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揍趴长颈鹿
见她如此淡定,庆王妃甚至怀疑自己判断错了,难道只是说说话而已?
庆王妃颔首,“好,你母亲也正找你呢,去吧。”
春柳大大松了口气,跟在谢锦姩的身侧离开,心想姑娘真是厉害,,换成别人早就慌不择言了。
谢锦姩背脊挺直,缓步离开,她知道这时候不能慌乱,一慌就是坐实了二人之间有首尾。
他们本来就是在闲谈,又不是在偷情,有什么可慌的?
至于庆王妃会不会多想……
谢锦姩的眉尖轻蹙,答案是肯定的,她当然会多想,可是言语上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二人在屋内密谈是事实。
以后她会和唐聿野保持距离,时间长了,庆王妃自然会明白她的态度。
——
谢锦姩走后,庆王妃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聿哥儿,你行事轻挑!若是让旁人看见了,你可知道后果如何?女子的清誉比命重,你这是在害她,也是在害你自己!”
“母亲放心,我们只是闲说几句,谢锦姩那样洁身自守的大家闺秀,绝对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儿子的为人母亲也清楚,我和她之间规规矩矩,此事……确实是儿子考虑不周。”
唐聿野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听到这话,庆王妃的面色才缓和了些,
“你知道自己行事不妥就好,以后万万不能这么鲁莽了。”
她稍一迟疑,
“你们真的没发生什么?”
少男少女的年纪,正是情难自持的时候,庆王妃有担心也不奇怪。
唐聿野脸色一黑,“母亲不信我?”
他是行事肆意了些,可也知廉耻,无媒苟合便是轻贱,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最多……最多握了一下手腕,他是实在没忍住……
他们之间的谈话绝不能被第三人听见,所以他才带谢锦姩来这。
庆王妃尴尬了一瞬,“……没有就好。”
唐聿野将那颗只燃了一点的迷情香塞到庆王妃手里,语气生硬道:
“这是你那好养女的东西,还请母亲告诉她,未经同意,勿要擅闯别人的地方。”
说罢,他不顾庆王妃是什么反应,带着阿禄扬长离去。
阿禄快速踱着步子,紧跟唐聿野的步伐,生怕被庆王妃叫住受罚。
想起刚才谢锦姩的话,唐聿野那沉沉的眸底划过一丝晦暗之色,
他骗了她。
关于谢晟的死……
第157章 谢晟前世死亡的真相
其实当谢锦姩提及谢晟的时候,唐聿野就全部想起来了,那邻国公主就是为了谢晟才谋杀太子。
谢晟,确实被太子所杀。
只不过,他并非男宠,而是幕僚,太子妃为报复太子,勾引谢晟有了私情,二人奸情被太子发现后,太子一怒之下杀了谢晟。
后来在太子死后,太子妃也吞金自杀。
他们之间的是非对错,难以评判。
唐聿野心中情绪翻涌,他永远记得太子临死前对他说过的话,如果没有做过质子该多好啊。
太子羞愤难堪,无言面对家人自戕而亡。
可他依旧是唐聿野记忆里温良如玉的太子长兄。
他一直都是高节清风的君子,只不过是身上染了点污泥,就能全盘否定他的一切吗?
就能……逼死他吗?
更何况,太子也不会登基。
——
庆王妃捏了捏手里的暗红香料,又凑近闻了闻,
“好古怪的气味!这是什么东西?”
庆王妃被浓郁的异香冲了鼻子,嫌弃地拿远了些。
红霞嬷嬷拿过来一闻,表情立马变得古怪,这东西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王妃,这是催情用的香料。”她小声说。
闻言,庆王妃的脸色骤变,简直比打翻了的调色盘还精彩,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心中升腾起怒火,还有失望。
生气的是,谭情儿竟敢算计她儿子。
失望的是,她把谭情儿带在身边教导多年,本以为是个知书达礼的淑女,怎么教出了这般不得廉耻的行事做派?
这和那些倚门卖笑的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这是窑子里才用的脏东西,如此自甘下贱,枉负了我多年来对她的教导!”
