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揍趴长颈鹿
是不是她?
从年少走到白头,她真舍得对丈夫下手?
说不定。
毕竟那老毒妇心狠手辣,她在城外庄子过得绝望,外祖父不让她回来,所以她心生怨念,也很有可能啊。
外祖父这一瘫,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伯爵府将整个由王老太君做主,这可不妙,曹姨娘和二房在伯爵府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
谢锦姩摩挲着手中深红瓷瓶,几个月前,她让李妈妈的两个儿子跑了趟苗疆,苗疆路远,他们才回来不久,正好赶上了过年。
他们从苗疆带来几种药,谢锦姩手里的这瓶叫闭眼笑,意思是吃了就能让人笑着归西,整个过程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苗疆的毒药,京城里的大夫诊不出来。
不如……
谢锦姩面露狠色,不如就直接了结了那个老疯妇,她对谢家莫名其妙的恶意,也该做个了断了。
不管她有没有谋害外祖父,谢锦姩都准备对她动手。
外祖父是不中用了,王老太君掌伯爵府的大权,她会对曹姨娘如何?对谢家如何?
还是杀了吧。
外祖父这一中风,有不少亲戚客人上门探望,彼时人多眼杂,正是下毒的好时机!
“走。”
谢锦姩走出门去。
然而她失策了。
那碗羹汤王老太君没有胃口吃,恰巧让仇老嬷嬷吃了下去。
仇老嬷嬷吃下去没多久就安详地咽了气。
仇老嬷嬷这一死,客人只以为她是伤心过度的忠仆,加上她本就年迈,并没有人怀疑,连仵作都没叫。
王老太君还伤心了一场,掉了不少泪,比在老爵爷床前还情真意切些。
谢锦姩犹豫再三,不得已收手,已经死了一个仇老嬷嬷,如果再死一个王老太君,那定会让人疑心,如果查起来,多少会有些麻烦。
她深觉可惜。
只能再等机会。
过年期间还发生一件事,慕容静姝和周瑾的事情爆了出来,大房和三房闹得厉害,三舅和三舅娘将慕容静姝关了紧闭,直到老爵爷骤然瘫痪,才把慕容静姝放了出来。
也是在探望外祖父的时候,谢锦姩才知道,原来心高气傲的三舅娘派人去周家打砸了一通,将周家的人狠狠羞辱一遍。
周瑾的娘挨了几个大耳刮子,周瑾的爹下跪求饶。
而这些,在周瑾的心里埋下了恨的种子,所以前世的他,才会将一切恶意报复在慕容静姝的身上。
三舅娘行事确实冲动了些,那也是自家女儿被人勾搭走了的缘故,一时急火攻心。
而周瑾也不无辜,他确实蓄意勾引慕容静姝。
同是女子,谢锦姩也不愿她再掉进那样的火坑,如果有机会再说吧。
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谢锦姩做不到冷眼旁观。
前世谢锦姩被唐翀之灌了寒凉的避子汤,让她绝育,生不出自己的孩子。
周瑾倒是没给慕容静姝灌避子汤,他更残忍,亲手杀死慕容静姝的孩子,用外室子代替,也是心肠歹毒。
慕容静姝是傲娇,也不会说话,但是她心不算坏,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娇小姐而已,
虽说二人之间有过龃龉,但只是拌嘴罢了。
谢锦姩会尽力一试。
第234章 唐聿野深夜探访
十五元宵宴,宫里歌舞升平,这是团圆节日,也是唐聿野的送行宴。
漠北不安分,此战罗家出征,唐聿野亲自向陛下请命,要一同跟随。
庆王和庆王妃都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个请求,庆王妃忧心不已,一边担心唐聿野的安危,一遍又担心他那方面的喜好,
战场上本来就全都是男人,他奔着谁去的?
不会是罗肆吧?
