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揍趴长颈鹿
她不配,而且对谢晟太不公平。
闻言,曹姨娘抚着胸口,心中一阵发寒,许久都没缓过来。
她对萤姐儿颇为疼爱,那表面上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竟然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还能在所有人面前装得懵懂不明,可见城府极深,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曹姨娘面目肃然,眼眸逐渐沉冷下来,
“姩姐儿,萤姐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手段,不是善茬,你们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那她断腿一事……?”曹姨娘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谢锦姩没有否认,“是我做的。”
曹姨娘沉默良久,认可了谢锦姩的手段,
“你做得对,她一个占了别人位置的冒牌货,还有胆谋害正主,可见长了一副狼心狗肺的黑心肠,是该给她一点教训。晟哥儿那孩子我还没有见过,下回一定要带来给我看看。”
谢锦姩点头,“一定,晟哥儿是个好孩子,勤奋好学,您见了一定喜欢!”
曹姨娘欣慰,“好。”
“至于王氏……”
曹姨娘的眸色骤冷,“她怎会不知麒哥儿早夭是先天体弱的缘故,她骤然丧孙,而我女儿喜得麟儿,一死一生,一悲一喜,她是嫉妒心强受不了这个刺激,故而迁怒。”
她跟王氏暗暗斗了多年,直到老爵爷的妾室越纳越小,而她们两个也都做了母亲、祖母,没有心力再纠缠下去,两方这才维持住表面的风平浪静。
说白了,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懒得搭理对方了。
“姩姐儿,王氏你就不要操心了,有我在呢,既然她意图搅出事端,那我也不会与她善罢甘休!”
谁知谢锦姩却神秘一笑,
“您就不必为她费心神了。”
……
回谢宅的路上,谢锦姩看着马车里堆着的几个箱子,思绪越飘越远。
高嫁?
母亲指望她高嫁,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指望她高嫁,所有人都对她有指望。
身为二房嫡长女,她有她的责任。
可作为她自己呢?
谢锦姩单手托腮,望着车窗外如牛毛般的细细雨丝出神。
她前世嫁给唐翀之算是高嫁了,外人艳羡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可面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日子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八年啊,唐翀之整整灌了她八年的避子汤,避子汤大寒,时间长了毁人根基,她的身体越来越差。
想起前世在王府的时光,她不免又感到伤神。
所以她现在觉得嫁人最重要的是选个好人,那人原本就得是人品端正的君子,即使不爱你,也一定会敬你,给你正妻该有的体面,
就算是最差的情况,多年之后两两生厌,他依旧会有做人的底限。
而像唐翀之那样的禽兽小人,爱你的时候千好万好,不爱你的时候,卑劣的人品就一定会让他做出毫无底线的事来。
家世好挑,什么条件都摆在明面上了,可是人品不好辨别,因为人太会伪装。
“姑娘,您在想什么呢?”春柳在谢锦姩的眼前晃了晃手。
谢锦姩回神,“没什么。”
……
此时伯爵府。
“晚膳过后把老二叫来吧,我有事跟他说。”曹姨娘吩咐。
“是。”洪嬷嬷应声。
谢锦姩走的时候留了话,换子一事可以跟二舅说,大家先通个气儿。二舅娘就算了,家中丑事不好让舅娘知道。
“姨娘,先前三房的丫头闹着想要您的这套头面,余氏也不拦着,您现在给了姩姐儿,三房那些怕是不会安生。”
洪嬷嬷嘴里的三房丫头就是慕容静姝,她瞧不上庶出,却能瞧上庶出手里的东西。
“三房又不是我生的,缺什么找她亲祖母要去,与我何干?”
曹姨娘的语气不善,慕容静姝那丫头被余氏惯得嚣张跋扈,想要什么张口就来。
要你的物件,还自以为是纡尊降贵,甚至还想让你感谢她的不嫌弃,缺乏教养的东西,
曹姨娘可没空理会她。
“姩姐儿那孩子命苦啊,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云湘的性子也软,姩姐儿撑着个家不容易,我多心疼心疼她是应该的。”
这时候,外头黄嬷嬷急匆匆回来了,
“大事!姨娘,出大事了!”
