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揍趴长颈鹿
谢锦姩懒得和她多费口舌,和母亲有仇的人,满京城里屈指可数,王老太君就算一个,
王老太君以前就讨厌母亲这个庶女,因为慕容瑞麒早夭的事情,更是对母亲深恶痛绝,
仇老嬷嬷这时候来了,她想来试探什么?
“再说了,萤姐儿不是什么外孙女,哪里就能轮到她?来人,送客。”
仇老嬷嬷的脸上挂不住了,
“即使萤姑娘不是二房的孩子,老太君疼她多年,她也该尽一尽孝心,萤姑娘人在哪?老奴来了就代表王老太君,姩姑娘岂有赶客的道理?这就是谢家的待客之道?”
她腰板挺直,一副见不到人不愿意走的架势,
“老太君请的是萤姑娘,这件事怎么也得听听她的意思,她若是不愿意去,老奴这就走人!”
谢锦姩丝毫不慌,
“嬷嬷有所不知,萤姐儿犯了痨病,不敢外传。也罢,既然嬷嬷坚持想见,来人,这就带嬷嬷过去,嬷嬷可要跟萤姐儿好好叙一叙。”
仇老嬷嬷却是心中一惊,痨病?
怎么这么巧?
痨病传染性极强,治起来十分棘手。
为什么她一来谢流萤就得了痨病不能见人,难不成谢锦姩这丫头是诈她的?
她不信邪,“好,老奴去见。”
她要亲自戳破谢锦姩的谎言。
谢锦姩话音一转,
“不过,我们就不陪嬷嬷去了,那边已经隔开,万一染上了,那可是不治之症,会死人的,就让李妈妈带你一路吧。”
仇老嬷嬷轻哼一声,“老奴不怕不治之症,就怕别的啊……”
她深深看了眼谢锦姩,见谢锦姩依旧不见心虚之态,她心里有些怀疑,难道是真的?
不行,还是得去看看。
仇老嬷嬷跟着李妈妈离开。
随即,谢锦姩叫来春桃,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春柳忙不迭地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锦姩,这是?”慕容氏不解。
谢锦姩眸色幽幽,
“想必,王老太君已经猜到谢流萤这根暗线暴露了,所以才让仇老嬷嬷前来试探,想看就看吧,不看她心不死。”
……
还是萤光阁。
院里院外的下人都用白布遮面,屋里响起若有若无的咳嗽声。
离萤光阁还有一段距离,李妈妈就掩住口鼻,
“就送嬷嬷到这了,嬷嬷自己去吧,萤姑娘就在屋里床上躺着,你们慢聊。”
见状,仇老嬷嬷的眸中闪过狐疑之色,但是她还是缓缓走了过去,抬脚踏入萤光阁。
院里只有两个下人,都蒙着面,见到仇老嬷嬷行礼。
仇老嬷嬷伸长脖子往里探了探,里头的时不时响起沙哑的咳嗽声,听着像是肺痨的动静。
她立刻捂住口鼻,面露嫌弃之色。
她站在阶下,迟迟不敢推门进去,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怕万一是真的……
她在窗户那张望着,搁着窗户纸,床上隐隐约约是有一道身影,那体型较小,看不出来是不是。
“萤姑娘?”仇老嬷嬷试探着喊了声。
床上的身影动了动,那嗓子沙哑,几乎已经不能出声,就好像含了一口的砂砾,
“谁?”
仇老嬷嬷心里生疑,听声音也听不出来。
“是老奴,老太君派老奴来瞧瞧,萤姑娘怎么突然犯了痨病?”仇老嬷嬷趴在窗户上努力看。
谁知屋内之人十分惊喜,
“仇嬷嬷?嬷嬷救我!”
仇老嬷嬷心中激动,“怎么……?”
难道老太君的猜测是真的。
屋内的人起了身,“我的病怎么都不见气色,母亲不愿意给我请太医,不是亲娘就是不疼,请嬷嬷告诉外祖母,让她请太医来看看吧!”