庆王妃觉得自己已经得了疑心病。
但是陛下喜欢唐聿野的少年雄心,已经准了。
漠北国十分遥远,光是去就要耗费一个半月的路程,一来一回就要三个月,还得加上打仗的时间呢,
所以唐聿野这一去,最快也得秋日里才能回来。
“孙儿好志气,去历练一番也好,去见见罗家军是怎么打仗的,等你回来,哀家亲自为吾孙接风,不过有一点,你务必保护好自己,一点油皮都不能破,否则,哀家可要罚你。”
皇太后身着墨紫色的宫装,她雍容华贵,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凤凰金簪固定,虽是笑着,可是通体散发淡淡摄人气场。
这位皇太后年轻时可是个狠角色。
从小小才人做到一国太后,其中经历的腥风血雨无法数清,反正先皇的其他皇子死的死,贬的贬。
她年轻时狠厉,老了却愈发慈眉善目起来。
可是谁要是真以为她是个好说话的老太太,那就大错特错。
“孙儿定当不负皇祖母的期许,到时候,为皇祖母带些漠北的小玩意儿来!”唐聿野说。
皇太后笑呵呵的,
“瞧瞧,哀家这孙儿多孝顺,等你回来也该定亲了,冀儿,你们夫妻俩可要好好挑一挑,给聿哥儿挑个顶好的,家世、长相、品性都要出众,哀家可要掌眼的。”
冀儿是庆王爷的小名。
唐聿野目光一顿,没有说话。
庆王妃硬着头皮,说:
“母后,儿媳以为,只要是聿哥儿喜欢就行,最重要是两个孩子能两情相悦……”
聿哥儿的婚事,定然是要过了太后的眼,太后强势且说一不二,庆王妃在她面前只有谨慎小心的份儿。
皇太后的脸色渐渐冷下,她微眯眼眸,短暂凝视了会儿庆王妃,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她不该如此说的。
这个儿媳,她最了解不过。
但是皇太后没有发作,元宵夜宴继续,直至深夜才散。
……
第二天,皇太后就把庆王妃叫来慈宁宫。
太后端坐高位气定神闲,
“说吧,聿哥儿瞧上谁家的女儿了?”
庆王妃心中一惊,
“母后,您误会了,聿哥儿并没……”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太后打断,太后的语气冷了些,
“还想瞒着哀家?你一向心气高,之前四处张罗着给聿哥儿找高门女,如今怎么又说只需两情相悦?”
太后目光毒辣,什么都瞒不住她。
庆王妃一咬牙,“母后,聿哥儿不想娶高门女。”
“荒唐!不娶高的,难道偏捡低的?孩子小不懂事,婚姻大事你们也由着他来?他瞧上哪家的了?”
“是……是前礼部侍郎谢家的长女,谢侍郎救下王爷,对王府有恩。”庆王妃回话。
太后稍一迟疑,
“小官之家,谢侍郎救下冀儿,哀家也念他的恩情,多给赏赐,在别处多帮扶就是,再者说,那是他身为臣子的本分,何须牺牲聿哥儿的婚事?”
她摇了摇头,
“不可。”
庆王妃一滞,小声说:“可是母后,聿哥儿喜欢。”
太后拧眉,
“哀家的话,你是听不懂是吗?多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喜欢?明哥儿的婚事,你挑的就很好,怎么轮到聿哥儿就糊涂了?”
她口中的明哥儿是王府长子。
庆王妃心中急躁,就像有是一团火在熊熊炙烤,她当然也知道,可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在太后的威压之下,庆王妃更加撑不住,这个秘密她守了几个月,每日都是煎熬,心境早已崩溃数次。
她太想找个人商量,
而聿哥儿的婚事又不得不过太后这一关,
可是她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庆王妃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你们先出去吧,本王妃跟母后有话要说。”
太后更起疑心,难道有什么内情?
只见庆王妃神色痛苦,眼泪夺眶而出,
“母后,聿哥儿是断袖,只能娶小门户之女啊,如此,才能遮掩得住……”
“你说什么?简直胡言乱语!”
太后不愿相信这么荒唐的话,心中生出怒意,她那么好的孙儿,怎么可能和‘断袖’这两个恶心的字眼联系到一起?
“是真的,儿媳多番试探,已经确认,儿媳连王爷都不敢告知,这几个月来,熬得实在痛苦,连个商量的都没有,母后,您说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