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闪婚日常 第9章

作者:月戍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年代文 日常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行。”

  徐秀竹有些不放心:“你确定你身上的伤没事吗?”

  陈远洲刚要开口,徐秀竹就预判到了:“你就是擦儿破点皮。”

  陈远洲听着徐秀竹这别扭的儿化音有点难受,纠正道:“是,擦破点儿皮儿。”

  徐秀竹很认真的跟着他学:“擦破儿点皮。”

  陈远洲被她这四不像的口音逗笑了,徐秀竹有点不服气,又自己小声叨咕了几句,总算能磕磕巴巴的说出来。

  徐秀竹问道:“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怎么你的东北话就这么地道呢?”

  陈远洲眉头一挑,故意逗她:“呦,‘地道’都会说了。”

  徐秀竹鼓着小脸瞪他。

  陈远洲告诉她部队里有不少东北人,跟东北人相处久了,口音想不变都难。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临睡前陈远洲准备去冲个澡。他刚进卫生间没一会儿,就开门喊徐秀竹。

  徐秀竹以为他是让自己帮忙拿换洗的衣服,结果到了门口陈远洲直接让她进去,徐秀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秀竹,你得帮我洗一下。”

  徐秀竹站在门口纠结了半天,心想陈远洲出去十几天回来,怎么一下子这么不见外了?

第12章 人活着很不容易的。

  陈远洲出任务的时候右胳膊受了伤,向上抬的时候有些吃力,徐秀竹帮他脱掉套头的针织衫后,就看到他左肩上的一大片刺青。

  徐秀竹盯着刺青看。那是一只展翅的大鸟,金色的眼睛,锋利的嘴巴,通身羽毛都是赤红色,像一个大火球。

  陈远洲的身材高大挺拔,肩宽腰窄,肌肉线条流畅又充满力量,尤其是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再加上这样一个有点邪门的刺青,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野性?

  徐秀竹晃了晃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连忙转移注意力,问道:“你背上的是什么鸟?”

  “是朱雀。”

  徐秀竹撇嘴:“这么大一片刺青,很疼的。”

  “不疼,画上去的。”

  “画的?”徐秀竹又瞪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好像确实是画的。

  陈远洲:“用了防水的颜料,画上去糊弄人的。”

  谭立新他们调查的时候发现赖四儿有个爱好,那就是刺青,可笑的是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却很崇尚孝道,整天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挂在嘴上,所以他只给别人刺,自己从来不刺,只画。

  做戏做全套,陈远洲找人在背上画了一只形态嚣张的朱雀,成功接近赖四儿后,他故意脱掉上衣,赖四儿一眼就看出刺青是画的,而且画工精湛,栩栩如生。

  赖四儿以为找到了知己,陈远洲就靠着这只朱雀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搭上了赖四儿。

  当初画上去的时候,陈远洲就知道这玩意没有几个月下不去,可他还是把搓澡巾递给了徐秀竹,说道:“帮个忙,把它搓下去。”

  可陈远洲的背上除了画上去的朱雀,还有好几处青紫,看着就疼。徐秀竹犹犹豫豫的不敢伸手,陈远洲直接把她拉到跟前。

  “害羞呢?”陈远洲低头看着徐秀竹。

  徐秀竹觉得陈远洲的眉眼生的很好看,浅浅的内双,眼尾微微上扬,中和了他整个人冷硬的气质。

  “我可不害羞。”徐秀竹别过头,用温水打湿搓澡巾:“那我尽量轻一点,要是搓疼了你就说话。”

  徐秀竹左手的手指头还缠着纱布,只能用右手。她吭哧吭哧的搓了一会儿,脑门上冒出一层细汗,再看那朱雀只是轻微变色而已,还是红的很嚣张。

  “这防水颜料是真。”徐秀竹感慨道。

  陈远洲语气里也有些无奈:“看来只能多搓几次了。”

  徐秀竹信誓旦旦道:“我以后每天给你搓一次,肯定能搓掉!”

