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揍趴长颈鹿
谢锦姩心中酸涩,
“可是,我已经嫁人了……”
她这句话很轻,却千斤重。
“你不是说还有重来的机会吗?难道你刚才是骗我的?”唐聿野攥的她的手不愿放开。
“什么意思?”
重来的机会,谢锦姩是指人生还能重来,他还有大好人生,至于他们,早就没可能了。
唐聿野哑着嗓子,道:
“你和离吧,我仍然娶你。”
谢锦姩愣住,
“可是和离女不能二嫁,这触犯律法。”
大夏国就是这么规定的,国法森严,没有和离二嫁的规矩,和离后的女子只能去庵堂,守贞一生。
且不说国法不让,光是二嫁女,谢锦姩不敢想象自己会承受多少流言蜚语,她出不了门,就连晟哥儿的前程都会被影响。
世道如此,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唐聿野不说话了,只是那眼眸宛如幽暗深潭,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唐聿野无言,谢锦姩以为他终于认清事实,劝道:
“你还有大好前程,我……我在詹家也挺好的,我们都能过得好,这不就行了吗?”
唐聿野良久无话,他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你走吧。”
谢锦姩站起身,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我去叫太医。”
谢锦姩走去,背后的那道灼热的视线让人无法忽略,她不敢回头,
稍稍整理仪容后,谢锦姩打开门,
“赵院判,郡王醒了。”
“郡王醒了?!”
几个太医冲进屋内,对着唐聿野一阵检查,庆王和庆王妃听到唐聿野醒来的消息后,也是急忙赶来,
“聿哥儿你终于醒了,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母亲也不活了,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庆王妃是又哭又笑,这半个月于她而言,是经历了一场炼狱般的痛苦。
唐聿野则是闭着眼睛,谁也不愿搭理。
而庆王妃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庆王爷察觉到唐聿野排斥的情绪,他扯了下庆王妃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
庆王妃脸色一僵,心痛如针扎。
“王爷,王妃,郡王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微臣给郡王开了新药方,这个药方需要吃一个月,刚才已经叫下人去煎了。”
赵院判如释重负,总算是救回郡王一条命。
有赵院判的话,庆王爷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便好,只要聿哥儿好好的,本王也就放心了,那……我们何时才能把聿哥儿接回王府,总在别人家里住着也不合适。”
而且这还是新婚夫妻的婚房。
赵院判为难道:
“这……再过半个月吧,现在不好挪动,郡王现在最需要静养。”
“行,那就半个月。”
庆王爷看着躺在床上的唐聿野,心中连连叹气,早知道早就让那姑娘来了,她一来他就醒,怎么这么巧?
他是不是早醒了?
庆王爷心里直犯嘀咕。
反正不管怎么样,人脱离危险了就行。
庆王爷带着庆王妃出去,让太医们仔细为唐聿野检查,庆王妃猛地攥住庆王爷的手腕,神情空茫茫,
“王爷,你说儿子是不是不认我了?”
她很害怕。
庆王爷这些天叹息了太多次,
“这件事确实是你的错,聿哥儿难得喜欢一个女子,你偏把她嫁给别人,哪有你这么处事的?”
他神情敦肃,沉声道:
“事已至此,也没别的法子了,只希望聿哥儿能慢慢接受,早点忘了那姑娘,实在不行,等他身体好了之后,让他去江南玩几个月,不在京城眼不见心不烦,等过个几年,什么都淡了。”
抬眼见庆王妃憔悴不已的面色,庆王爷也不好再责备她,说:
“令晖,你们到底是母子,他就是再气也是一阵子的事情,聿哥儿是孝顺的孩子,他不会的。”
庆王妃用帕子拭泪,
“你说的是,聿哥儿免不了要气一阵子的。”
她还想起一件事,
“那既然聿哥儿醒了,母后那边要不要告知一声,罗老将军已经归京,最近她总问聿哥儿的消息。”
庆王爷摇头,
“这件事别告诉母后了,赐婚懿旨是她下的,如果让她知道聿哥儿因此而命悬一线,恐怕老人家身体受不了。等聿哥儿身体好全了,让他进宫见见他皇祖母就是。”
“好吧,那只能如此了。”
庆王妃还是欣喜的,只要聿哥儿还活着,让她怎么样都行,希望时间会冲淡这一切吧。
会吗?
……
谢锦姩离开之后,去了詹容予的书房。
自从大婚那日被搞砸之后,唐聿野住进他们二人的婚房,他们夫妻临时搬去了别的院子,而詹容予一直在书房里住。
她来的时候,詹容予并不在。
谢锦姩不愿动他的书籍,刚打算离开,却看到他桌上有一本历年年历,不,不是年历,这是他的字迹,是他自己写的。
乙丑年四月初十。
这几个大字尤其显眼,有什么意义吗?
乙丑年?
四月初十?
那岂不就是后年?
谢锦姩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后年……
前世詹容予似乎就是后年死的,谢锦姩当时早就嫁去了王府,因为两家有来往,所以谢锦姩也来詹家吊了丧。
他就是四月初十死的!
“你在干什么?”
后方突然想起一道声音,詹容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处。
第252章 詹容予也是个疯子
谢锦姩掩下震惊情绪,勉强笑道:
“我来找你,发现你不在,正准备要走呢。”
“有事?”
詹容予收拾桌上的杂乱书籍,将那本年历似的东西放回书柜。
谢锦姩瞥了眼,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
“陛下和庄贵妃都在,公爹说,等会儿我们要一起去门口跪送。”
“知道了,他怎么样了?你去了那么久,应该看到他了吧?”詹容予问。
谢锦姩点了下头,
“看到了,他醒了。”
詹容予将桌面整理好后,倒了两杯茶,示意谢锦姩坐下喝,
“那小子现在什么想法?”
谢锦姩端起茶盏,却无心喝茶,
“他还能有什么想法?他接受现状了。”
“真的?”
詹容予怎么不太相信呢。
“不然呢?这是一局无解的死棋,他只能接受,人都是要往前走的,他该放下对这一局的执念,重新开下一局,
他有他的大好人生,什么事情都会随着时间逐渐淡去的,人活着比什么都强,你说对吗?”
谢锦姩静静地看向他。
“那也不一定。”詹容予不认同她的说法。
“什么?”
詹容予悠闲品茶,道:
“很多人是无意义的活,与行尸走肉没有区别,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