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揍趴长颈鹿
他们还没到灯楼底下,身披黑甲的黑鳞卫就踏马而来,
“黑鳞卫办事!”
“清街!”
“所有闲杂人等通通归家,不可滞留,违者斩!”
上回唐聿野来找她的时候,谢锦姩也见过黑鳞卫,可是跟这次的数量完全不能比。
街上有很多黑鳞卫,黑压压的气势逼人。
“清街是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了?”慕容嘉楹心中不安。
慕容嘉赫抱起孩子,一脸凝重,
“发生什么事情不是我们能过问的,快,上马车回家!”
他看向谢锦姩,“锦姩表妹,你也快快回家,能让黑鳞卫出动清街,一定不是等闲小事,不要多留。”
“好,我们这就离开。”
“路上小心。”
谢锦姩他们就此和表亲们分开,回到各自回到停马车的地方,离开长街。
临走之前,谢锦姩掀开车帘回眸望了一眼,灞江之中的船上依旧是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那艘最大的船是李家的。
歌女的窈窕身姿被烛光映在窗户上,只看窗户上那觥筹交错的人影,就能想象到里头是怎么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场景。
“姑娘,已经派人去叫了郡夫人,郡夫人也在回家的路上了。”春柳回话。
谢锦姩嗯了声,她放下车帘,
“回家吧。”
一场盛大的灯会就这么被叫停了,即使百姓们正在兴头上,也得立刻归家,不能耽误一刻。
而此时的船上,伴着歌女的小调,一堆权贵子弟推杯换盏。
只见一个小厮匆匆走了进来。
罗肆拿着个酒缸子,正口齿不清地趴在唐聿野旁边侃大山呢。
“黑鳞卫在清街?”
“李四!”
李四就是这场宴会的主事人李家四郎,他大喊一声:
“停!外头黑鳞卫清街呢,发生什么事了?”
歌女抱着琴退了下去,船舱内安静许多,只剩一屋子酒气。
而这里头的人没有一个酒囊饭袋,听到‘黑鳞卫’三个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酒醒了大半。
李四来到唐聿野身边,“三爷,黑鳞卫的事我们可不敢过问……”
“靠岸吧,阿禄你去问问。”
能让黑鳞卫清街定然不是小事,这场宴到头了。
船靠岸后,阿禄便去向黑鳞卫打听,黑鳞卫的人有认识阿禄的,所以阿禄只用了半刻的功夫就打了个来回。
“回三爷和诸位爷,是圣驾,庄贵妃陪着陛下游灯会,就让黑鳞卫疏散了百姓。”
话音落下,满室皆静。
“陛下又取消团圆宴了,这都是第几次了?”
有一人欲言又止。
“陛下之事岂是你我能说嘴的?慎言!”
旁边那人立刻给他使眼色,示意唐三爷还在这呢。
这已经是连续五年,陛下陪庄贵妃出宫过团圆节了,本该是十五团圆的日子,宫中的家宴取消,陛下也不去皇后那,只陪庄贵妃一人,可见圣眷隆宠。
唐聿野的眼底掠过暗色,
“都回吧。”
李四得了话,也知道这小宴确实是不能再继续了,
“靠岸靠岸!”
唐聿野一手推开即将倒在他身上的罗肆,罗肆的脑袋砸到地毯上,像是才反应过来,
“啊?你说什么?我刚才跟你说到哪了?”
唐聿野起身离开,懒得搭理他。
陛下盛宠庄贵妃,庄贵妃的子嗣又多,而皇后手中仅两子,太子是那个样子,幼子才一岁多。
这皇位之争,恐怕早晚会掀起腥风血雨。
庄贵妃和皇后一向暗潮汹涌,庆王府手上又有兵权,一定会卷进风波之中啊。
不过,目前陛下的身体还算康健,皇位之争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还有许多年,能发生很多变数……
第203章 试探
一炷香的时间后,刚才还热闹的大街上空无一人,仿佛那样喧闹的夜市并没存在过一样,
不过那一串串的花灯照样明亮,亮如白昼。
谢锦姩几人回到家没有多久,慕容氏也紧跟着到了,她听戏正听的兴起突然被叫停,大家都没玩尽兴,可是谁敢抱怨一句?
那可是黑鳞卫,皇家禁军。
一家子简单说了会儿话之后,就各回各院,洗漱就寝去了。
慕容氏让人给萧竹收拾出了另一个院子,萧竹正准备去的时候,却被谢晟叫住,
“陪我聊儿,可以吗?”
萧竹本想玩笑着损他两句,可是见他神色认真,似乎有心事,她把话咽回去,点了下头,
“好。”
谢晟让在水榭阁里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二人就在院中的石桌上摆了两个小菜,谢晟不知从哪抱来一坛好酒,
明月高照,树影婆娑,伴着满天星辰,二人对饮。
萧竹感到惊讶,“你会喝酒吗?”
“这有什么不会喝的?”
“你喝过?”
“没有,那你喝过吗?”
“当然,我酒量很好的。”
萧竹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谢晟的唇角一弯,“那你待会儿可得照顾好我,我第一次喝,不知道自己酒量怎么样。”
“放心!实在不行我就叫你们府里的下人。”萧竹打包票。
他单手托腮,看着对面的谢晟,
“你…有心事啊?”
谢晟一口气灌了一碗,呛得咳嗽了两声,萧竹第一时间给他拍后背,
“你喝这么急干什么?我又不跟你抢。”
谢晟摆摆手,
“没事。”
萧竹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为着贾家那几个人?她们都是胡吣的,你理他们干嘛?”
谢晟视线一滞,竟被萧竹猜中了。
“我知道他们那番话没安好心,母亲和长姐待我极好,像是要把多年的亲情都弥补回来,她们对我太好了,可是……”
他顿了顿,眸色加深,
“贾政帆说得不无道理,父亲去世,谢家后继无人,风光只是一时的,家中只有我们姐弟,如果我顶不起这个家,谢家二房就会逐渐衰败。”
“你觉得我下次秋闱能中吗?”谢晟忐忑。
萧竹想也不想就点头,
“能啊!你是夫子们的得意门生,区区秋闱而已,你要是都考不过,那百川书院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谢晟给他倒酒,一碗接一碗,
“你也喝,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干了!”
不多时,萧竹的双颊已经酡红,她的嘴唇红润润的,上面染着酒渍。
眼神也有些迷了。
而谢晟,依旧是双目清明,面色不改。
萧竹突然站起来,一挥手,说:
“青辞,怎么还不倒酒?我千杯不醉的。”
“青辞是谁?”谢晟问。
萧竹又一屁股坐下,“青辞是我的婢女,你不认识啊?”
闻言,谢晟并没多想,富户家里还会买几个婢女呢,更何况萧竹家世不俗,家里怎么可能没有婢女?
见他已经吃醉,谢晟盯着他的脸,缓缓探身过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