“怎么了这是?”
洪黄两个嬷嬷一向沉稳,鲜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黄嬷嬷上前走至曹姨娘身侧,“永寿堂正在收拾东西呢,老奴让人一打探,您说怎么着?王老太君竟然要搬去庄子上养病去!”
“咱们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生的病,而且在家里怎么就不能养,非得去庄子上呢?”
曹姨娘眉头一皱,这事不简单!
她又想起刚才谢锦姩的话,突然灵光一闪,姩姐儿为什么那么说?她知道什么?
……
谢宅。
谢锦姩才刚刚到家,脚还没站稳,春桃就满脸急色,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谢锦姩问。
春桃气愤不已,急出一头汗,
“您刚走没多久,曦姑娘和葵姑娘就都来了,还有大爷和刘氏夫人,以及老夫人通通齐聚蔷薇庭,他们就好像商量好的一样,正逼郡夫人拿出赏赐平均分呢!”
第137章 谢锦姩怒扇谢葵!
“郡夫人不愿搭理他们,可是那些个赖皮,竟然怎么都不愿意走,扬言郡夫人要是不给说法,他们就在蔷薇庭住下!”
春桃说。
谢锦姩的脸色冷了下来,“她们怎么又来了?还非盯着我出门的时候,看来是早有打算。”
“他们怎么还敢跟郡夫人撕破脸面,难道不怕郡夫人跟他们断亲吗?”春柳想不通。
谢锦姩却明白为什么,自然是二房过继谢晟给他们的勇气,想着反正已经过继了大房的孩子,以后家产早晚会流到大房手里。
只是谢晟继承家产还要等很久,而千两黄金就在眼前。
他们已经馋了小半年一直不敢闹着要,过继礼一过,贪婪的面目立马就藏不住了。
大伯也有恃无恐起来,最差的情况就是彻底闹掰,而就算闹掰了,谢晟也是二房唯一的继承人,他不怕了。
而且,母亲如果还想顾及跟谢晟的母子情分,就得敬着他亲生父母三分。
所以他们是仗着谢晟才敢这么嚣张。
谢锦姩走路带风,春柳打伞不及,细密的雨丝飘在她的眼睫上,眉眼之间竟全是戾气。
“春桃,怎么不叫小厮直接将他们撵出去?”
“奴婢是想这么干来着,可是老夫人还病着,她非挡在前头,要是有个好歹,郡夫人一定会落个苛待婆母的名声,奴婢实在是放不开手脚,只能任由他们闯进蔷薇庭。”春桃也尽力了。
谢锦姩抿唇不言,只往蔷薇庭赶路。
……
此时的蔷薇庭。
“今天家里人齐,我们早该说说陛下给谢家的赏赐,云湘,你就别逃避了,早晚都是要分的,大家都心平气和地坐下,好好商量商量吧。”
老夫人刻意加重‘给谢家的’这四个字。
谢葵挑眉,阴阳怪气道:
“就是!婶娘,您好歹是伯爵府出身,不说富可敌国也是家缠万贯,都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可是您小气归小气,
也不能霸占别人的东西啊,那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是给谢家的,您可倒好,自个儿全占着了,连祖母都不管不问,您也好意思?”
“葵姐儿,不许对婶娘无礼。”
谢昌装模作样地训斥一句。
谢葵不当回事地撇撇嘴,一声不吭,连道歉都没有。
谢昌假笑,虚伪道:
“弟妹,葵姐儿心直口快没有坏心,你别和孩子计较,赏赐的事拖了这么久,确实该有个说法了,择日不如撞日,依我看就今天商量好平均分了算了。”
他着重‘平均’二字,意思是三方平分。
谢曦心眼子多,她一直没有说话。
刘惠兰转了转眼珠子,也不说话,自上回要赏赐被慕容氏用抹布塞嘴之后,她也学精了,等着别人替她争好了她再拿现成的。
慕容氏气得脸色铁青,
“我官人用命换来的赏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谢葵噌地站起来,声音尖锐,
“婶娘好厚的脸皮啊!你姓慕容,我们才是正儿八经的谢家人,陛下金口玉言是给谢家的,你少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
砰!
踹门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