庆王妃已经对谭情儿失望透顶,她冷声道:
“只有最轻贱的女子,才妄图以这种方式攀附男子,她以为有了肌肤之亲就能挟持旁人,嫁与聿哥儿了吗?
高门大院里什么脏污手段没见过?但凡是家规森严的世家,一旦出了这样的女儿,只有打死的份儿,免得脏污了门楣!”
她谁都胁迫不了。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即使在王府养了多年,还是上不得台面……”
“王妃消消气,好在三爷是明白的,没着她的道。”
说着,红霞嬷嬷的眼中闪过厌恶之色,
“又是一个轻贱女子,她们都想攀附三爷,王妃,您得防着点啊。”
庆王妃失望摇头,
“等满月宴的事情过后,我会找她谈谈。”
情儿自小是她带大的姑娘,亲自看她从稚童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所以庆王妃才会更加生气。
庆王妃不是不疼她,也找过聿哥儿想让她做妾,可聿哥儿看不上她,这是铁打的事实,她又何必非得强求,做出这种错事来呢?
“不论如何,她都不能留在王府了,李家三郎不错,即刻将她送嫁出去,也算是全了这些年的情分,本王妃对谭家也仁至义尽了。”
庆王妃的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养女怎么也比不得亲儿,她不能再让谭情儿给聿哥儿平添烦扰了。
“好在我儿是个端正君子。”
不愧是王府教养出来的嫡子。
庆王妃心生安慰,她教出的儿子,自是没得说。
这样的事,男人只有占便宜的份儿,如果换成旁人,早就半推半就地应了情儿。
如此一看,聿哥儿和谢锦姩之间确实没发生别的事。
……
谢锦姩原本是想去前头找母亲的,可是半路上却碰到了一个人,胡氏独自坐在凉亭里黯然神伤,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谢锦姩缓了脚步,对于胡妍,这个赋予她数年阴影的女子,谢锦姩是并不恨她的,因为她也是个可怜之人。
自小有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常年苦药不断,她的脸色是病态的白,身型纤弱,又多愁善感。
骤然起了凉风,胡氏打了声喷嚏,搓了搓自己的肩膀,
“胡夫人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身边连个伺候的都没有?”谢锦姩走进凉亭。
胡氏侧身一看,慌忙擦掉眼泪,
“失礼了,让谢姑娘看到我这副样子。”
她有些窘迫。
胡氏认识谢锦姩,是那个救下公爹的谢侍郎谢家的女儿。
“到秋日了,胡夫人该保重身子,多带一件披风才好,免得着了风寒。夫人……是有伤心事?”谢锦姩问。
胡氏垂眸,腮边又落下一滴泪来,
“谢家妹妹有所不知,我曾也怀过一个男孩,只可惜落了胎,所以见今日场景,难免伤情了些。
大嫂喜获双生子,这家里真是喜气洋洋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可怜我的孩儿,没能出生看一眼这世界……”
她看向谢锦姩,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急忙解释道:
“好妹妹,我这并不是嫉妒大嫂,只是想起了我那流产的孩儿。”
“我明白,夫人去了前院也是徒增伤感,在这一个人静静也好,前院人多热闹着呢,不缺夫人一个。”谢锦姩温和而平静。
全家都欢天喜地地为妯娌的两个孩儿庆祝满月宴,而胡氏痛失孩儿,伤心是在所难免的。
胡氏的眸光闪了闪,黯然一笑,
“妹妹懂我,夫君一直催我去祝贺嫂子,我身边的彩蝶也劝我该去,可我实在是无法强颜欢笑起来,一个流产之人,去了也是扫大嫂的兴,何必呢?贺她的人多,本就不缺我一个。”
见她神色忧伤,谢锦姩便知她还没从丧子的痛中缓过来,
“夫人也不必太过伤怀,人得向前看,养好身子,还会有的。”
谁知胡氏摇头,
“不会有了,太医说我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谢锦姩一怔,原来她生不出了。
想起前世她因生产而亡,谢锦姩倒觉得她不能生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体弱多病,又有心疾,生子本就是过鬼门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