?我生了病,怎么还不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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