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揍趴长颈鹿
“既然云湘累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萤姐儿。”
谢昌不甘心,老夫人皱着眉板了脸,谢昌抵不住母亲的要求,最终还是没说话。
刘惠兰起身要走,临走时还不忘说:
“好好照顾萤姐儿,明天我再来看她。”
他们起身走了,谢胜和谢衍也跟着走了。
眼看着他们出了院门,慕容氏整个人终于松懈下来,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我只是说并不讨厌胜哥儿,他们不会起疑吧?”
她不擅长做戏,还是有些心虚的。
谢锦姩轻轻摇头,
“不会的,谢胜又没惹母亲生气,母亲本就不讨厌他,这么说没有错漏。”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慕容氏又问。
谢锦姩轻轻挑眉,“怎么办?当然是好生照顾我的好妹妹了,让她只管养伤就好,家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不必让她知道。”
谢锦姩看向李妈妈,“妈妈,把萤光阁所有的下人都叫来,我敲打敲打她们。”
“是。”李妈妈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
那边,大房一行人个个是灰头土脸。
刘惠兰满肚子怨气,她跑了一天,又累又饿的,还一心惦记着千两黄金。
她嘀嘀咕咕地咒骂,
“姩姐儿的一张嘴最是巧舌如簧,明明是想霸占老太太的那份黄金不给,还说什么是留给老太太养老的,呸!”
“翻来覆去地说了半天,合着老太太一份,他们一份,没我们大房的事儿?我们也是姓谢的!”刘惠兰骂个没完。
谢昌也十分烦躁,但是他恼的是过继的事儿。
“我早就说让她过继胜哥儿算了,你非不愿,偏偏硬要把衍哥儿塞过去,衍哥儿又入不得弟妹的眼,
这下好了,弟妹两个都不想要了,原本胜哥儿是能去二房的,全都白瞎了!这偌大的家业和黄金都让伯爵府的人占便宜,现在怎么办!?”
说话的功夫,他还瞥了谢胜两眼。
谢昌是惯会做这马后炮的老好人的。
刘惠兰的脸都青了,声音尖锐道:
“怎么又成我的错了?你什么都怪我!衍哥儿不比他强!”
刘惠兰恶狠狠地瞪向谢胜,又不甘地收回视线,
“现在再说这些有个屁用!都别做梦了,赶快想法子把赏赐要来才是正事!”
老夫人眉头紧皱,
“惠兰,你也累了一天了,衍哥儿还没吃饭,快带衍哥儿回去用饭吧,旁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想法子。”
刘惠兰眼珠子一转,
“有婆母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婆母您好歹能分一半,也就是五百两黄金呢,我看那姩姐儿就是不孝敬的,不打算给您了,说得多冠冕堂皇呦。婆母,您可不能信她,钱拿手里才是好的。”
老夫人懒得搭理她那些小心思,
“去吧。”
“儿媳告退。”刘惠兰牵起谢衍的手一块告辞了。
夜路幽深,刘惠兰的身影消失的很快。
老夫人支走刘惠兰之后,侧身看向谢胜,“胜哥儿,你告诉祖母,你想去二房吗?”
“回祖母,孙儿想或者不想都是不重要的,因为孙儿没得选择。”谢胜的回答滴水不漏。
老夫人的眼神闪了闪,唇绷成一条直线,像是在思索什么。
谢昌还搞不清楚状况,“母亲,你让那蠢妇就这么走了?她今天可闯了不少祸事出来。”
“她只惦记着那点赏赐,目光短浅之人,留她有什么用?昌儿,再多的黄金也回坐吃山空,你如果想让大房真正得到荣耀,就必须得让云湘过继你的儿子,那才是源源不断的富贵荣华。”
老夫人的神情更坚定了些,她突然握住谢胜的手,
“好乖孙,谁说你没得选?祖母一定让你婶娘过继你!”
第57章 谢流萤醒来,疼的想死
深夜子时,
谢流萤在昏昏沉沉中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嘴唇干涩起皮,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用唾液舔了舔,才好受一点。
下一秒腿上和背上的剧痛传来,让她立马眼泛泪花。
“疼……”
她的头就跟要炸一样,钝痛且晕眩,头疼,腿上更疼,大概只有‘痛不欲生’四个字能形容这种疼。
谢锦姩循声赶来,“妹妹醒了?”