  说完之后徐秀竹就有些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就好像她上赶着每天都要给陈远洲洗澡一样。还好陈远洲背对着她,要不然还怪尴尬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徐秀竹就准备跟陈远洲去动物园。出发之前陈远洲说谭立新受了点伤,徐秀竹一听赶紧出去买了些水果,和陈远洲一起去薛艳家探望。

  开门的是薛艳,徐秀竹见她眼睛通红,像是哭过,就看了眼身旁的陈远洲。

  谭立新听见声音从卧室里探出了头,见到二人后高兴道:“是远洲和弟妹啊!赶紧进来!”说完他吊着手臂,一瘸一拐的从卧室里出来。

  徐秀竹见谭立新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比陈远洲的脸还精彩,再看他胳膊打着石膏,腿脚也不利索,这才直观的感受到他们的工作有多危险。

  陈远洲把谭立新扶到沙发上坐下,薛艳说去泡茶,转身进了厨房,徐秀竹见状也跟了上去。

  薛艳没把徐秀竹当外人,等着水烧开的功夫就跟她念叨起来。

  谭立新是昨晚被同事送回来的,身上的伤虽然都已经处置过,但医生也说了需要静养。可早上谭立新嚷嚷着要回队里,薛艳又心疼又生气,就跟他吵了起来,徐秀竹来之前薛艳刚刚被他气的大哭了一通。

  “你说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以为自己很年轻吗?受了伤不好好养着,还非要逞能回单位,咋的?地球离开他还不转了?”

  薛艳故意说的很大声,客厅里的谭立新和陈远洲都听见了。

  谭立新看了眼陈远洲,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说道:“你嫂子这是变相关心我呢。”

  陈远洲笑道:“那你就踏实在家养着。”

  “哎,闲不住啊!”谭立新给陈远洲递了根烟。

  谭立新二十岁就在派出所,从警十七年,从派出所一直干到了市局的刑侦支队。他知道自己性子急,脾气躁,脑子也不够活络,所以就只能比别人更勤奋,付出的更多,只有这样才能多为百姓做点实事。

  “兄弟,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我这条命就交代在赖四儿手里了。”谭立新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赖四儿手下有四大金刚,各个不好对付。收网的时候当场击毙一个,另外三个带着赖四儿跑了,谭立新没多想就追了上去,赖四儿发了狠回头就要弄死他。

  谭立新一对一都不一定有胜算,更何况是四个人,多亏陈远洲及时赶到。后来大部队赶到的时候赖四儿四个人已经被制服,其他同志都以为是他们二对四,可陈远洲赶到的时候谭立新胳膊已经断了,等于他是一对四解决了几个人。

  起初谭立新对这个空降兵还不放心,以为他只是个有把子力气的大头兵,可这次的卧底任务他完成的相当漂亮,竟然能想到用刺青接近赖四儿,真的是有勇有谋还能打,谭立新对他彻底刮目相看。

  薛艳虽然不知道细节,但也知道是陈远洲出手相救,谭立新才捡了条命。今天就算徐秀竹和陈远洲不来,她也准备把两人喊到家里吃顿饭,表示感谢。

  徐秀竹还惦记着和陈远洲去动物园的事,可薛艳语气热情,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好在陈远洲喝了杯茶后主动提到有事要离开。

  薛艳想到小夫妻刚搬到滨城就分开了十几天,这好不容易团聚了,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就没再让,但是她说这顿饭早晚是要吃的。

  离开薛艳家,徐秀竹和陈远洲坐上了5路公共汽车去城郊的动物园。

  在车上的时候,徐秀竹问陈远洲是不是真的救了谭立新一命。

  陈远洲说没那么严重,但徐秀竹显然不信。

  有些人喜欢夸大事实,可陈远洲却相反,永远都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徐秀竹也不知道他是心大,还是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生命只有一次,要珍惜生命。”徐秀竹看着陈远洲,“人活着很不容易的。”