仇老嬷嬷:“……”
肺痨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惊动太医?一不小心传染起来会席卷这个京城的!
如果让太医院知道了,官府立马就会来人封锁。
怪不得慕容氏不愿意请太医,还算她有点脑子。
“嬷嬷怎么不说话?”
仇老嬷嬷刚要说什么,只见屋内之人下了床,艰难地往门口走,然后脱力撞到门上。
仇老嬷嬷吓了一大跳,立刻便往后撤,
“你……你可不能开门啊!”
屋内人打开了一条门缝,“我在屋里憋得厉害,时不时会去院子里透透气,这没什么,嬷嬷不要担心。”
仇老嬷嬷瞪大眼,她恨不得跳起来,谢流萤竟然还到院子里来透气?
那她岂不是和一个肺痨病人同踩了一块石板?
“谁担心你,晦气,晦气!”
她扭头就走,跟逃命似的,只觉得染上了萤光阁的空气,身上都脏了,恨不得从外到里洗个澡去!
“哎,嬷嬷,我要太医……”
春桃在屋里捏着嗓子,偷笑了声,她赶紧穿上自己的衣裳,刚才只穿了亵衣,又将头发披散,仇老嬷嬷根本看不清楚。
第190章 痛斥仇老嬷嬷
仇老嬷嬷脸色惨白地回来了,可见心情有多差。
“嬷嬷见过了吗?萤姐儿可还好,她愿意去吗?”谢锦姩故意问。
“一个肺痨怎么能去。”
仇老嬷嬷心中憋火,慕容云湘这死丫头,明知道谢流萤得了肺痨,刚才也不拦着她点,万一染上了可怎么了得?
慕容氏慢悠悠地喝着茶,
“嬷嬷还有别的事?”
见慕容氏又在迫不及待地赶客,仇老嬷嬷这是真恼了,也替家里的老太君抱不平,
“四姑娘现在真是好大的气势,老太君好歹是教养你长大的主母,没有主母,你何来今日?
眼下老太君挪去庄子养病,你可有关怀一句?可有替老太君求情一句?如此薄情冷心,呵……”
慕容氏把茶盏重重一放,火气噌地上来了,
“既然是养病,我求什么情?是该去跟父亲说,母亲不是有意绑架我姩姐儿恐吓的,她是被鬼附身?还是犯了癫病!!!”
她早就忍不住,有些话在她心里憋了很久,简直能憋死人。
“你……你嚷什么?”
仇老嬷嬷心惊胆战的,她看看左右和外头,
“低声些,你想败光了家里的名声不成?”
“原来嬷嬷也知道心虚,我还以为嬷嬷是非不分呢。”
慕容氏更是冷脸,正巧她来了,有些话也就不吐不快,
“劳嬷嬷回去告诉母亲,我女儿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得上的,
做人还是不要太过自信,自信过了头,就是笑话。汝之珍宝,于我眼中不过贱泥尔尔!”
仇老嬷嬷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说谁是贱泥?”
这个四姑娘从前在闺中最是谨小慎微,不敢出头,今天一朝翻了身,竟敢如此猖狂,她居然敢说家中长子嫡孙是贱泥?
简直反了天了!
这还是曾经那个在她手底下小心翼翼的小庶女吗?
慕容氏哼了声,“送客。”
“四姑娘言语之中对主母如此不恭敬,难道是要跟娘家断亲不成?您、还想回娘家吗?”
她这是威胁。
“眼下只怕是我要断,父亲和几个哥哥也都是不会同意的,嬷嬷能做得了父亲的主吗?”
慕容氏与她针锋相对,半分不让。
拿断亲威胁她?伯爵府舍得跟她断吗?
“……”她被话噎住。
仇老嬷嬷愠怒不已,但是也无可奈何,无话可说,她当然是做不了老爵爷的主的。
谢锦姩突然开了口,
“嬷嬷慢走,记得回去告诉外祖母,既然已经去了城外庄子,就只顾好好养病就是,年纪那么大了,何必操劳那么多呢?”
“姩姑娘,这个不是你这个身份能对老太君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