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揍趴长颈鹿
虽说体弱无缘科考,但他自小聪慧过人,七岁时写出的策论就名扬天下,多智近妖。
许是慧极不寿吧,詹九爷短命,算起来也就只剩不到三年的时光了。
谢锦姩一时愣住,短命,富贵,嫁进去辈分还高。
嘶……
这不就是她理想的生活吗?
可是她并没应下,也没法应。
见谢锦姩不说话,慕容氏以为她不愿意,
“詹九爷确实身体不好,又是个鳏夫,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其实这也是让我犹豫的一点。
找官人还是找个身体康健的好,身体强健活得久,娘也不舍得你早早做了寡妇。反正你还在丧期,来日方长呢,不着急。”
慕容氏觉得可惜,如果詹容予是个身体好的,这该是多好的婚事啊。
那可是太傅詹家。
所以慕容氏又高兴又忧心,高兴的事詹家能看上锦姩,忧心的事詹容予身体不行。
她也十分纠结。
“詹家只是国夫人与我匆匆一见起了心思,而我身处丧期情况特殊,詹九爷的婚事也不是她一人就能做主的,再说吧。”谢锦姩淡淡道。
这是匆匆一见而已,而且还不是见本人,只是见了国夫人,国夫人真能全权当了小叔子的主吗?
恐怕是不能的。
詹九爷就不是那种会任人安排摆布的性子,否则他早就娶续弦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
而且国夫人的老婆母,也就是詹老太君还活着呢。所以在詹九爷的婚事上,国夫人的话语权并不高。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有什么可提的?
国夫人是直爽性子,可是庆王妃也并没思虑周全,就迫不及待地叫了母亲去。
谢锦姩默默用帕子擦去手指上沾到的茶水,她擦得仔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是。”
慕容氏迟疑了,“你说得对,国夫人虽然身份贵重,如果是她儿子,她确实能做主,可是那人是她小叔子。”
她摆摆手,“罢了罢了,以后再说吧。”
这时候,外头丫鬟来传话,说大房他们今日就搬家了,谢昌来要银子。
谢锦姩让人放他们进来。
谢昌人还未到,声音先响起,
“弟妹,我们行李都收拾好了,下午就搬家,你该把母亲那份黄金给我了吧?”
刘惠兰也一起来了,“是啊,该给钱了呀!”
谢昌一腚坐下,表情已经迫不及待了,
春桃俯身小声说:
“姑娘,大爷趁郡夫人和姑娘去赴满月宴,一整个上午都在收拾东西,已经来回搬过三趟了,姑娘猜的没错,北院那边都空了,跟被洗劫过一样。
都是建院时候的摆件,桌子、地毯、纱帐什么的,连床都拆开带走了,还有门和牌匾也都摘下来了,要不是院里的石桌石凳太重,他们恐怕也得抬走。”
谢锦姩微一点头,看来今天他们确实要搬,而且是扫荡式地搬,实在招笑。
他们用过的破烂东西,带走就带走吧,也不值几个钱,反正也是要扔的,也省得她再费功夫了。
“春柳,去取钱。”谢锦姩吩咐。
谢昌和刘惠兰均是面露喜色,总算是能拿到钱了,虽然说现在只能拿到二百两黄金,但是过段日子他们就会找谢晟去,让他交出那二百两,发达了呦!
“不过……”
谢锦姩的视线扫向他们,“祖母那边呢?”
谢昌脸色一变,眼神飘忽,他们光顾着自己,完全把善和堂忘了。
“姩姐儿啊,你祖母年纪大了,又吐血病倒,一时挪动不得,暂时让她再住一阵子,等她身子好些了,我就来接她回老宅。”
谢昌这番话说得真诚,可谢锦姩才不信他的鬼话,他这是嫌弃祖母是个累赘,想把她扔在这呢。
谢锦姩戳穿他的小九九,
“大伯是不是忘了,那二百两黄金是祖母的那一份儿,你既然不想带她走,你来跟我要个什么?这钱可不是给你的。”
谢昌表情讪讪,
“可是你祖母病重昏迷,大夫说了实在不能挪动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姩姐儿,你就可怜可怜你祖母吧。”
他学精了,会打感情牌了。
刘惠兰眼珠子一转,苦着脸说:
“就是就是!姩姐儿,你是没见你祖母病得多重,眼瞧着没多少时日了,咱们就别折腾她了。”
这时候,春柳回来了,她手里拿了张钱票,正是二百两黄金的钱票子。
一千两黄金那么重,谢锦姩当然不会放在库房,早就存到钱庄去了。
自春柳回来,谢昌的眼睛就直溜溜地盯着她手里的钱票,哈喇子几乎都快流出来。
“大伯该知道我的脾气,我再问最后一遍,先前说好的事情,你确定要毁约?”