  陈远洲没说话,因为对他来说,生命不止一次。

  他有个秘密,其实他是活了两辈子。

  上辈子陈远洲是特种兵,执行任务的时候为战友挡了一枪,本以为肯定没命了,谁知再睁眼他成了生活在七十年代的陈远洲。

  这个陈远洲十八岁,刚进部队一年,还是个新兵。

  陈远洲虽然无法解释这次奇妙的新生,但他很快适应了这个时代。上一世的从军经历让他在部队里迅速成长,也让他成为了最年轻的副团长。

  还有件事陈远洲也没有告诉徐秀竹,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徐秀竹。

  那应该是八三年的秋天,陈远洲休探亲假,从镇上回千河村。客车即将出发的时候赵春梅和徐秀竹上了车,走在前面的赵春梅先找到了座位,徐秀竹最后坐在了陈远洲旁边的位置。

  那天徐秀竹从坐下以后就开始哭,还是那种无声的哭泣,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陈远洲当时就想,这姑娘可真是个能人,竟然能哭这么长时间。

  下车以后赵春梅和徐秀竹走在前面,陈远洲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刚好能听见二人的对话,但基本都是赵春梅在说。

  陈远洲理出个大概,就是徐秀竹已经上到了高二,但是因为家里原因辍学了。徐秀竹显然是不情愿的,不然也不会哭了一路。

  回家的时候陈远洲有意无意的在陈远红面前提到徐家,陈远红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把徐家这些破事一股脑的跟陈远洲说了一遍,陈远洲这才知道这姑娘的日子不好过。

  休假的日子很无聊,陈远洲在千河村四处闲逛,可总能碰到徐秀竹。他就这么看着徐秀竹在河边洗衣服,捞鱼,在树下看书,在山上捡柴,摘野果子,用弹弓打树上的核桃,跟梁喜枝一边看露天电影一边叽叽喳喳的讨论......

  徐秀竹看着瘦瘦小小的,可陈远洲却在她身上看到了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回部队之后陈远洲偶尔也会想起徐秀竹,可一想到徐秀竹的年纪,他就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变态了。

  八六年的时候陈远洲又休了一次探亲假。当时李国柱结婚,他参加婚礼的时候碰到了徐秀竹。和三年前相比,徐秀竹看着更瘦了,整个人也更沉闷了。

  再之后就是前一阵陈远洲转业回来,徐秀竹找到他,说要跟他结婚。

  眼前的小姑娘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是一个合格的结婚对象,然后陈远洲脑子一热,答应了。

  身旁的徐秀竹正专心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陈远洲看着她,想到几年前,她因为没法继续上学而哭了一路的样子。

  “前面就是动物园了。”徐秀竹转头跟陈远洲说道。

  陈远洲看着徐秀竹亮晶晶的眼睛,问道:“你想不想继续念书?”

第13章 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

  徐秀竹没有想到陈远洲会忽然提起念书的事。

  没上完高中,没考上大学,这确实是徐秀竹的遗憾。可她今年都二十二岁了,也已经结了婚,而且结婚之前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跟陈远洲保证过,会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她现在经济还没独立,若是再跑去上学,那岂不是给陈远洲增添负担?

  徐秀竹想了一下,“不了。”

  陈远洲有些意外:“不想去?”

  徐秀竹直言道:“虽然没上完高中挺遗憾的,但人这辈子哪能事事都如意呢,我已经和你结婚了,那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日子过好,而且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人不能太贪心的,既要又要,这样不好。”

  “为什么不能既要又要?如果你想,我来安排。”

  徐秀竹知道陈远洲是好意,可她也知道人不能总指望着别人过日子。

  “也许有一天我会重回校园,但不是现在。”徐秀竹清澈的眼神里带着笑意:“现在我们要去动物园啦!”

  公共汽车直接停在动物园门口。下车的时候有个小孩过于兴奋,挣脱家长的手从后面冲了出来,直接撞向陈远洲。

  陈远洲反应虽然快,可受伤的右胳膊还是不小心撞到了车门,他眉头一皱,显然是撞疼了。

  徐秀竹注意到后,心下有些不悦,下车后抓住了要跑的小男孩,并让他道歉。

  小男孩张牙舞爪的挣脱徐秀竹后,跑到他妈妈身后。而小男孩的妈妈明知道孩子撞到了人,非但不让孩子道歉,反而态度嚣张的指责徐秀竹欺负小孩。

  本来就是一句对不起的事,可见她们母子的态度这么差,徐秀竹跟她较上了劲:“你的孩子今天只是撞到了一个年轻人,但如果他撞到的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呢?你的孩子做错了事,你这个做家长的非但不教育孩子,还要袒护他,你就不怕他长大以后也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