“长姐,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谢流萤虚弱道。
谢锦姩给她用汤匙喂水,满脸心疼道:
“别动,先喝点水润润嗓子,你今天被柱子砸断了腿,当时就晕了过去,甄太医来给你接的骨,还好没有性命之忧,接下来你一定要卧床好好养伤,知道吗?”
谢流萤记忆逐渐回归,她想起来了,当时她和谢锦姩一起准备出门,她被柱子砸中了。
谢流萤也没力气乱动,她艰难地看了眼腿,只见那腿上是厚厚的绷带缠着木板,
那一刻,谢流萤的眼中全是惊慌和害怕,
“我的腿断了?”
“没事的,不严重,甄太医已经给你接好了,而且甄太医说了,只要好好养伤就不会瘸,不影响以后走路。”
谢锦姩安抚她。
谢流萤眼中的恐惧更甚,她的腿断了,虽然不会瘸,但是肯定会留疤,那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谢锦姩像是看出了她在害怕什么,低声道:
“妹妹别怕,母亲说了会给你用最好的舒痕胶,一定不让你留疤。”
谢流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舒痕胶真的有用吗?这么深的疤痕,也能有用?”
谢锦姩面不改色,“御用的舒痕胶,价值不菲,肯定有作用。”
其实舒痕胶只是起到淡化疤痕的作用,这么深的伤痕,再好的舒痕胶都不能说完全抹去疤痕。
谢锦姩只是想安抚她的情绪而已。
在她最虚弱的时候给予她关怀,才能引出下面谢锦姩即将要说出的重点。
这时候,春柳端着一盏药来了,“姑娘,刚熬好的药,奴婢喂二姑娘喝吧。”
“不必,我来喂妹妹,你们都先出去。”
谢锦姩接过药碗,用调羹缓缓搅动着,然后舀起一勺喂给谢流萤,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母亲守你的上半夜,你刚才呓语不停,一直喊疼,母亲心疼坏了,哭得都快昏死过去,
我一看不行,就让她先去隔壁耳房歇歇,她起初还不愿意,一听我说养好精神明天白天还得守着你呢,她这才去。”
谢流萤最是无助恐慌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张开嘴,老老实实喝药。
谢锦姩神色微暗,又欲言又止道:
“大房那边听说你受伤,倒是来看了……”
谢流萤面色一紧,“他们来干什么?”
谢流萤真怕父母表现的太担忧,再让慕容氏母女起了疑心。
谢锦姩轻嗤了声,
“还能来干什么?当然是来索要御赐黄金的,还有祖母也来了,他们趁这个机会聚一起逼母亲给个说法,母亲本就哭得厉害,还得应付他们。”
谢流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下意识问:
“连一句关心我的客套话都没有?”
“大伯半句也没有,大伯娘倒是说了句,但也是虚伪至极,她一听母亲不愿意把黄金分给她,顿时破口大骂母亲是贱妇。甄太医忙着给你接骨,我担心他们叽叽喳喳的打扰了甄太医,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谢锦姩可没撒谎,她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只是巧妙地换了一下顺序,以此扰乱谢流萤的判断。
谢锦姩说完又是一汤匙的苦药,谢流萤的眉头紧皱,不知是苦的还是疼的,有几分身上的疼,又有几分心里的疼。
谢流萤本就是最虚弱的时候,又得知自己的父母一点不关心她,还只想着钱,她的心里会作何滋味?
被亲人伤害的疼,是钝刀子割肉的疼,不致命,但持久。
一旦有了这个疑心,往后日日夜夜里那些不经意间回想起的瞬间,心里都是刺痛的。
在谢锦姩那张满是怜爱的面皮地下藏着漠然戏谑的神色,身上的疼早晚都会好的,心里的疼才更刻骨铭心啊。
谢流萤装作不在意,勉强道:
“是他们能干出的事。”
谢流萤垂下眼帘,藏起自己的疑惑和锥心之疼,父亲母亲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她吗?
还是说,父亲母亲为了不在慕容氏母女面前失态,才故意表现出不在乎?
他们肯定还会来看她的。
虽然谢流萤装作不在意,但是现在的她是最难以掩藏真实情绪的时候,谢锦姩还是看出了她的失落和伤心。
谢锦姩长叹一口气,
“不提了,我让厨房给你煨了青菜鸡丝粥,甄太医说等你醒了先吃点清淡的,你吃点吗?”