谢锦姩眼神一凝,不容质疑。
见状,谢昌咬紧了后槽牙,他就知道这贱丫头不好糊弄!
这么多年都是老二家奉养老母,他哪知道怎么奉养一个老人?
以前老太太身体好,只要给吃给喝就行,好照顾。
现在临到头了,老太太缠绵病榻一身的毛病,再过几年屎尿都得让人伺候了,是最难管的时候,
二房却想把烂摊子扔他手里,真他娘的够缺德!
第163章 喜事!喜事!他们终于滚回老宅!
但是谢昌心里也明白,以谢锦姩这贱丫头的脾性,今天自己要是不带那老太婆走,根本拿不到钱!
要是吵起来,就更麻烦了。
谢昌脸上的横肉抽动一下,不情不愿道:
“行吧!你去,去弄辆轿子,去把母亲抬抬抬……抬马车上去!让下面人也收拾收拾母亲的东西,快去!”
刘惠兰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是谁,去啊!”谢昌不耐烦。
刘惠兰瘪了瘪嘴,一脸不情愿地走了。
谢锦姩给春柳使了个眼神,让她派人盯着,以谢昌夫妇的品性,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偷把老太太扔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能给了吧?”谢昌望眼欲穿。
谢锦姩将手上的钱票折了折,然后揣在袖子里,
“急什么,待会儿我会亲自送你们离开。”
谢昌的脸上说不出有多憋屈,这死妮子,心眼子真多啊她!
北院东西都搬走了,他还能后悔不成?
……
善和堂。
“快点快点!把人抬到轿子上去,这院里的家伙什也都快收拾了,能带走的都带走!”刘惠兰招呼着。
老夫人昏昏沉沉的,只感觉有人将自己抬了起来,她艰难睁开眼睛,见刘惠兰的怀里抱了两个花瓶。
“惠兰啊,你这是干什么?”
“婆母,我们现在就得搬去老宅了,你快上轿子吧!”
刘惠兰瞧上了这屋里的太师椅,“这桌椅也得搬走,手脚麻利点!”
顺泽在旁边小心扶着老夫人,“你们慢着点,刘夫人,现在老夫人病成这样,怎么能受得了车马奔波呢?”
刘惠兰气道:“没法子啊,谢锦姩那臭丫头非要把老太太撵出家门,我们哪敢不听啊,只能苦了婆母了。”
听到这话,老夫人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原来今天是搬家的日子,
“怎么才来告诉我?”
刘惠兰直骂,“都是二房那群没良心的催得急,今天非把我们赶走不可,唉!造了什么孽啊有这种妯娌。”
老夫人不说话了,她颤悠悠地上了轿子,轿子晃着晃着,来到谢家后门。
谢昌早已等候多时,谢锦姩和慕容氏也在,说好了要亲自送行。
老夫人拄着拐杖,自己强撑着从轿子上走下来,顺泽姑姑赶忙搀扶着,眼眶通红,
老夫人张了张口,由于太过心虚,眼神都是闪躲的,连质问慕容氏一句都不敢,她到底知不知道换子的事?
她甚至不敢和慕容氏对视一眼,只能在心里祈祷是自己想多了。
“那二百两黄金何时给我?”老夫人讷声问。
她虽然人老眼花,但是没忘了钱的事情。
刘惠兰赶紧给谢昌使眼色,谢昌大步走过来,伸手道:
“给我吧,我替母亲收着。”
老夫人举起拐杖,将谢昌的手打开,谢昌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夫人,
“母亲打儿子干什么?”
老夫的脸色沉沉,“我还没死呢,自己能收着!”
谢昌立马不高兴了,但是碍于谢锦姩她们,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